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风吹树影、丰姿摇曳,衬托出柳无双的美貌如花似玉。
可惜,就是有人要煞风景。
「嘿,娘子,我等了十八年,可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中年男子立足于纤细的柳条上,看得出来轻功非凡。
「哼!你倒还有脸来见我,儿子的武功不到你的一成,要是遇上别的山贼,早就横死他乡了,哪还能活着找到我?死老头,你这姗意算盘打得可真响呀!打到我儿子身上去了。」柳无双一挥袖,数十个暗器便随风朝着男子门面而去,而男子只是轻轻一挥手,暗器便全数掉落,在地上爆裂开。
「你还是这么喜欢玩暗算我的游戏?打是情骂是爱我可以理解,可要是拿来玩儿子那可就不好罗!是谁说我不顾儿子死活?这几个月来我一路上跟着他,见他遇到危险了就暗中帮一把,要不然那个傻小子哪能活得好好的?要依他那个傻个性,早就被人生吞活剥了,还能让你找着?」
「那你也不能让他去男扮女装嫁人呀!那成何体统?你要是缺女儿,再去找个人生不就得了。」一想到初见千秋时,他居然是新嫁娘打扮的模样,害她差点认不出来。
她当初生的,可是一对儿子,而不是龙风胎!
「我怎么舍得,要生也是跟你生呀……可是你又不愿意见我,我一个大男人想生也生不出来……男人的抱怨声越来越小,因为他看到柳无双越来越暴怒的青筋。
他的老婆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暴躁!
万一真发起疯来,又躲起来十年八年不见,或者是拿一把刀把他砍了,这对他这个苦守寒窑十八年的苦命丈夫可不是一件好事。
「哼!你可别忘了,我还没原谅你呢!如今你私自来找我,破坏了我们当年的约定,你说该怎么办?」
「娘子……都十八年了耶,孩子们都长大了,你气也该消了吧?」浓情蜜意不成,男人改采哀兵政策。
「十八年又如何?就算是八十年也一样!你也拿出一点男子气概好吗?不要老是对我低声下气的,多难看呀!别人家的丈夫会这样吗?要是个男人就拿出魄力来实现我当年提出的条件,否则一切免谈,而且这一次我还要带走千秋!」
「娘子……」男人简直快哭出来了。
「别叫我!瞧瞧你给孩子取的什么烂名字,五郎?像个乡野村夫,一点都不像我儿子,幸亏他的容貌像我,要是像你恐怕就要去撞墙了结自己了!好好一个孩子给你带成这样正直,将来出去肯定让人欺负,所以我要把他带回身边教养,让他聪明一点,功夫也学好一点!还有你呀,敢在外头风流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老娘我给了你机会,是你不好好珍惜的。」
风流?冤枉啊……这是哪门子的风流啊?他当年也不过是因为……罪不致死吧?又没有出去拈花惹草的,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娘子……当年那件事情……我……唉……你听我说嘛。」那实在是一个无妄之灾啊。
「何大哥、何先生,何相公,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解释吗?」柳无双笑得甜美,全天下的花儿都比不上她的美丽,只有男人看得出来笑里藏刀。
「我我我……呃……好像……不会……」要是会的话,十八年前她就不会带着儿子一走了之。
唉,驭妻无道,家门不幸啊。
柳无双掏出怀里的碎羊皮,碎羊皮乘着夜风在男人眼前张狂的飞着。
「我问你,这是什么?」柳无双的语气平静无比,却让男人冷汗直流。
「这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之礼……」唉,那傻小子怎么直接就把羊皮给了他亲爱的娘子呢?他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他亲亲老爹吗?
「喔?那,这上头写着什么,又画着什么?」
「这、这、这……应该是你爱我,想跟我亲亲爱爱一辈子这种话吧……」他娘子的字和画风他一辈子都看不出来,那张羊皮他从成亲前就开始研究,研究到现在还是看不出个端倪来,该说是他太失败还是他娘子太过厉害?
「是吗?我记得成亲第二天时你就跟我说过这个答案了,怎么到现在还是这个答案?一天猜一个也早就猜到了。」
「娘子……我实在是才疏学浅……不才在下小丈夫我认输可不可以?」忍住、忍住!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最重要是能一家和乐就好……
是呀,家和万事兴嘛,这个道理他最懂了。
「认输?当初我们的协议里好像没有认输这一项,你确定要向我低头吗?」
「哎呀,向我的亲亲娘子低头有什么了不起呢,不管你有什么要求,以后我都听你的话,家里你最大,儿子都归你管,娘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十八年耶……我们还有多少个十八年可以等……」软化了软化了,嘻嘻,他就知道不管再怎么凶恶,老婆对他还是有情有义的,不然早在十八年前误会发生时,她就将他给宰了。
柳无双看着眼前的男人,在月光下她看得出来岁月已经在男人的脸上留下了痕迹,这十八年来她也知道自己当初好像太过火了,可是,真要就这么算了吗?柳无双笑了。
「要我跟你和好可以,等你先把羊皮上的意思告诉我,我就原谅你。」人一定要有原则,她订出来的原则已经是最简单的了,如果这个男人连她的心思都不了解,那这种丈夫她宁可不要。
「啊?」男人错愕,直到柳无双在眼前消失时才发出哀嚎声。
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弦月高照,凉风徐徐,屋内波涛汹涌,两方对立。
何双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前一个时辰还是他的新娘子,此刻居然变成他的兄弟,感到非常不敢置信。
尤其,这个男人的性别更是让他感到怀疑,哪里有男人会长得跟女人一样漂亮?
「喂,我问你,你真的不是女人?」面对何双飞的问题,五郎只觉得好笑。
「是啊,我确确实实不是女人。」语末还附带一个微笑给这个差点成为他丈夫的男人。
「你这人也真怪,视力不好男女不分也就罢了,居然还动歪念强抢民女,你又不是长得差,
怎么不去明媒正娶一个老婆回来?也好过对着一个男人发呆好吧。」忘忧看那个何双飞好像还
是对五郎不死心,心里的警铃马上应声而响。
「这里没有你这个假弟弟说话的份,你插什么嘴呀?」何双飞大怒,他生平最讨厌人家对他
不敬了,尤其是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鬼,居然还敢跟他顶嘴?
「够了!不许你对忘忧这么凶!」五郎把心里的话吼出口后,发现在场另外两个男人都拿着狐
疑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是怪物一样。
「我哪里说错了吗……」
只见忘忧跟何双飞两人皆摇头,最后,是忘忧先开口。
「真是看不出来你这温和的个性也会凶人呀……」
「算了,你这么凶,跟娘一个样,就算你不是我亲兄弟是个姑娘家我也不娶你了。」何双飞
看了五郎的另一面后,终于下定决心把一个时辰以前的事全忘掉。
开玩笑,要的是温柔娇妻耶,要是再娶一个母老虎回来不就等于有两个娘管他了吗?这种事
他才不干!
虽然听不懂两个人话中的意思,五郎还是隐约感觉到 自己方才好像化解了一个危机,至于
是什么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