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幼枣暗暗翻个白眼,明眸掠过一抹讥诮。金立勋肯定要下拔舌地狱了!
「只要她主动解除婚约就好了吗?」明瞳蕴着某种奇特的算计光芒,王若夜冷不防地将问题抛向颜幼枣,「你爱立勋吗?很爱很爱他吗?」
「不爱。」颜幼枣老实回答。
呵,被捉到了吧!王若夜得意的看着金立勋。大傻瓜!人家不爱你呢!你还傻傻的遵守什么诺言?
金立勋锐眸闪过一道精光,面色沉了一沉。心里有数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她好歹给点面子。
颜幼枣冷冷重申。「我是不爱他的人,但是很爱他的钱。所以我不在乎他外面有多少女人,包括你王小姐在内。哼哼!今天如果我爱的是他这个人,我就顺便带一瓶硫酸来招待你了。」
王若夜身子一僵,技巧性的退开一步。
「你没有身为女人的自尊心吗?为了钱而霸占住你不爱的男人。」
颜幼枣只有满不在乎地冷笑。
「自尊心?那是什么东西?你有吗?明知男人有未婚妻,还一心一意、无所不用其极的要他背弃婚约来娶你,这样叫很有自尊心吗?」
这拜金女!
王若夜紧紧咬牙,「至少我是真心爱立勋的,不像你,只爱钱。」恨恨瞪了她一眼,昂首道:「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立勋?」
不错嘛!终于出现一个肯拿钱砸她的高级货色。
颜幼枣懒洋洋的拍了拍董事长宝座的扶手,从她冰冷的脸上看不出她心里在算计什么,一号表情实在好用。
王若夜以为她心动了,恩赐她一个笑容。「说不出口吗?别不好意思了,想要多少钱就直接说吧!」
「我在盘算,这个宝座价值多少钱?」
「什么?」王若夜脸上笑容冻住。
「给我『金鼎企业』总值的一半就好了,我不贪心。」颜幼枣平淡至极的说着。
「你疯了你!」王若夜的表情微微扭曲。
「没错,我疯了才会开出这么便宜的条件。」颜幼枣冷笑道:「以你王小姐的眼光会看中金立勋,可见他的价值比我预料的高出许多。这样的大鱼,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一旦我跟他结婚,就有权利分得他一半的财产,这还只是目前的计价喔!再过几年,以金立勋的本事肯定可以累积更多的财富。所以说,要我现在抛弃金人止勋,拿他一半的财产来换,算是我吃亏了呢!」
王若夜张唇愣然,愤怒地吸气,「我告诉你,订婚没有一丁点法律效力,肯给你一些精神赔偿算不错了。」
无视于她的怒气,颜幼枣仍是一派云淡风轻。「你方才听了半天都没听出重点吗?只可以我不嫁,他不敢不娶我!就这么简单而已。」
「为什么?就为了那可笑的父母遗命?」她回首激问金立勋。
「那不可笑,而是男子汉的承诺!」金立勋郑重道,效法古代快士的一诺千金。「王小姐,我很遗憾必须辜负你。我不能没有幼枣,她是我奋斗下去的原动力,我不愿让她看不起我,唾弃我违背死者的心愿。」
王若夜宛若被施了魔咒般,就是无法恨他。冷漠无情的现代社会,还有如此多情尚义重然诺的奇男子,哪个女人恨得下去?
颜幼枣默然咬唇,快到忍耐的极限了,她要吐了。
「颜幼枣,今天看在立勋的面子上,我暂时放过你。但是,这不表示我已经死心了,我会不时盯着你,只要你做出对不起立勋的事,立勋就可以自动解除婚约,回到我身边来!我年轻,我可以等。」烈焰燃上明眸,王若夜愤慨地瞪她一眼,踩着一局跟鞋暂时撤退了。
警报解除。
金立勋朝颜幼枣竖起大拇指。「太棒了,宝贝,我果然是少不了你,你是我的救命仙丹、追求真爱的护身符……」
不行!要吐了!颜幼枣掩住嘴,狂奔进洗手间,大吐特吐去了。
哇哩咧!金立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她真的给他嫌恶心的吐出来了?
