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黔看著西门冽,良久,良久……
他突然发现 这头小老虎很聪明而且,并没有他想像中的嗜血。
「怎么办?」出神的墨黔回过神时只听到这三个字。
他反射性的一问,「什么?」
「我说,这下没人教我基本功了,怎么办?」西门冽加大音量又说了一次,从声音可以感觉得出来他有些气恼。
再怎么成熟,眼前的小老虎还只是个孩子。墨黔笑了出来。
「我教你吧,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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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西门冽将满十五岁之际,墨黔将西门冽叫到自己的睡房,墨黔咳了两声,试图赶走一室的沉默。「你觉得很快。」
「……」
面对依旧少言的西门冽,墨黔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我有个东西要给你。」墨黔把放在眼前的长形布条打开。
是一把刀,一把美丽得夺人心魂的薄刀。
刀身没有多余的缀饰,只有在刀柄处镶嵌了一颗暗红如血的宝石,刀身轻得像是一片薄纸。完全异于以往刀给人的厚重感觉。
墨黔的刀法首要快,所以刀不可太重,而要把刀使得出神入化,则要靠习刀者的功力了。
这把刀,就是当初西门冽在他房里看到的那一把,也是他师傅留给他的唯一信物。墨黔把刀交给了西门冽,仿佛默认了他是他唯一的传人般。
「这把刀,名叫默蝉,你记住了?」
「记住了。」西门冽接过薄刀,眼社中的冷清掩盖不了喜悦的气息,即使刀法未成,但是,墨黔已经认了他的能力,也代表著,从今往后,他已经是一把刀。
第七章
时光茬冉,转眼已成云烟。
往昔的少年,成为卓尔狂猖青年。
青年坐在男人的身上,一上一下的取悦著身下的男人,经过岁月的粹练,青年对情欲不再青涩,姣好的脸孔散发出激情愉悦的迷惘。
「啊……啊……嗯……」青年对他的男人也不再吝于付出催情的喘息,可是,也仅只于喘息了。
「冽儿,啊……」墨黔扶著西门冽那不像男人的细腰,享受他的主动服务。
「嗯?」西门冽眯起细长美丽的眸子,弯下身倾听男人的心跳,然后,一口咬上男人的肩膀。
「啊!」男人受疼,腰忍不住拱起,西门冽顺势缩紧包裹男人欲望的地方,一声生喘加上体内温热的流动感,他知道自己已经让男人发泄完了。青年从男人的身上起来。
不顾大腿内侧流下的浊液,抖了抖被弄皱的外衣,披上。
「你总是这样,完事后从不留温存。」墨黔低笑出声,略微低垂的脸庞让人看不出眸里的色彩,猜不出他的情绪起伏。
正在著衣的表年停下动作,眼神略微闪了闪,笑道:「没必要,自有其他的情人取我而代之。多的是男宠前仆后继,想爬上爵爷的床。」
墨黔翻身坐起,披上外衣,迎面对上只矮自己半个头的青年,心里猜著要多久他就会超过自己。
「你上次的伤还没好,又要出任务了?」
西门冽抬手揽下墨黔的头,轻轻印上一吻,这是他十年来学会的最有效的取悦技巧,通常这样做过后,墨黔都会紧紧抱著他,像是抱著易碎的瓷器一样。
自几年前他杀了背叛墨黔的张石,两人的关系已以比一般的主仆更加密切。
墨黔简直是纵容他的放肆无理了。
「那点小伤,我还不放在眼里。」西门冽是这样回答的。
「我是主子,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墨黔剑眉轻拢,觉得西门冽太过狂妄。
「听,就是因为听,所以我才要去杀人。」西门冽阖眼,唇角逸出轻轻的笑,十四岁那年,他用忠诚来换取武功,手上的血腥沾得愈多,他的武功就更上一层楼。
也因为他能在没有武功的情况下,与墨黔联手杀了墨黔的贴身护卫,从那一天后,他成了墨黔最信任的人。
「……」墨黔沉默了,眼前的西门冽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亲如骨肉,可是有时,他却又觉得西门冽的眼中,根本不曾停留些什么,连他也不曾。
「更何况我要杀的人,是你的眼中钉啊。」少年红艳艳的唇张得更大,笑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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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雾浓。
而月色,红得像血。
西门冽轻巧的跃上一人半高的围墙,不发出任何声响,在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阁中,住宅区著左右天下军权的兵部尚书,也是他今夜的目标。
西门冽在内院栏下一名侍女,问明兵部尚书的去向,即杀了年轻侍女。
这座府邸有太多的巡逻守卫,西门冽明白唯有鱼目击者混珠才有杀掉目标的机会。
西门冽学著年轻侍女,莲步轻移慢慢走近书房。
两扇紧紧闭著的门扉内,传来对谈的声音。
「大人……此事请大人务必帮忙。」
「这……不是本官不愿帮忙,而是此事已经发生这么久了,你们也早已透过各种管道,依然没有那人的消息,说不定他早就死了,一个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人,要本官如何寻找啊。」
「我们四处都找过了,就是因为没有他的死讯,所以才要继续找下去,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京城了,草民恳请大人帮忙。」
接著传来类似磕头的声音,西门冽立在门外,想著是否要直接进去。
现在进去势必得在最短时间内除掉二人;若是再等待时机恐怕巡逻的士兵很快就会发现被他杀掉的侍女,到时他就能以脱身了。
两相权衡之下,西门冽觉得在最短时间内杀掉两人比较容易。
笑了一下,西门冽推门而入,在他抬头看向那瞬间呆愣的两人时,他也呆住了。
他知道房内有谁,其中一个人是他今晚的目标,可是问题出在另外一人。
房内另一名访客,是一位公子,一位如花似玉的公子。
糟的就是,那一名公子,是他的旧识。
西门冽又笑了一下,带些凄凉的中味道。
他的感情冲击著理性,只是,怀里的薄刀早已等不及,在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就已以明白杀人时绝不可手软,否则死的是自己。
看到另一名公子惊慌的眼神时,他知道他已认出自己。
杀?不杀?
不过顷刻,西门冽早已决定,怀里薄刀快速且神准的在兵部尚书喊人之前抹上他的脖子薄如蝉翼的刀面是涂上了毒的,无人能救。
那刀,有著一个别致的名字——默蝉。这是十五岁他尽得刀法真传时,墨黔送他的礼物。好处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而且轻如蝉翼。
杀人不过是在顷刻之间的事,问题是,杀人之后呢?
「雪哥哥?」声音危颤颤的,喊 出心目中的名。
一声哥哥,决定了向绿意的命运。
西门冽点了向绿意的穴,让他仰卧在地。
要知道,杀人容易,救人难,整个兵部尚书府都知道待在书房的客人是谁,若是主人死,客人活。那客人还有辩白的机会吗?
唯一的方法是灭口。
西门眼里泛起红色的光,如月色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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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向绿意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在溪水边。
向绿意看到正在清洗一身血的西门冽,那背影,早已与十年前印像中的人重叠。
是啊,十年了,自己都有所成长,雪哥哥又怎么可能会停留在那时的年纪呢。
「醒了?」西门冽传来问话,却没有回头。
「雪哥哥。」这一次,是亲人久别重逢的呼唤。
「醒了的话,就回去吧,记得千万别跟人家说你昨晚看到什么。」西门冽洗净了身上的血,站起了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