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被做就不算吃亏吗?
这皇帝打得如意算盘也太贼了吧!
他被做自己也很吃亏啊,他也不干。
龙轻寒是男人,他也是,为什么他就得当示弱的一方。
卫非挑起眉,又转了回去,正对龙轻寒闷闷的脸。
他看他,沉默。
他看看他,也沉默。
两张横看竖看不是滋味的脸就这么对看,沉默。
直到龙轻寒忍不住,开口。
「你瞪著朕做什么?」
「我才不要被你做。」
理直气壮,卫非嚷嚷。
这人还要不要脸,这种事能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声喧哗吗?
瞪著卫非认真又委屈的脸,龙轻寒头大如斗。
忙忙地拖了卫非到一边,又斥退了左右,龙轻寒捏捏卫非的脸,恼道。
「难道你想做朕?」
「这有什么不可以,为什么我就得给你做?」
卫非不满,他还是不服气,管他什么大不敬之罪,他就不信皇帝舍得杀了他。
「朕是天子!天子啊!」
在天子的音上强调又强调,龙轻寒拍拍卫非的颊。
「别动手动脚,天子又怎么样?你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我也是,你是皇帝,哪里就比我多出一个嘴巴啊?你有的我也一样有,为什么我就得被你压在身下任你欺凌!」
扫开龙轻寒的手,卫非气呼呼的跑到一边去,独自生闷气。
这人怎么就这么顽固啊!
还欺凌,到底谁欺负谁?
龙轻寒捂著额头无奈的想,让他被卫非这家伙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饶了他吧,就这点绝对不干。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正发愁,突然看到小草,计上心来。抓了两根草,晃到卫非边上,手搭上他的肩。
讨好的举动被卫非毫不客气的打下,不屈不挠,手又搭了上去,成功为自己赢来两大白眼。
「干嘛?」
口气好冲,看来卫非气得很,龙轻寒微笑,对他挑挑眉。
「抽签决定如何?」
「抽签?」
「看天意,决胜负,谁抽到长的那根谁被做?怎么样,如此总是公平的吧!」
「哪里公平?这草在你手上,你先掐了一截再把那根草给自己,我那根草就算是短的也变成长的了。」
扫了一眼龙轻寒手上的草,卫非冷哼。
「那谁抽到短的不被做,如何?」
好吧,既然如此,他从善如流,龙轻寒微眯起眼,换了个说法。
还是觉得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卫非抱著脑袋想啊想,直到某人略带蔑视的声音传来。
「卫非,你不敢吗?那再换个方法好了。」
「谁说我不敢!」
他才不是胆小鬼。
顿时暴跳如雷,卫非扑到龙轻寒身上从他手上抢过一根草,退了几步,偷偷掐了一小段,才笑眯眯回过头。
「拿出来比吧!」
「好!」
慢吞吞拿出了草,可不是一根,是三根。
「这是怎么回事?」
卫非纳闷。
「亏得你提醒朕预防作弊,为了确保公平起见,朕保留了两根草的原始尺寸。卫非,伸手给朕看你那根草。」
龙轻寒同样笑眯眯,看得卫非脸青一阵白一阵。
拿,还是不拿,这是个攸关生死的问题。
「卫非?」
龙轻寒挑眉,暗笑。
瞧著这家伙左右为难,就知道他肯定作弊,这下看你怎么跑。伸手将沉思的那人抱进怀里,偷偷得趁他不注意的瞬间,抽出那根草--
果然,新掐痕迹尚在,此草平白少了一截。
「卫非,你怎么可以作弊呢?」
不想笑,很想控制自己的面皮表情,可是看到这么自投罗网的卫非,龙轻寒还是忍不住想笑。
那方面卫非很气愤。
这家伙怎么能这么贼?
竟然趁他失神的时候扒开他的手抽出那根草,竟然还保留两跟草做证据,简直是吃定他了呀,气得涨得脸通红,瞪著龙轻寒得意洋洋的脸。
卫非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抽到短的不被做和抽到长的被做,有什么不同,这人竟然玩文字游戏?
