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忆里,仿佛充满很多伤痕。
我发呆地想,日子长了,伤痕就会越来越淡,一定的。
话似乎说不完,越说越想钻到电话线里去,我一阵内急,说你等会儿,我去个小号,他在那头惊叹,居然聊了三个小时,难怪肚子叫唤呢,挂吧挂吧。我出去觅食。
我挣扎着说了最后一句,明儿集合你可记得,sexy说他在车站接我。
他无所谓地说了一句嗷,毫不留恋地就挂断电话。
妈的,这什么人啊。我骂咧着上了厕所。
回来就发现手机上传来臧关陌的短信,——明天我接你,别让sexy来了。
我拿起桌上的苹果就是一大口,——人可有车,你拿什么接我。
——凭什么我就不能有车啊?我昨天刚新买一辆,b当头的。
我眼珠子斗鸡了,b……b……bmw!!!!就冲臧关陌那派头,他准买bmw了!!!
我把手机一扔,翻箱倒柜找最风骚的周杰伦,明儿坐上bmw,把所有车窗打开,我要摆出最深沉的骚样儿驰骋过大街小巷。
第五章 关于伙伴
其实,人都是害怕孤独的。
我们可以享受寂寞,但一定,拒绝孤独。
即使那条路,铁了心走到底,也总是希望身边有人拉着手。
累了他会说,喂,小样儿给我争气些。不然我可跑你前面去,剩你一人没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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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周黎硬说要送我,我一抹鼻子,怪心虚的,搁家待了大半礼拜,成天鬼使神差,没心思干别的,尽盼着午夜时分到来,闹那鬼子开心,都没怎么好好陪过周黎。
幸好这丫头最近跟着她爹迷上联众了,这几天回回转到她屋门口,就见特神秘地切换窗口,冲我讪讪笑,斗地主呢。
我一瞧桌面左下栏冒着绿光的连线图案,就挖着心地疼,周黎啊黎,你说有工夫干吗不跟活人打麻将,功夫练熟了也挣些零花钱,花花绿绿的大票子让我瞅两眼我也高兴。耗在网络上伤神又伤人民币的。
周黎心不在焉的把我往门外推,“你不还有好多片子说得这两天有空赶紧看么,去看吧,去,我忙着呢。”
走出门口,就听见“嘀嘀”声,我晃着脑袋想,现如今联众的催人声怎么跟QQ弄一德行啊。
那天早上离家时,我挺忧郁的,摸了摸桌子,又扶扶椅子,回头冲连冬说,这些可是打小伴我成长的回忆啊,也不知几时才能再相见。
连冬那丫的根本不理我,缩在角落逗我们家德克萨斯玩儿呢,他演艺梦破灭,改行钻研生物学,思量着怎么让母鸡既下蛋又能报晓。听我这么一唏嘘,回头,“焦旸,你醒醒吧,也就是运气好出彩,开始集训可见真功夫,你跳舞就抽筋唱歌光倒嗓一废人,能存活吗。”
我一受打击,挺气闷的。
周黎原打算陪我到市区,我硬给拦了,让女孩来回颠簸算哪会事啊。她笑笑,也不坚持,我牵着她手,突然有些心慌,眼光穿越后边的天空,蔚蓝蔚蓝,清澈的一片虚无。
没一会儿,人满,司机嚷嚷着开车了开车了,我扒着车门亲了亲她脸蛋,车上甭管老的小的一阵善意的哄笑,两屁孩子漏着缺口的门牙放风,“嫁他嫁他”。
周黎红着脸笑了,隔着玻璃不停挥手,等身影渐渐模糊,我吐出口气,心里那股说不清楚的动摇和郁闷才稍稍散去。
两个多小时后,我终于站在约好的车站前。而且发现巨霉一事儿,待家里几天不用手机,电光了都不知道。横竖这会儿是一没法用现代联络工具的废物。
四周一打量,冷汗噌就下来了,这哪儿啊这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没一处看着眼熟的,唯一的显眼物就是路牙边停着的一辆威武拉风的黑色大摩托,裎亮的外壳,大怪物一样沉默得叫嚣着,我挺垂涎,想摸个爪印,走进两步发现座位上横卧一人,好像睡着了,手臂挡住整张脸。
这条路虽不繁华,往来车辆倒不少,我瞪大了眼珠来回看,硬是没瞧见bmw的屁影子,倒是桑塔纳那叫一多,几辆大众还以为我拦车呢,慢悠悠的打身边经过勾引,一看手表,离约定的时间都过了十多分钟,臧关陌要放我鸽子的话,今儿可就真栽跟头。
要说人长的有气质,那也是得认命。就我迷途少年的残样儿,缥缈的眼神还硬能招人。两等车的小妞冲我瞅个没完,间或耳语一番,小心的一抿嘴,脸红彤彤的盯着我死看。
我骚劲经不得激,偷偷把领口仨纽扣全数打开,敞着锁骨和小半胸肌,双手一撑,跳做在护路杆上,侧头四十五度,小半撮头发飘下来。
果然身后两小妞“嘤”地就神魂颠倒了。
“……没想到这么帅。”
我抬抬下巴。
“……你说上去搭讪,他能理么?”
