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莫动心火!」
「幽鹭——适才前辈所说,可都是真的?」
「是——寒冰掌毁的是人的感官,中掌之人会逐一丧失视觉、嗅觉、味觉和听觉——我之所以一直隐瞒,都是因为——」
「不必解释,我明白你的苦心。」
白玉堂出言阻止幽鹭继续说下去,冷汗不住自额头淌下,脑浆好象翻腾倒转了一般,几近窒息,痛不欲生!许久之后,才慢慢和缓下来,终于可以重新握剑起身,转向幽鹭道——
「幽鹭,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五爷若还把幽鹭当朋友就什么也莫再说了。江湖儿女,除了情义便只剩两袖清风,一身孑然,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此时天色也不早了,五爷早点回去安歇吧。」幽鹭说罢,径自转身去了。
白玉堂又兀自沉静了片刻,拭去了额上残留的汗水,这才回到房中。
此时,展昭也才进屋不久,正将那穿了整日的彝服脱下,准备仍换回自己平日的衣物,抬头见白玉堂进来,随口问道:
「前辈叫你前去,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那死老太婆,不过是不甘心白白帮忙,叫了白爷爷去与她磕牙而已!」白玉堂哼笑一声,反手将房门关好。「你可知道她是谁吗?」
「是谁?」
展昭一边打开行囊一边问道,不觉白玉堂已到了身边,双臂不由分说从腰后缠了上来——
「素月玄女姜弱水。幽鹭带我们来此就是为了请她帮忙,以玄阳神功抑制你体内的寒毒。」
「姜前辈答应帮忙,我应当前去谢她才是。还要一并谢过幽鹭姑娘。」
展昭从行囊中找出里衣,此时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只着了一条与那件窄瘦衣衫恰好相反的宽大布裤,稍一走神,倒连手中那件白色布衫也被身后无赖一把抢了去——
「夜半三更,不要再胡闹了,快将我的衣衫还来!」
「不还。」白玉堂断然拒绝,低首埋入他的颈窝。
不知怎的,那口吻却不似平日玩笑那般轻松,倒好象多了几分沉郁。
「玉堂——」
展昭转了身正想发问,灼热的双唇却已压了下来,疯了似的狂噬,狠得像要吃人一般!待到胸中气息将要用尽的那一刻,那人才缓缓抬起头来,抢在他开口之前道——
「什么也别说,说了我今日也不会放手。柏雩适才曾道要在此休整两日,明早不必动身赶路。」
展昭转了身正想发问,灼热的双唇却巳压了下来,疯了似的狂噬,狠得像要吃人一般!待到胸中气息将要用尽的那一刻,那人才缓缓抬起头来,抢在他开口之前道——
「什么也别说,说了我今日也不会放手。柏雩适才曾道要在此休整两日,明早不必动身赶路。」
风更大,雨也更大了。
雨打在头顶屋瓦之上.嘈嘈切切,错综复杂,接连不断。
雨下得急,心跳得更急。
明早不必动身赶路。只简简单单一句话,八个字,蕴涵的深意却是无穷无尽。
「……明日不必赶路,你不提起,我倒忘记了。」开了口,展昭也立时后悔起来!这话,自己听了都觉得像是刻意掩饰,顾左右面言他。
「你忘记了,我可记得一清二楚。」白玉堂深吸了一口气,再与展昭四目相对时。一双黑玉眸中已一如既往般挂了七分笑意、三分邪气,融成一片躲不得避不了、霸道如烈火的情意.只一恍神.他已伸出手去.挠开了他缠在头上的那条长布巾,笑道。「猫儿。你可知蛮子们为何无端端偏要以布缠头?」
「这倒不知。」展昭摇头,只觉解了那紧包了一整日的缠头巾,头顶之上立刻轻松
了许多。此时才发现,因为不惯头上有物,不觉连颈项也用起了力,放松下来才感到那股僵硬酸直。
「料你这笨猫也不会知道这种事情,还是听白爷爷细细道来吧……」白玉堂说着,也将自己头上的布巾摘了去,一边把玩.一边继续道。「我们觉得麻烦,但对此地蛮子来说,这躔头巾子倒很是有用。一是可充当冠帽,抵御风寒;二是当敞褡挞荷包,嗣线、针线、各种杂物都可由头巾『笑纳』三一是捆扎物品时当做包袱。若是到了山高水险之地,这缠在脑壳上的巾子作用就更大了。爬树、攀崖可当绳索,拼搏打斗时。只消把头帕往水裹浸泡,湿湿的便有了重量,舞在手中便立刻成了兵刀,锐不可当!」
「原来如此!」
展昭听白玉堂语气一本正经,说得头头是道,便就当了真.待脚下突然一个踉跄,被那人抬腿偷袭,绊倒压摆在床褥之中,这才明白又中了他的诡计,只顾专心听他解释那缠头巾的来历,不知何时竟已步步退到了榻旁。
「白玉堂,你!」
「钦,我说的都是真话。你急什么?」
白玉堂低低坏笑几声,半撑了身,盯住展昭急切时便会瞪大的双眼看了好一会儿。
乌黑的瞳仁中似有清泉流淌,幽幽映出自己的影子。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笑脸,一如此刻抽痛的心一般真切。忍不住,抬了手,勾划出他清俊的验庞和五官,触到柔软温润的双唇时,眉下意识地微微蹙起——唇色发紫,明显比常人深了许多。
「玉堂。」
白玉堂的思绪在那一刻似乎猛的荡了开去,眼中突然升腾起了一层薄雾。展昭看出了他必有心事,但只唤了一声,引他回了神,二人重又对上目光,反倒不知还想说些什么,心跳又先快了起来。
心跳快了,周遭彷佛燃起了熊熊烈火,由左胸那一点扩散到四肢百骸。心脏一颤,漏跳了半拍,连已暴露在空气中半晌的肌肤都狠狠绷紧起来。
「昭。」
仿佛明了一切一般,那人也只哑声开口,唤了他的名。
之后,再度唇舌相缠……同时,在背后抚触而过、陷入肌肉中的十指最初就为滚烫敏感的叽肤带来了一种异样的痛楚。鼻端萦绕不去的气息丝丝缕缕地浮动着,纠缠进发丝之间,醉人,也危险。
忽的,胸口一热,一阵难以言喻的胀痛后,摩擦而过的不再是衣衫粗糙的触感,而足人体的温暖与光滑。狡诈的手指反复扫过已经淤红肿胀的突起,偶尔无意般按下,惊颤间。是两具身躯更多更多的纠缠不清。
白玉堂襟口的盘抑不知何时松脱开来,健壮的身躯在烛光中隐约散发出一层琥珀般的色泽,胸膛结实的肌理因为身躯微倾而收紧。此时的他.看来就像一头年轻而强悍的虎。
「昭!」他又唤了一声,无论姗何还是无法全然摆脱刚刚的心神不宁。
「嗯?」
「没什么!」白玉堂摇摇头,抓起展昭的手,贴合住自己的脸庞。
如果有朝一日他变得不能看、不能听、身体僵直、麻木不仁,如同行尸走肉,再不能拿剑,再称不得英雄,再也没有今时今日的风采,你又当如何?
姜弱水的话就像无数根钢针,根根直刺他的心头!
不!不会有那一日!此时他仍是好好的,看得到,听听得到!他不会让那一日到来!
重新俯身含吮住展昭的唇,白玉堂收拢双臂,似要将怀中修长矫健的身躯揉入体内!直到那人扣住他的肩膀,微微将他推开……
「玉堂,轻些……」展昭喘上一口气,不知白玉堂眼中的狂躁究竟从何而来。「玉堂,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