她的身子不断颤抖,似有泪珠要冲破眼帘,决堤而出,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不让自己失控。
本可以打他一巴掌,但身心被他这样禁锢着,由不得她反抗,只能任由他绵软炽热的舌霸占她的整方领域。
许久,许久,他才放开她。她睁眼凝睇着他的双眸,只见眸中少了平时的戏谵,反而有种疑似深情的东西盈满着,仿彿快要溢出来了。
这是阳光让她产生的幻觉吗?他对她,还有一点真情?
“曼如……”她听见他低嘎地唤着自己的名字,“我们和好吧?”
什么?他在说什么?她的听力出错了吗?
“你忘记我是你的大嫂了吗?”良久,舒曼如才缓然回答。
“你赌气嫁给我大哥,不会有幸福的。”他凝望着她的双眼,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诚意。
“难道要我现在离婚?”她摇头否决这项提议。
“你跟我大哥……你们到底有没有……”江冼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道,“成为真正的夫妻?”
“没有。”她老实地答。
“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重新开始?”
“因为……我很快就会成为你大哥真正的妻子,我已经答应他了。”
这一次蜜月旅行并非儿戏,在那个下着大雨的夜里,她已经想清楚了。她不可能因为他反覆无常的态度就改变当初的决定,这对皓来说太不公平了。
尽管她仍爱着眼前的男人,在他遇到难题的时候,跟着跑遍整个巴黎,义无反顾地帮他,但能为他做的,也仅止于生意上而已。
他的感情让她害怕,一会儿真,一会儿假,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辨别其中的真假了,不想让自己再受一次伤。
“说到底,你还是没有原谅我跟麻衣的事?”她一直误会他,他却无法对她解释,因为那个解释太过荒唐,她肯定不会听的。
他注定要背负莫须有的罪名,让她一辈子恨他吗?
“对,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跟麻衣的事。”她轻叹着说出心里话。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虽然她不肯承认自己如此小气,但他却一眼看穿了她。
没想到他如此了解她,超出她的想像。
“曼如,你知道吗?”他的内心似乎受了伤,语气黯然,“我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说出刚才的话,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胆量说了。”
他的意思是,这是惟一一次与她和好的机会,如果她错过了,就不能再后悔了。
“我知道,”舒曼如点点头,“谁叫你这么慢才说?”
当她发现他跟麻衣的事,就冲回台湾了,待他追来时,她已经成了他的大嫂,连一次解释的机会也没有给他,居然还敢说他迟?
江冼不由得气结,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我的脚不那么疼了,你放我下来吧!”虽说法国人看惯了浪漫的作风,对他俩街头的搂搂抱抱不会比手划脚,但毕竟身份有别,她不想让自己太过放浪形骸,“我们……叫一辆计程车。”
他不回答,只是执意地横抱着她,沿着坡道缓缓定着,未再说只字片语,也不容她反抗,对她刚刚的话充耳不闻。
身边末载客的计程车不断呼啸而过,他也视而不见,直至穿过了好几条街后,再往前就要到达他们所住的饭店了,这时他才把她放下来,对迎面而来的一辆计程车挥了挥手。
因为是最后一次相拥,所以刻意拖久一些吗?
她忽然觉得有些心酸和不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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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你回来了?”
回到饭店房间,舒曼如看到多日未见的丈夫竞闲坐室中,不禁感到有些吃惊。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江皓哂笑,“我这一整天都没出去,倒是你,不知跟阿冼忙什么去了。”
“我们……”她倏地脸红,“我是帮他去找一样东西,皓,你不要误会。”
“我又没有介意,你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江皓自浴室中取出一条湿润的毛巾,轻轻替她擦拭汗涔涔的额头,一阵清凉爬上她的眉心。
“对不起啦!”她伸手搂住他的腰,“我以后不跟阿冼出去了……”
“你没忘记我们是来度蜜月的吗?”
“我以为你忘记了……”看他天天出去和客户谈生意,她甚至以为这是一种故意逃避她的方式。
“我……”他迟疑,“我也没有忘。”
“那你为什么要订两个房间?”虽然这两个房间是相连的,美其名为“套间”,但不睡在一张床上,怎么称得上度蜜月?
“我是怕你不习惯。”他巧妙地回答。
“我会学着适应的……”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低声回答。
然后,两人一阵沉默。
她思绪纷乱,挣扎良久,忽然抬起下巴,吻住了他的唇。
江皓一怔,生硬地承接住她的吻,双手却不知所措,离她远远的,半点抱她的意思也没有。
她把心一横,索性要挑起他的欲望,于是小掌探入他的怀中,轻抚他的胸肌,解开他衣衫的扣子。
闭上眼睛,她命令自己不准胡思乱想,但脑子里却全是江冼的幻影,他英俊的面庞,或浅笑、或哀伤地望着她,像旷野中的萤火虫,挥之不去。
不,她要把他忘记,如果她成为江皓真正的妻子,就可以把他忘记,可她不确定自己真的可以过这一关,眼前的丈夫又似乎不肯好好配合她,让这一关更难过。
她努力了半天,终于发现自己徒劳无功,心中空空荡荡的,没有半点激情,力气倒是耗尽了。
“对不起!”轻轻放开他,她垂头丧气,“我不能……皓,我真的做不到……”
“我也是。”他迅速扣上衣扣,随她苦笑。
“我们两个好没用哦。”舒曼如缩到沙发的一角,仓皇无措地哭了起来。
怎么办?原以为可以借助皓忘掉情伤的,可是连这救命的一招都不管用了,从今以后,她是否得活在往日的阴影,一辈子想念那个人?
“傻瓜——”江皓温柔地抚揉着她的发,“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让你可以重拾快乐。”
“什么?”她泪水涟涟地抬起头。
“回去找他。”他的话直指症结。
“找他?”她摇头,“不!”
刚刚才拒绝了他,怎么还好意思回去找他?况且,她无法原谅他,即使回头了,也会成天生气闹别扭而不快乐的。
“曼如,其实我很羡慕你。”他又说出令人吃惊的话。
“羡慕我?”她有什么好值得羡慕的?爱人不忠,想嫁给他人重新开始,却又无法如愿,半死不活吊在爱情的中途,世上还有比她更矛盾无助的人吗?
“至少,你们还是有希望在一起的,不像我……”他幽幽叹息。
“皓,你爱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能跟她在一起?”他的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总之……就是不能在一起。”他执意不答。
“她不爱你吗?难道,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无论她问什么,他只是摇头,接着答非所问地说:“曼如,听我一句劝,有时候宽容很重要,无论阿冼从前做过什么,你就原谅他一次吧!”
宽容?好熟悉的字眼,似乎有谁在不久之前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对了,是那位蓝夫人!
蓝夫人的故事像是她的前车之鉴,仿彿在告诫世上所有任性的少女,冲动的时候应该静下心来听听爱人的解释,否则走错一步后悔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