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唉哟!天哪……我的小少爷,是谁干的好事?你怎么会伤成这样,究竟是哪哪个没良心的人……”从小照顾维兰德长大的爱莉萨见到向来被宠溺在手心的小主人全身身上下青紫斑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没事,爱莉萨。”维兰德拉拉她的手示意她小声些,别让那惊天动地的嗓门将校长长室的屋顶给掀了。
“爱莉萨小姐。”校长布鲁诺率先站了起来,“维兰德同学入校至今已两个多月,他他谈吐得宜、成续也非常优秀,我们原本对他寄予无限厚望,没想到………”布鲁诺叹了了口气,“他不但跟同学打架,还砸坏了八根管风琴的拉牵线,这样破坏校风的恶劣行为径实在谁人失望又痛心!”
爱莉萨赶忙低头致歉,“校长先生,非常对不起,我们家少爷从来不会这样子的,我我猜他也许是交了坏朋友,一时贪玩…或者……”
“爱莉萨小姐!”布鲁诺不客气打断她,“不论维兰德是基于何种原因犯下错误,只只要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
“这……”
“我们已经决定了,要让他跟杰西两人在禁闭室里反省两个礼拜。”
“什么?两个礼拜!”爱莉萨叫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十月天了,马上就要飘雪了。禁闭室里没柴没火、又湿又冷不说,伙食更更是差得不得了,只能喝清水,还得嚼那干瘪瘪的面包屑,天哪!他家向来养尊处优的小小少爷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残忍酷刑啊!
“这…校长先生,可不可以请您网开一面,我家少爷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您这样样把他请进去。他就算不生病也去了半条命,我、我……”爱莉萨急得一把眼泪、一把鼻良涕。“我家老爷现在人还在柏林,他回来后要是知道我把少爷照顾成这样,我拿什么跟跟他交代,我、我……呜……”说到这儿,受莉萨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就烯哩哗拉哭了起来来。
一个四十几岁的老女人,穿着红色大蓬蓬裙完全不管身边诧异眼光,就这么理所当然然号啕大哭,还真是让身边一群男人看傻了眼。
“这……”布鲁诺尴尬地望向一旁的修士们,整个校长室的气氛变得有些不知如何是是好。.“这样吧!校长先生、如果爱莉萨小姐不想让维兰德进禁闭室,我倒是有另外一个提议。”恩斯特修士适时地开口帮忙解围。
“什么提议?”布鲁诺忙问。
“是这样的,再过不久,就进入耶稣降临期了,莱比锡方面一直很希望我们能派学生去观摩他们的降临庆典,不过,考虑到冬季出门旅行天寒地冻,加上莱比锡路途遥远,所以一直没有学生愿意参加,不过,我想,这次或许可以……”
“怎么样?”
“让维兰德跟杰西一同结伴去莱比锡。”
“去莱比钖?”
“是的。”恩斯特点点头。
“这、这算哪门子的惩罚?”根本是昭告天下让两个犯错的学生手牵手去郊游嘛!布鲁诺觉得这提议未免太离谐。
“校长先生,请你听我说……”恩斯斯特赶忙解释:“其实我真正的用意是希望杰西跟维兰德两人能借着这机会培养友谊,化解纷争,您瞧,他们俩一天到晚见面就像仇人似地吵个不停,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布鲁诺扫了眼前两个鼻青脸肿的学生一眼,严肃的脸上开始沉思。
恩斯特续道:“让他们俩人出去外边见见世面、开阔视野总是有益无害,回来之后,也可以将莱比锡的音乐经验分享给其它同学,这样也算得上是一举数得。”
“可是,他们俩一见面就打架,这趟旅程一来一往少说也要两个月,让他们这么长时间独处在一起,会不会又惹出什么麻烦?”
“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恩斯特笑笑,举步走到维兰德面前,“维兰德,你想不想去莱比锡,虽然有些辛苦,但降临期庆典土来有全中欧最出色的合唱团,还有管风琴师的演奏,你想听吗?”
什么?听到恩斯特最后一句话,维兰德低垂的头迅速抬起,两个眼睛像着火般全亮了起来。“真的?”
恩斯特仍是和煦笑着,“当然是真的。”
“好,我去、让我去!”
呵呵!恩斯特像是早料到他的反应,笑道:“让你去没问题,不过,你得答应我们,在这次旅途期间不论发生任何事、出了任何状况,都得跟杰西相互照应、保持良好友谊,可以吗?”
维兰德瞥了杰西一眼,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既可以不用被关进禁闭室,又可以去听音乐会,还有什么好不点头的?“没问题,我会跟杰西好好相处。”
“很好,维兰德同意了,那么,杰西呢?”恩斯特望向身旁从方才就一直闷不吭声的学生。
杰西黑了一圈的眼睛盯着眼前一票恩师长辈,心里暗暗骂道:呿!这些家伙都擅自作主决定好了,就算他大声说不要,又能怎样?
“杰西?你觉得如何?”恩斯特又问了一次。
“我没意见,老师们决定就行了。”杰西心口不一地说着。
“很好,杰西、维兰德,那么今年的降临期庆典就麻烦你们了。”
“这样妥当吗?”一旁的布鲁诺歪着头,喃喃自问,总觉得恩斯特这个奇怪的提议有点像是另一种变相的奖赏。
不过,学生跟家长都同意了,那就试试看吧!
寒凉的秋风吹过山丘上几株古老树丫,长长的树须迎风摆荡,放眼望去,初春时翠绿的鲜嫩早已被不断寒降的低温侵蚀成一片枯黄干裂的萧索。
寂静的荒芜草原士,从几间小小不起眼的木屋内传出惊天动地的暴怨声。
“你这个混帐!我辛辛苦苦花了大把钱财、低声下气到处求人送你进学校念书,结果你这不争气的混球放着书本不念,一天到晚净找人打架,真是丢尽我的脸!”喘了口气,一身酒气蒸天又颇爱面子的费德里希老先生继续骂道;“也不想想咱们什么出身,人家可是萨克森领地的贵族后裔,你拿什么跟人家比?还好人家宽宏大量不跟咱们计较,要不你当了裤子也赔不起!”
老先生涨红一张脸,怒不可遏的血气直冲脑门,完全失去理性,举起粗壮的大脚毫不犹豫往跪在地上的杰西踢去,“你给我滚出去,我们费德里希家没你这样的儿子,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随着惊涛骇浪般的怒吼,杰西带着满身伤痕、连滚带爬从屋内跌出。
伸手抚着被重踹一脚的胸膛,擦擦嘴角皮落血流的伤痕,他满脸不在乎爬起,正想转身离开之际,屋内又霹雳啪啦丢出一堆东西,包括他的鞋子、袜子、外套、笔记还有书包等,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杰西看了一眼,弯下身,将他们一件件拾起,略微整理一下,带着他为数不多的家当离开。
寒冷的十月天,带着几本书和两三件避不了寒的旧衣服,东飘西荡,不知不觉中,杰西又走到教堂门口。
虽然教堂修士昨天才严厉警告过他,不准他再偷偷潜入,可是这种时候除了这儿可以窝身外,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可以上哪儿去?
他那些太阳兄弟会的朋友虽多,但他们约父母亲却不欢迎他,因为他是安斯达特城里出了名的坏胚子,只要有点自觉的父母都不会让自己的小孩同他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