老天,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真的娶她!他失去冷静地怒吼着,「颜幼枣——」
岳飞换人当当看,怒发冲冠金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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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个没品的男人吃饭会减低食欲,幸好刚才把肚里的存货全吐了。颜幼枣津津有味的吃完一大盘普罗旺斯海鲜炖饭,香浓的乳酪味,软而不烂的口感,真是百吃不厌。
金立勋承认这家的海鲜炖饭好吃得不得了,每一任女友皆赞不绝口,可是,绝没有人会在他面前把一大盘饭全吃完,还意犹未尽的要了半盘,再干净俐落的一扫而空,然后才满足的放下汤匙。
他确定,她根本没把他当男人看,所以连假仙也懒得假仙一下。就算他不欣赏女人太假仙,但是太漠视他男性魅力的女人一样让他感到不是滋味。
颜幼枣伸出手。「饭吃完了,支票拿来。」
没品男人因为她拒绝陪他到公开场合吃饭,就威胁她,吃完饭才给支票!她可不想做白工,就忍耐享受一顿美食好了。
「还没喝咖啡。」金立勋没好气的瞪着她,瞪着瞪着,忍不住注意到她标致的脸蛋是多么巧夺天工,粉红色的嫩唇因口腹之欲的满足而泄漏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痕,他不禁失了神。
颜幼枣以清冷的嗓音回敬:「你不是想赖帐吧?」
哦!她干脆当哑巴还讨人喜欢些。
「除了金钱交易,我们之间难道连朋友都不是?」他阴沉的眼打量着她,看着她无惧坦然的眼眸,看着她始终不变的冷清淡漠,他终于知道,他竟这么在乎她对他的无所眷恋!
「我们当然是朋友,一对共谋的朋友,拥有对方致命秘密的朋友。」
两人对视,空气沉重。
伴着餐厅播放的轻柔音乐,颜幼枣回想到那一年,一局中园游会的那一天,两人的父母在大峡谷乘坐小飞机意外身亡,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回美国与台湾处理完丧事之后,颜幼枣面临了「何处是儿家」的困境。
颜幼枣心想自己去住孤儿院会不会太老了?打电话给舅舅,舅妈说舅舅到大陆考察去了。打电话给阿姨,阿姨说她忙着照顾两个小萝卜头,实在没有能力照顾她。亲人的疏离,在在勾起她努力遗忘的伤痛!她表面上力持平静,心已沉到谷底。
爸爸有一点存款,她可以半工半读,只是当学校的宿舍关门时,她需要有一个地方寄宿。即使这样,舅舅和阿姨仍不愿伸出援手。
金立勋把一切看在眼里,愈看愈气。气她连一丝丝想求助他的意愿都没有,她完全把他漠视到底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
当时从美国赶回来奔丧的金立言做了一个提议,「幼枣,你跟我一起去美国求学如何?你英文好,上美国高中没问题,我们兄妹也可以作伴。」
颜幼枣感动得差点没掉下眼泪。金家一门男女,她唯一不存芥蒂的便是金立言,他待她始终如一,像哥哥对待妹妹,不亲热但亲切。
狂炽的怒火却在金立勋的心里延烧开来,想也不想便投下反对票。「我绝对不答应,她又不是我们真的妹妹,凭什么花钱让她留学?」
「立勋,我会用我继承到的遗产帮助幼枣完成学业,即使她想念到博土也行。幼枣是我的妹妹,我愿意收养她,这也是我对颜叔叔的一番心意,希望他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不用太挂念幼枣。」金立言的目光清澈如水,浅浅一笑,流露出对幼枣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