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叹了口气,松开我起身,又点起烟。「你这别扭的脾气,真不知道像谁。」
是的,我的父母都是非常随和的人。他们相亲相爱,到死也是在一起。也许死也料不到,自己的儿子会变成这种令人头疼的个性,更何况还是个同性恋。
他起身走向门口,「总之,我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我看着黑色的大门开了又关,一动也没有动。
我最讨厌看着有人从那扇门后消失,像离我而去。
第二章
我没有听甄言的话疏远宁振,因为我不是个会轻言放弃的人。只是为了自己,还是收敛了许多。我给自己立了道守则,除了周末可以随便疯以外,其他时间一定要在十点前回家。由于我的自知之明明,甄言也没再多说什么。也是常抽空跟着我们一起瞎胡闹。
这样的日子为我带来许许多多的快乐,但我知道,如果宁振能转过他那高昂的脑袋,认真地看我一眼,我会更加快乐。
于是我决定不再做等待的人,幸福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如果你不懂得把握的话。
就像甄言所说的,宁振的确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放荡子。根据与他关系最好的Eric说,他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几乎没睡过几次。只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在各鸳鸳燕燕的美人乡中过夜。
不过这些我都不在乎。我没纯情到以为他这样的男人会只满足于一个猎物,毕竟他有花心的条件.
这一天,午后下起了鹅毛大雪。夜半时分,风雪虽然稍小,但几个小时的暴落已经使雪积到过了膝盖。「暗天使」第一次在有了SADNSESE驻唱后,划了零客人的记录。
「唉,一只小猫都没有。真没劲!」阿超趴在桌子上,摇晃着手里的玻璃杯。
TEN和KC在一旁玩起了纸牌。
我再度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终于忍不住回头问坐在我旁边喝酒的Eric,「宁振怎么也不来?」
「这么冷的天,他应该是在家冬眠吧。」
「不是在别人家里?」
「下雪天他可爬不起来。」Eric喝了一大口啤酒,「你偏心,总是问他,从来没问过我。」
我白他一眼,从吧台上抓过一支笔,「把他地址给我。」
Eric看了我半天,终于犹豫着在我手上写下一串住址。「你要去找他?」
「我怕他冻死在家里。」朝几个人挥挥手,我不在意他们眼中暧昧的目光,抓起外套走出门外。
深夜的雪地里不见一个鬼影,早过了公车出没的时间,更少有TAXI会在这种鬼天气还开出来乱晃。
在过膝的雪地里行走是件痛苦又让人郁闷的事,我花了整整两个半小时走到宁振的公寓时,腿已经冻僵了。深色的牛仔裤上结了层薄冰,雪水侵湿到大腿根部。
呲牙咧嘴地抬起冻得通红的手按下门铃,整整响了五分钟,屋内才传来乒乓的脚步声。我有些紧张地理了理头发,尽管知道此刻的自己非常狼狈,仍是摆出僵硬的笑脸,看着慢慢开启的门。
简宁振非常惊讶的看着我,漂亮的唇张的能塞入鸡蛋。
我也不客气的把眼前的活色生香尽收眼底。
视线从他光裸的上半身开始下滑,宽阔的肩膀,结实却不突昂的胸肌和性感的八块腹肌。修长的腿上套着件黑色的牛仔裤,拉链大开,洁白的内裤隐约绷出里面微鼓的形状。
口干舌燥的吞了口口水,我还没开口就被他拉进屋子里。「你有病啊,三更半夜的还那么厚的雪,跑来干什么?」
他边低叫着边脱着我身上的衣服。把愣住的我扒到只剩下贴身的小内裤时塞了条浴巾到我怀里,长臂指着一个小门,「先去洗澡。」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糗样,似乎没有反驳的余地,抱着浴巾走了进去。
当我像只刚出生的小鸡,全身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时,宁振正坐在地上看着电影。他看了我一眼,起身拉开衣柜抓出一件宽大的毛衣和长裤扔到我脚边。「你的衣服我丢进洗衣机里了,裤子都结冰了。」
他对着电视又看了起来。我坐在他身后,大大方方的打开浴巾,漫条斯理的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
他回头看了一眼,愣在当场。我心里笑的抽筋,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拉过浴巾一角,遮住暴露出来的下体,「有你的大吗?」
他有些狼狈的扭过头,粗声道:「把衣服穿上再擦!」
我自认是聪明听话的小孩,所以乖乖的把衣服套上。乳白色的毛衣盖过了大腿,甩甩过长的袖子,举到鼻前深吸口气。淡淡的Cool Water的味道,宁振身上的味道。
我跳上深蓝色的大双人床,「啊……好舒服!」
他云淡风轻地扫了我一眼,点起呛人的「红河」,「还没人上过我这张床。」
「真荣幸。」
「你来睡觉?」
「错。」我盘腿坐直,嘿嘿一笑,「我来勾引你!」
他笑着点点头,又把眼睛放回电视上。
我肯定,他一定知道我的心思。他那么聪明。
我像猫一样爬下床挡住他的视线,抽出他嘴上叼的烟吸了一口,「老头子才抽这种,咳咳咳……咳咳……」
宁振把烟捏熄,「想跟我做?」
我点点头,主动倾身吻上他略显冰冷的唇。
有些事情没有理由,因为人类的基因里本来就带有疯狂。
「宁振,我是第一个跟你做的男人吗?」当他在我身上卖力的冲刺时,我抱着他的背问。
「不是。」他答的干净利落。
「我早知道。」我抓紧他,指甲刺近肉里,「那会是最后一个吗?」
他牵动嘴角笑笑,只是低头吻住了我。没有回答。
◇
我裹着棉被,对着床单上那块并不非常明显的血迹发呆,原来男人的第一次也会落红。
宁振已经洗涮完毕从浴室走了出来,「要不要拿回去做纪念?」
我把枕头丢到他脸上,「我要你留着做纪念!」
「赶快去洗澡,还要我抱你啊?」
就等他这句话,我张开双臂,「要。」
他嘴角抽蓄,瞪着瞎子似的眼睛把我抱起。我在他身上得意的大笑。
我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也许是可以上床做爱的朋友,也可能是不想透露心事的床伴;但绝对不是亲密无间的情侣。因为宁振不爱我,我清楚地感觉到。
但我自认为自己对他是特别的,因为没人能跟他保持三个月的肉体关系,还让他疯狂着迷;因为我是唯一一个睡过他床的人。
甄言气炸了,当他知道我和简宁振上床后,而且是我主动。
那是第一次,我被他厚实的五指山压倒在地板上。
可是那又如何?没人能改变我的决定,除非是我自己。
于是,甄言咬牙切齿地在我面前摔上了房门,从此带上了叔叔的面具。
我知道在和我发生关系的同时,宁振仍没有放弃外面的花花草草。我也聪明的不去点破,他需要的温柔可人的小绵羊,而不是残暴独霸的大老虎。
在我们的关系步入第五个月的时候,我成功的搬近他的公寓里。
给心爱的男人做饭是件快乐的事。我不再每天放学都往酒吧跑,而是冲进超市买菜。我满足于他疲惫的打开门时,看到桌上丰盛晚餐时的笑容。
我们住在一起,可我给他充足的私人空间。
当他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谱曲填词时,我从不打扰。尽管有时强烈的希望能冲进他怀里被他抱着,我还是乖乖地坐在书房门外的地上看着客厅的时钟。静静的数着还有几小时几分几秒,他就会来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