我顺顺嗓子,来吧来吧,等着你们呢,带手机么?借我打一电话。
开场白都想好了,就等人扑腾我,两小妞分明开始挪动步伐,我耳朵尖滴溜溜的,怎么动静象是冲着别处去的。
“……焦活宝。”
我惊悚。
“焦活宝!”
我循着声音缓缓别过头,两小妞眼暴红心地跟我同一方向,大黑摩托上的身体别有韵律的坐起来,两条长腿点着地面,臧关陌慢慢的放下手,深邃野性的脸蛋在我的视野里成了全世界,打一响指,然后顺势勾指尖,我被他勾啊勾地就过去了,也不知这孙子跟那儿装睡看了多久我笑话,“你怎么才来啊。”
“***究竟谁才来啊!”他一抹脸,要笑不笑,“焦焦,我在这儿守半天,你那闷骚样儿可全看眼里。”
我脸上挂不住,走进俩步打量,这什么玩艺儿啊,你不说开bmw来任我驰骋天下嘛!
“你早饭吃什么了,怎么脑子越发不好使。”
“老早就赶着出门,什么都没吃呢。”他抓起一个安全帽扔给我,黑乎乎的特难看,我挺不乐意,光拿在手上转着玩,他骂了一句又骚,硬是把我筐成铁面人,指着车尾的牌照,“睁大眼珠子瞧。”
我说我眼珠本来就大,再睁就掉了,你陪我钻石。一看,憋气,狗屁b打头,敢情是牌照的开头字母。
“什么玩艺。”我讪讪地坐好,豆芽菜似躲在背后衬托他,人眼珠都瞧他了,我白穿衣柜里最值钱的周杰伦。
“知足吧你,我本来看上另一辆丰田的,那叫一帅!可后座没护栏,我硬是忍了,贼心疼。”他一踩油门。
“为什么啊。”风在身边呼啸而过,我只能拼命扯起嗓子喊。
“废话,”他回头瞪我,隔着安全帽也能瞧见气势汹汹,“那不然怎么载你!”
我心口一暖,嘿嘿的傻笑两声。觉得跟豆芽菜似的靠在他背后也挺拉风的。但就是不敢伸手抱他腰,就怕一神经,break,直接把我摔去不知哪儿。
没多会儿,他停车,丢我一人,一声不吭的就窜入kfc,看那急样儿,准是膀胱不够用了,我真后悔刚应该哼个嘘嘘嘘的小曲儿。
他出来时,手上多了个袋,停我面前一比划。
我听不清,着急的“啊?”,声音把自己给震了,他忍耐的抽抽嘴角,一把抓开安全帽,袋子扔给我,“吃。”
“什么啊,”我恐惧的一抖,“你上完厕所让我吃什么。”
“滚你的!你们家母鸡才上厕所。”他“噗”地一喷,又气又笑地横我一肘,“你不没吃早饭么,给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