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他一脸严肃的打断她的话,「她是怎样的人我自会判断,而妳的丈夫,我认识的时间更久,妳应该记得他不敢回台湾的原因吧?」
她当然记得,因为宪夫是个花心萝卜,而他们的婚姻则是个笑话。有一次,她受不了他的劈腿找英奇哥哭诉,他便找人把宪夫打个半死,从此,宪夫再也没有踏进台湾一步。不过……
她苦笑的看向段薇瑜,目光再回到范英奇身上,「宪夫也来到台湾了,他说她离开他的这段日子,他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爱上她了,他是为了追回她而来的。」
这也是她看到她会如此激动的原因,她抢了她的男人、毁了她的婚姻!
「康宪夫的话,我习惯打折再打折,妳当了他那么多年的妻子,难道还不了解他吗?」范英奇冷冷的提醒她。
她一怔,无言,泪水随即涌上眼眶,但她硬是将它们压回眼底,目光在面前两人身上来回梭巡。从英奇哥捍卫及心疼段薇瑜的反应看来,她明白了。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她没有二话的起身离开。
曾语慈离开了,但屋内的气氛已经完全转变。
段薇瑜眼角仍噙着泪水、静静的坐在沙发一角,范英奇在她身边坐下,本想将她拥入怀中安慰,但她却突地从沙发上弹跳起身,改坐到另一边。
「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蹙眉,她的表情让他很担心,淡漠的眼神有着疏远。
「我想跟妳谈谈康宪夫。」他知道她又想逃避了。
「我不想,请你离开。」她冷冷的说。
范英奇不舍的黑眸,凝睇着那双以冷漠掩饰痛楚的美眸,明白她的伤口已被狠狠的撕开,为了不在他眼前崩溃,她必须赶他走。
他给她的信任是不足,但难道连一点可以倚赖的感觉也没有?!
抿抿唇,他喉间莫名的尝到一丝苦涩,「好吧,妳叫洁茹来陪妳,我就走。」
「你——」
「我坚持。」
瞧见那双黑眸中的执拗,她只得打电话叫洁茹过来,而在等待好友前来的这段时间,两人虽没交谈,但她清楚的感到他眸中的怜悯与不舍,可是她不要被同情,她有自尊,她再也不要接收这样的目光,那会提醒她是多么愚蠢的介入他人婚姻之中,提醒她那一段不堪的日子……
过了好一会,萧洁茹赶了过来,范英奇深深的看了段薇瑜一眼后就离开,她在将门关上后,不解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好友,「怎么回事?他陪妳不好吗?」
「我、我想睡了,请不要问我任何问题,妳也可以离开了,抱歉!」
她低头快步跑回房间,将门上锁后,躲进被子里哭泣。
想起自己对康宪夫的用情,想起曾语慈到公司拍桌辱骂的情景,想起被众人指责鄙视的眼神……她不要、她不要再跟爱情有任何瓜葛了,因为她一定会再度受伤的,对,她要保护自己,她要变回冷漠的段薇瑜,那个没有男人敢接近的段薇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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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翌日,太阳仍躲在厚厚的云层下,城市仍是一片灰蒙昏暗,段薇瑜的住处有了访客。
窝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一夜的萧洁茹,睡眼惺忪的坐起身来,瞄了窗外一眼,发现天色未亮,「谁啊,一大清早的。」她嘟嚷着起身开门,没想到竟是昨晚不吭一声就走人的范英奇。
「她还好吗?」他边走进来边问。
她摇头,指指一楼的主卧室,「不好,我听她隐隐约约哭了一夜,但她怎么也不跟我说话还要我离开,我了解她的倔脾气,但她不说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叹了一声,「你来了刚好,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我把好好的一个人交给你,为什么会变这样?」
范英奇忧心的眸光先是瞥了主卧室一眼,才在沙发上坐下,将昨晚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真是见鬼了,世界怎么这么小!萧洁茹听闻后不禁目瞪口呆。
咔的一声,房门突然打开,段薇瑜一身俐落套装打扮的走了出来,久未束起的长发扎成了发髻,她看到范英奇在屋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平静的看着好友道:「抱歉,让妳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萧洁茹连忙走近她,「没关系,妳还好吧?范英奇来看妳了——」
「我有事想跟他私下谈。」她的目光移到他身上。
「也好,你们好好谈谈,我先回去了。」拧眉看着好友那双冷漠的眼,在经过范英奇身边时,忍不住拍他的手臂一下,「我看她这只寄居蟹又缩回她的壳里去了,你自己看着办。」
他也看出来了,她的眼神就跟他们初次见面时,在班机上看到的一样,难以亲近,冷冽得不见任何温度。
萧洁茹忧虑的再看好友一眼才离开,并顺手将门给带上。
范英奇走到段薇瑜面前,她没有闪躲,一动也不动的。他知道一切又回到原点了,这段日子的相交及努力都成了空白。
他的脸微微一僵,眼中冒出火花,以手执起她的下颚,咬牙切齿怒道:「该死的!让妳伤心的男人并不是我!」
「我知道,」她没有拨开他的手,仍旧保持淡漠,「但我该记取教训,免得重蹈覆辙。」
「妳的意思是——我会伤害妳?」
「不会的,因为我再也不会被任何男人伤害了。」
这句话等同于宣布她放弃了他。
他脸色陡变,内心涌起更加澎湃的怒火,「妳一定要这么孬——」
「随你怎么说!」段薇瑜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我知道自己对你而言,仍有挑战性,而这是你的兴趣所在,所以,如果一夜情可以让你放弃我,让你对这段时间的耗时耗力有所补偿,让你不再把目标对准我,我很乐意现在让你如愿,同时做个结束。」语毕,她开始解开上衣扣子。
范英奇抿紧了唇,脸色铁青,火冒三丈的一把揪住她的手,闪烁着怒焰的黑眸瞪着她空洞无神的眼睛,「这就是妳眼中的我?!」
她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怕泄露了心中真正的思绪,她知道他不是这种人,他若真的要她,她根本无力抵抗,她早就是他的人了,可是他耐心的给了她时间。
这些她都懂,但她怕了呀,万一她给了他自己的心,他却不要——
一种置身冰窖的寒冷立即将她包围,下,她不要……长痛不如短痛。
「该死的,段薇瑜,妳说话啊?」他神情痛楚的对她咆哮。
她咬着下唇,强撑着冷漠的神情。
他咬咬牙,「好!我知道康宪夫是妳的梦魇,那我把他找来,让妳彻彻底底的从恶梦中清醒!」
闻言她脸色倏地一变。
「他是妳的心魔,我要妳重新看看他,再反问自己,为了那种男人把自己变成感情的绝缘体,值得吗?」
她不要再见到他!「请你不要那么自以为是,也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错了,妳的事就是我的事,妳要缩回妳的壳,当妳的胆小鬼,我可以暂时容忍,但别想把我推开,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妳从我身边逃开!」
范英奇怒不可遏的扔下这一席话后,迅速转身离去。
一辈子?段薇瑜一怔,眼眶一红,冷漠的神色顿时崩溃,她跌坐在沙发上掩面痛哭。不要,不要给她这种承诺,那种拥有再失去的感觉太痛、太让人绝望了,她真的不想要,他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