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话,她用力的把门甩上。
望着关闭的房门,李莎兰首次提出自己的意见,「罗杰生,为了女儿好,你就打个电话拜托伯特博士吧。」
过去的恩怨,她不想再提及,但是女儿的性命,她却不能不顾,「如果你不愿意打这个电话,就由我来出面好了。」
「妳到底在说什么?!凯莉的死并不是我害的,是那个笨蛋医生的错!」
「却是你硬要她拿掉小孩的,不是吗?」这些年,她假装不知情,但偶尔还是会听到一些流言。
「原来妳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当普森斯太太,很难不听到有关于你的种种不利流言,但是我以为那是别人恶意中伤,没想到却是事实。」
「连妳也要和我作对吗?」
「我从没想过要和你作对,即使外界对你的传闻不利于你,这些年来我也仍一直扮演着称职的普森斯太太,但是这一回,请原谅我不能继续站在你那边,为了女儿的性命,我要以我的意思去做。」拿起电话,她的手停在两人之间,「是你要打,还是由我来打?」
这是李莎兰第一次这么坚决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普森斯博士知道自己再不妥协认错,他将成为被家人孤立的老人。
「我打。」接过电话,他终于妥协。
第七章
讨厌闷热的天气,却跑到非洲,时耘樵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的心态很矛盾,在这里,他和当地上着过着同样简单的生活,在大地寻找食物,和当地居民共同分享一份晚餐。
睡在简陋的房子里,有时候还看得到天上的星斗顽皮的冲着他眨呀眨的。
这里什么都简单,日出作、日落息,最好的互动就是和一群人围着圈圈,分享着狩猎来的食物,一起抽着一根烟,一手接过一手。
来这干么?很简单,就只是放逐。
不必为了和人竞争抱着书本猛啃,也不用为了赚取生活费打着领带、穿得人模人样,在这里,就算打赤膊,随意的穿著一件短裤,就很迷人了。
当然,他并不喜欢非洲女子对他投递来的欣赏眼光,要不是酋长是他的好友,他极有可能被抓去当非洲女婿。
但他真正的目的地并不是这里,他只是前来拜访朋友,暂且抛开一切世俗的烦忧,然后便动身前往埃及。
旅程,一个人的自在,却会想起两个人的和谐,旅程中,有人陪着讨论旅游地点,是一种惬意与享受。
他想起和罗勒度蜜月的种种,那些记忆鲜明得好像才发生不久,甚至他还感觉得到两人身体纠缠时留下的温热。
体内会不自主的窜上一股热流,极度渴望可以获得抒解,却又在思及到她对他耍的手段,怒火很快的取代了体内那欲望的火苗。
用力的甩掉令人尴尬的思绪,他把视线转向机窗外。
蓝白的天空,除了云朵什么也看下见,再把头转正,拿起放置在前座后方背袋的报纸,意外的看到了一则新闻,偌大的标题写着——
普森斯博士掌上明珠罗勒·普森斯已确定脑部长了恶性肿瘤
他有多久没看新闻了?打从离开美国后,他就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以为就算他不在,天也不会塌下来,况且,离开就是为了和她保持距离。
但是看到这一则新闻,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和她划清界线了。
在乎罗勒的程度早就远超过他可以想象的范围。
看他紧掐住报纸,路过的空姐关注询问:「先生,您人不舒眼吗?需不需要我为您拿杯开水?」
「不用了,谢谢,请问还有多久才会抵达目的地?」
「再过三十分钟就会降落了。」
「谢谢。」
「若需要眼务请记得告诉我。」空姐亲切的说完,才微笑转身离开。
半个小时!他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可惜人在天空,若是在陆地上,他可能会跳车。
心急时,时间是如此的难熬,再思及自己离开时给予她的打击,心中不免有了罪恶感。「老天爷啊,只要罗勒平安,我再也不会与她计较她耍的小心机了。」他从不拜神求佛的,此时却忍不住要祈求老天爷相助。
自诩是黑暗之神黑帝斯,面对生死,他也不免有着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感受。
可笑得很,现在的他,连一点胜过宙斯的把握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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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特医生拒接普森斯博士的电话,而为了让女儿愿意接受手术,普森斯博士只得带着她前往巴黎拜访老医生。
抵达后,伯特医生只愿意接见罗勒本人,完全不愿意和普森斯博士碰面。
「伯特医生,我知道你到现在还无法原谅我爹地,但是他都来到这里想要请求你的原谅,请你给他一个机会好吗?」
「我不见他,但是我还是会替妳动手术,妳知道我不会把两件事混为一谈,因此妳可以放心接受手术。」伯特医生就事论事,他从不想把上一代的恩怨加诸在她身上。
「但是我不愿意,我爹地害你失去了女儿,如果我再接受你的恩惠,就算病愈,我也会一辈子愧疚不安,除非你原谅我爹地,接受他的道歉,那我才可以安心的接受手术。」罗勒很坚持,并非真的已经把生死看透,只是希望可以藉由自己来让老医生与父亲解开心结。
「妳这是在为难我。」
「是的,我知道自己的条件令你感到为难,我爹地的所作所为也实在不值得原谅,既然如此,就让我来赎罪好了。」
「赎罪?妳以为妳不接受手术而丧命的话我会开心?」伯特医生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妳要是因此而发生不幸,我才真的会永远无法心安,更会觉得愧对那小子。」
「已经无所谓了,你不用怕愧对他而勉强自己,我和他已经签字离婚,现在的我,只是你仇人的女儿,和时耘樵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一点关系都没有?
或许在法律上是如此,但是对一对彼此相爱的人来说,即使没有法律上的牵绊,也永远无法把对方从心底深处割舍的。
她可能没发现,在她眼底还留存着一抹寂寞与无奈。
「要不要和我谈谈,你们看起来是那么的相爱,为什么会突然离婚?难道是因为妳的病?如果那小子那么现实,我可要好好说说他!」
「当然不是,他不知道我病了。」
「妳没有告诉他?」
「嗯,不谈这个。」罗勒选择逃避。
「好吧,等妳想谈再告诉我,手术的事情,妳好好考虑一下,这段时间妳就暂时住在我这里,我也会考虑妳的条件。」
「你真的愿意考虑?」罗勒脸上难得的展现一丝笑颜。
「除非我是冷血动物,可惜我不是,我不能见死不救。」
她知道老医生是好人,也知道自己这一招一定会有效,虽然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如果生死未卜的现在能够化解两家的恩怨,她就算死也会死得安心一些。
「妳先休息吧,我还得要和其他医生讨论一下妳的病情,妳回心转意时随时告诉我。」
「你回心转意时也请随时告诉我。」
「两天吧,我们给彼此一点考虑的时间,明天我会回答妳的。」伯特医生心底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暂时还下不了决心松口。
罗勒笑着点头,又恢复她爱笑的模样,「你的答案出来时,就可以马上听到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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