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竟……”他的手工绢制衬衣印上我两个大大的油手印。
我要把积压的东西全倾倒个干净才能再平静地若无其事地和文扬继续相处下去啊……
“别闹了……”
奇怪,为什麽最近大家都觉得我是在胡闹呢?
“不想做吗?”我作势爬起来,“那我去找别人…………”
意料之中地被一把拖了回去。“真是的……你禁欲很久了?”
“是啊。”我诚实地点头。
“……我以为你一直和那个很美形的男孩子同居。”
“他不喜欢男人。”我用的是陈述语气。
“这不对你造成障碍吧?只要符合条件你一样会出手。”
我忽然笑起来,翻了身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努力回忆文扬严肃得像清教徒的面孔:“我勾引过了,可惜人家不上勾。真的,我就差没脱光了求他上我了,可他连看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LEE,你说我是不是已经没有吸引力了?我不性感了?我这副身体倒贴也不会有人要了?”
LEE沈默地注视著我,好象在认真思考,然後低下头用行动来回答。
我死死缠著他的腰,努力回应著,把他厚实的肩咬得又渗出血丝。他的热情索取让我觉得自己还是被需要的。反正,反正文扬不会想要,我的身体也就没什麽好稀罕的,有谁愿意要……就给他好了。
“小竟。”
下一场语言交流是在第二天中午。我缩成一团用条被单裹著自己。屋里满是香水和汗腥交织的难闻气味,LEE换上干净的外衣打开窗户透气。冷风一吹,习惯了暖气的我全身冰凉,缩得更紧。
“小竟,知道我这次回来是为什麽?”LEE回到床边坐下来,摸我的头。
“爱说不说。”我乏力地避开他的手。情事过後只觉得无尽空虚。
本来想借著做爱来摆脱的寂寞感反而更强烈。
“我要结束这边的工作室,全部重心都转到LA。”他点了根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但并不抽。
“是因为在LA做得很好了?恭喜。”
“小竟,”他把我的下巴捏住,逼我和他对视,“我可能以後 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不说话,一边暗暗抓紧床单。
“没有什麽要对我说的吗?”
我闭著眼睛摇摇头,感觉到LEE失望的视线,不忍,於是开口:“一路顺风。”
下一刻被赤裸著整个人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我大大打了个寒战,被迫望著面前男人咬著牙的面孔。
“小竟,你到底有没有心?!”
没听错?他在指责我?
我苦笑,我林竟好象才是要被抛弃的人吧?倒被反过来指著鼻子,何其无辜。
“跟我去LA?”
居然是有点哀求的语气。
原来我魅力竟已如此之大,枉我还一直暗自菲薄自卑不已。
“LEE,大白天的不要说梦话,你带我去LA?怎麽对你那年轻美貌的太太说?我是你什麽人?朋友的儿子?情人?或者干脆说是你儿子?”
LEE有一个有名无实然而光鲜无比的家庭,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地位提升到第三者。
“只要你愿意走,其他一切交给我。”
我觉得无比厌倦,当发现一个人比自己想象!要愚蠢很多。
“LEE,漂亮的MB在LA只会比国内多,你大可不必费心空运一个过去。”
LEE暴怒的神色:“你以为我是…………”
“不要说了,好吵。”我捂住耳朵。
讨厌听那些恶俗的台词从我并不期待的人嘴里说出来。我当然知道LEE是喜欢我的,甚至可以理解为爱我,虽然他永远最爱自己。
“你听我说──────────────”
“不要听──────”
“你必须听──────────”
混战中我们扭打著摔回到床上,撕咬和怒骂一直持续到他又暴虐地拉开我双腿插进来为止。
我哑口无言地揪紧了床单。
真TMD痛。
卓文扬,你这个大傻瓜,人家都把我当宝,就你不肯要我。
大傻瓜。
回到家(我是这麽称呼我们合租的那个公寓,带点自欺欺人的满足),已经是华灯初上。打开公寓的门,毫不意外地看见卓文扬正左在客厅桌前吃晚饭。
他锺点般规律的生活习惯永远不为任何东西而改变。
“我回来了。”我笑得若无其事。如果忽略LEE在脸上留下的明显印记的话。
他“噶蹦”一下咬碎了嘴里一个什麽东西,并不搭话。
“有准备我的晚饭吗?快饿扁了……”我习惯了地唱著独角戏,自顾自去找碗筷盛锅里的香菇排骨面。
“没做你的份。”他开口了。
“骗人。”我笑嘻嘻,“你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麽多。”
“多了也是做给别人,你不要动。”他冷冷的,“两天连个电话也没有,我怎麽神通广大会知道你今天回来。”
我发了发愣,笑笑把面倒回锅里:“说的也是。”
从冰箱里找了半袋饼干我准备回房间,吃是一定要吃的,我胃不好,一饿就痛得发晕。
“林竟!”
我站住,一边往嘴里送饼干,故意咬得清脆有声。
“出门在外起码要记得带手机,要不然也该打个电话回来,你不是小孩子了,别老让人操心!”
“哦?”我挑挑眉毛,“你在担心我?”
他低头继续吃面:“以後少在外面乱来。”
我刺痛了一下,失笑。
“要我不乱来也容易。”我笑得轻佻,“是人总要发泄的,你要是能帮我解决,我自然不会去将就那些肌肉松弛的老头子。这样吧,只要你肯抱我,我……”
“啪!”他重重一拍桌子。
再次失败。我耸耸肩,识相地闭上嘴走开。
房间里没有热水,我干嚼了两片就觉得索然无味,连袋子一起放进垃圾桶。未雨绸缪,干脆早早翻出两片止痛片和著唾液咽下去,爬到床上躺平。
林竟你还真是百折不挠,我朝自己干笑两声,这麽坚持天天求爱,神经强度和脸皮厚度都委实可嘉。
客厅里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文扬最近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好象在隐隐地压抑著什麽。我多麽希望能看到他平和温暖的笑容,但每次都只会让他眉宇间的皱纹多打几个褶子。
我清楚地渴望著那个人,努力想靠近他,但永远都在背道而驰。
第七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文扬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大好光阴全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里。说是忙著应付期末考,多少也有点不想多见到我的成分。
没想到我已不堪到了如此招人厌的地步。
闲来无事,为了打发时间就去泡BAR,T大附近也是卧虎藏龙之地,虽然没有NARCISSISM的气派,多少也有可取之处,比如我现在呆的这个AMOUR,经常会有很亮眼的男孩子出现。当然对我来说世界上男人只分两种,一种长得像卓文扬的,那就是帅,另一种长得不像卓文扬的,就不帅。
我个人认为AMOUR敌不过NARCISSISM就因为它调酒师质量太差,哪里及得上当年卓文扬的半分。
那天小爷我酒喝得有点多,所以活该那家夥倒霉。
郁闷的原因是不慎遇到JOANNA,正和那曾比在一起,居然一脸娇羞。我看曾比手足无措语无伦次激动得本来惨白一张脸上竟容光焕发神采飞扬,料想是好事已成。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
我又妒又羡,就他那副飘来荡去的鬼魂样都能骗到JOANNA这等极品,我这麽玉树临风的绝世美男到现在却还是只能望扬兴叹,什麽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