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探望松山?”
警长点点头,“他情况时好时坏,子女从未出现,一次,他对我说闲得慌,希望到厨房帮忙,可是,被婉拒了。”
关芷站到天窗前,“警长,你有孩子吗?”
“两个儿子,在东部读大学。”
“他们会回来发展吗?”
“是经济情况而定,所以,我不完全反对发展迷失湖。”
关芷不出声。
警长说:“我印了一套文件给你。”
助手说:“这次,法官可一定批准发出搜查令。”
警长说:“关少尉劳驾你了。”
关芷与助手乘搭小型飞机回到城里。
助手困惑,“谋杀均有动机,王子觉的动机是什么?”
关芷轻轻说,“他的拐杖是凶器,他不一定是凶手。”
助手问:“你希望谁是凶手?”
关芷苦笑,“这是什么问题?我不希望任何人是凶手。”
“可是,发现新证据之后,你好象松下一口气。”
“相信你也一样。”
“你同情那一对孤儿?”
关芷不再回答。
她回到警署,第一件事便是申请搜查令。
王子觉来开门时十分错愕。他立刻通知律师N。
搜查人员知道要寻找一双十四号大鞋,却无影踪。
他们在书房暗格找到一只不锈钢盒子,打开,有注射器及药粉。
“药粉是什么?”
“需要化验。”
关芷走进深恕之居住过的寝室,检查鞋柜。
房里衣物动也未动,像是一座纪念馆,王子觉像是要专心等深恕之回来。
她发觉深恕之只穿六号鞋,鞋子里有垫子,垫边有少许白色粉末。
她取回检查。
关芷收拾证据离去。
律师铁青着面孔,“少尉,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
关芷本来不是多话的人,此刻忽然笑了,“我是警员,你的当事人是疑犯,我们从来不是朋友。”
第二天一早,关芷去见鉴证科同事。
同事正在喝咖啡吃松饼,她说:“白色粉末是砒毒。”
关芷意外,皱上眉头,“可是,没有人中毒呀。”
“有,”同事说,“这双鞋的主人。”
“深恕之的鞋子。”
同事说:“鞋垫上有毒素,他把毒粉兑稀,注射入鞋垫,手心与脚底皮肤最易吸湿,毒素缓慢进入体内,若果替鞋子主人验血,可以证实,两者毒素成分完全吻合。”
关芷完全不明白,“为什么?”
“那是价值一百万元的问题,砒霜如此稀释,一百年也杀不死人,或者,他打算渐渐加重分量。”
关芷嗤一声笑,“这里有错误:疑凶忽然成为受害人?”
“证据不会说谎。”
关芷无言。
同事说:“砒素有许多用途,日本有一只非常著名令妇女趋之若鹜的美容霜,北美洲全禁入口,传说含有砷素,适当含量能令皮肤美白。”
关芷抬起头来。
“还有一个未获药学证实的的用途,却在黑社会广泛应用…它可以使人讲出真话,把心中隐瞒的秘密,缓缓透露出来。”
关芷啊的一声。
“你有顿悟?”
同事把实验室报告印一份交给她。
关芷说:“我要去见一个人。”
“关芷,你最好与检察官商量一下。”
面皮已经撕破,关芷直赴王宅。
应门的正是年轻律师,他极端恼怒,“请勿再骚扰王先生。”
关芷把文件放在他面前。
他读过之后也极之讶异。
这时,门铃响起,佣人去开门,律师振作起来,“我师傅平律师到了。”他吁出一口气。
平律师到底是长辈,气定神闲,打过招呼,听徒弟汇报,沉吟不语一口气。
半响她说:“子觉在接受骨髓移植后判若二人,失去自我控制。”
关芷看着她,“你打算用这个理据替他辩护?”
平律师反问:“你准备拘捕我的当事人?”
“正是。”
“什么理由?”
“他蓄意毒杀深恕之。”
“别开玩笑,少尉,深恕之不知所踪,王子觉才是受害人。”
“正是,深恕之失踪多日,她去了何处,这可是一件人口失踪案,抑或,另有内情?”
平律师生气,“你强词夺理,你明知深恕之离家出走。”
“她身上有砒素,她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时,关芷身边手提电话响起。
她侧身去听,“啊”地一声。
她收起电话,对平律师说:“你与王先生,有时间应该到派出所来一趟,迟者自误。”
她匆匆回到派出所。
一进门便问助手:“在哪里?”
“凤凰国际飞机场,他俩要求及时购买两张单程往伦敦票子,柜员循例把他们护照上照片与电脑中存放疑犯照片核对,十五秒钟后,叮一声,原来是深恕之小姐与深忍之先生,他们用的是假护照。”
“你还坐在这里?”
“柜员一抬头,他们已经走脱。”
关芷顿足,“立刻赶往凤凰机场,去。”
那天上午,航空公司柜台人员看到一对年轻男女手拉手走近。
“今日往伦敦飞机票可还有空位?”
“十时半一班只余头等舱。”
“两张,”男子递上信用卡。
“国际旅程需检查护照 。”
两人交出护照,柜台员检查过,她顺手将护照放入最新容貌核对器,她注视核对结果:红色大字打出“涉嫌谋杀”。
柜台员大惊,立刻按动无声警报。
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抬起头来,“先生,该班飞机全舱禁烟…”
但是那一对年轻男女已经在她眼前消失。
驻守飞机场警员荷枪实弹赶到,立刻去守卫大门,可是经过搜查,一无所获。
假护照假信用卡全部留在柜台。
柜台员对关少尉说:“他们不像罪犯,两人很亲密,像一般恋人,由男方做主,但不似很精明的样子。”
“谢谢你的观察。”
“不过迟了一步,我一定注视银幕太久,被他们发觉。”
关芷说:“不是你的错。”
助手吩咐警员,“设路障逐辆车搜查 。”
关芷抬起头来,“为什么?”
在一间快餐店里,恕之也在问:“为什么?”
忍之答:“我想去欧洲。”
“插翅难飞。”
“在这块地方兜兜转转,实在憋得慌,去到欧洲,恐怕会自由,试一试。”
恕之叹口气,“你不让他们下台,他们也不给你过好日子。”
“躲了那么久,真的腻了。”
“有一个地方,你一直想去。”
“那是什么地方?”
“我们到南部海岸,租一座灯塔居住,对牢大海,无牵无挂。”
“能住多久?”
“不必烦恼,能多久就多久。”
“还有足够的钱吗?”
“我会想办法。”
忍之怜惜地看着她,“你那么蠢,有什么办法?”
“如果在东南亚,可以租船偷渡到附近小国。”
“这里离古巴也不远,你可谙西文?”
两人忽然不再忧虑,大笑起来。关芷小心聆听。
“他们打捞到这个。”
警长出示照片。
关芷嗯的一声,她看到一支精致的特制拐杖,桃花木,银质手柄。
“很多人见过这只手杖,它属于王子觉所有。”
关芷问:“可是在湖中心发现?”
警长摇摇头,他穿着塑料防水长筒靴,,一直走下湖边,在一个地方站定。
“这里。”他说。
关芷拾起一块石头,在心中称一称重量,用力扔出去,石块落在警长不远之处。
警长说:“我们也那么想。”
关芷点头:“有人用完这支拐杖后,奋力扔进湖中。”
警长走回岸边,“王子觉从未报失。”
“也许他认为是小事。”
“我们找到档案照片,请你来看。”
关少尉随着警长转回派出所,坐下。
警长取出文件中照片,是一张受害人后脑伤口的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