要说他作弊,这臭皇帝自己也作弊啊!
不公平!
正想破口大骂,那人却似看出他的想法,轻浅的笑意浮上眉梢。
「卫非啊,朕方才提出这主意的时候,你可没有意见提出来?倒是你掐了这草,证据确凿,无可抵赖哦!」
手指轻描他的唇,微热的气息袭近。
瞬间,只瞧见龙轻寒魅人的眼,嘴边泛起大大的弧度,还有靠近的唇。
他完了吗?
注定被吃了吗?
被皇帝拖著走,此行的目的地是皇帝睡觉的寝宫,卫非悲哀的闭上了眼,头一次深恨自己聪即太过。
常言道,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龙轻寒目前就碰上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床上躺著的是翘高二郎腿,抱著熟苇皮枕紧紧靠著床档,一向锐利的琥珀色大眼瞪著他不时泛出几缕可疑凶光的舞阳侯卫非。和皇帝想像中的香艳场景不同,卫小侯爷此时衣著整齐。
六月的天气,热浪翻滚,虽说寝宫所在地性属阴,时有凉风送爽,此时又正值夜间,可是卫非也没必要穿这么多衣服吧!
刚才一进殿门,就见卫非扑到衣柜那里,抓出几件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也不管他好笑的目光。
真是多此一举,反正都要脱,穿这么多等会还得解衣结多麻烦。
不动声色端起小几上温著的茶水,润润喉,龙轻寒偷瞄卫非几眼,一惊。
哎呀,看来今晚要吃到那块美味点心,还是得费上一点功夫才行啊!
卫非瞧著他的目光是恨不得吃了他的那种,如若用猫作比,某只名为「卫非」的猫儿现在全身的毛都已竖了起来,不用多说,针对的人只有他。
宫中所称「蟹侯」,毕竟是如传说中时一般难以搞定。
被他做就这么不甘愿?
好脾气的龙轻寒不由有些恼。
虽然声名在外,人说他性格温顺,可再怎么好性子,龙轻寒毕竟是皇子出身,凑巧,还是在先帝前比较得宠的小皇子,要不他也不会上登帝位了。
说不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要什么有什么还是做得到,于是龙轻寒日子过得不错。
就说如今,外人看来母后、国舅已经把他这个皇帝权力给架空了,但龙轻寒自己知道权力重心并没有转移。如他真陷入那样危急的场景,先不说太皇太后会插手,历代皆为重臣的云阳谢家更不会不闻不问。
正因为他目前日子过得不错,那懒洋洋又不爱多管闲事的谢家人才这么逍遥自在。
没人不敢不给皇帝面子,只除了他面前气急败坏的卫非。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你了。
阴沉着英俊有型的面容,龙轻寒示意内侍上前为他宽衣。
一件。
二件。
卫非好想捂起他的眼,这皇帝怎么就不知道「羞耻」二字的写法,再脱下去,他都要脱光了……
同是男人,其实是没什么好害臊的,可龙轻寒的瞪他的目光就好像要把他扒光一样,这叫卫非如何敢抬头看他。
面红耳赤,卫非眼神都不知该往哪儿摆。
这些内侍脱衣干嘛动作这么快,心里著急,卫非气愤的咬起唇,瞪著那以堆计算的内侍们。
等等。
眯起眼,卫非看看龙轻寒四围。
这些内侍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皇帝想让这堆内侍宫女全盘参观他彼做?
头皮一阵发麻,卫非讨厌丢脸。
高傲的扬起下巴,卫非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脸红,目不斜视,看龙轻寒脚下的红线毯,怒吼。
「你快让内侍宫女下去,别留一个在殿内,要不我就走了。」
这人难道在害羞?
瞅瞅某人无处不红,到处冒烟的脸蛋,龙轻寒轻勾唇角,不知怎的,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