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韦竟韬毫不考虑的回答,他今天到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让PUB内震耳欲聋的吵闹声把自己震醒些。
‘OK,老位子,and Double Whisker?’
轻点个头,韦竟韬在松开他领子的同时,转身弯腰钻出去,走向吧台最边缘地带的座位坐下。
没多久Double whisky来了,他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仰便是半杯的分量;再仰,一个空酒杯便出现在吧台上。
Jeff立刻给了他第二杯,原以为这一杯会跟上一杯一样,两口便进入他腹中,没想到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瞪着它默然不语。
‘需要谈一谈吗?’Jeff忍不住开口问。
很少看到韦少流露出真实感受,他十分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一开口,他便后悔了,因为以韦少的个性,向来最讨厌好管闲事之人,尤其那闲事还是管到他身上去。
他完了、他惨了,想他方中要不是沾着是韦少惟一点头承认,他们是朋友这一点,他的酒吧哪会有今日的盛况?因为大家都知道,若想见见传说中集俊美、残酷、热情、冷漠等等,各种矛盾特质于一身的韦大少爷,只有到这里来碰运气。
他怎么这么驴呢?如果韦少当场朝他发飙——这是极有可能的,因为不留情面也正是他各种矛盾特质中的一项,那么他大概可以开始清算店里的有价物品,并在最短的时间将店给顶让出去,免得以后只能做赔本生意。
‘韦……’
‘一个十九岁的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嗄?’本来想叫他忘了他先前多管闲事的话,没想到才开口,便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一愣的。Jeff眨眨眼,重覆他的问话。‘一个十九岁的女人?’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一个十九岁才来初经的女人,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十九岁才来初经?’口中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始终没发现自己一直都在重覆他的话。
不过韦竟韬发现了。
‘需要我向你解释“初经”这两个字的意思吗?’他挑眉问。轻微的一个动作却在瞬间改变他外表给人的感觉。现在的他看起来是魔魅的,与之前冷漠而孤傲的样子此较起来,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难怪会有这么多吃饱没事干的人,整天往他PUB里钻,目的只为了见传说中的韦少一面。
‘你真要我解释?’见他依然呆愕着没有回答,韦竟韬再度开口。
‘不。’方阵急忙摇头,不过他却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女人的初经十九岁才来?’
‘因为我以为她小产,送医急救才知道。’撇了撇唇,他自嘲的耸耸肩。
Jeff张口结舌的瞪着他,一副你没真的这样做吧的表情。
他沉下脸,表情阴郁的抓起酒杯,一仰头又是半杯酒入肚。
‘哈哈……’Jeff控制不住的大笑出声,他想像着当时韦竟韬在听到医生说那女人不是小产而是来初经时的样子,不能自已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很好笑?’
他用力的点头,伸手拭泪的瞬间,才注意到韦竟韬脸上阴郁的神情,他一个呛咳,笑声顿时变成了痛苦的咳嗽声。
韦竟韬不愠不火的看了他一眼,伸手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与前几次一仰便是半杯的狂饮姿态完全不同。这代表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现在的心情较先前好多了——
在看到Jeff痛苦不已的猛咳了一阵子之后。
‘很高兴看你的心情比刚刚好多了。’接过其他酒保递过来的热开水润喉后,Jeff苦涩的自嘲着,他的喉咙还因刚刚那阵剧咳而隐隐作痛。
‘这要谢谢你。’他一本正经的朝他举杯敬酒。
Jeff忍不住摇头,算败给他了!
‘那个晚熟的女人就是使你今晚心情如此差的原因?’他言归正传的问,知道只要韦少开口吐露一些关于自己的事,便是可以认真与他交谈的时候。现在是绿灯,可以通行。
‘女人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深吸一口气后,韦竟韬问他。
‘我以为关于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我本来也以为自己很清楚,但是……’忍不住的,他再度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而尽。
看样子,韦少正在为情所苦,他看多了像他这种情形的人,不过打死他他也绝不会说出这句话,因为他还想活着见明天的太阳哩。对一个相信自己根本不懂得爱的人说他已爱上别人,他又不是活腻了说!
‘一个十九岁才来初经的女人,想必长得很娇小吧?’他试探的问,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能让几近冷血的韦少心生波动。
‘错,她身高若没有一七○,也有一六五,就是因为这样,当初看到她下体流血,我会以为她小产。’他玩弄着Jeff递给他的第三杯Double Whisky,想起当时的情形,他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一六五到一七○之间的身高,配上身高一八三公分的韦少简直可以说是绝配嘛。
‘十九岁才来初经,很少听到这种事,医生没说这不太正常?’Jeff状似不经意的问,事实上心里的好奇心差点没将他给撑爆了。
‘哼,依她营养不良的严重状况,还能来经根本就是奇迹了!’韦竟韬冷哼道。
从小生长在极富裕家庭的他,从未想过这世上有人会三餐不济,在他因为父母的忙碌无心顾及他小小心灵感受,而逐渐产生怨怼之际,更没想过会有人失去双亲,并且还像个烫手山芋般,被其他亲人推过来推过去。
章宜灵他们兄妹俩能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营养不良的严重状况?’Jeff有点搞不清楚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代人还会有营养不良的情况吗?噢,当然,极度挑食者除外。
韦竟韬没有回应,因为他的思绪已不由自主的回到那晚,他急忙驱车掉头,赶回她身边的时候……
‘叭——’
巨大的喇叭声狠狠吓了三名正围绕着章宜灵调戏的少年一大跳,韦竟韬一个紧急煞车将车停在路边,连引擎都未熄即下车,并且用力的甩上车门,朝他们走去。
‘你们在干什么?’他冷凝着那三名少年。
‘老人家少管闲事!’抚平惊吓,三名少年再度恢复其狂妄、上中无人的态度,不怀好意的瞪着韦竟韬。
‘老人家?’他微眯双眼,顿时散发一种迫人的危险气势。
三名少年不自觉的同时后退了一步,想想不对,他们有三个人,干么要怕一个西装笔挺,一看就像个只会坐在办公室里写写字、签签名,然后日复一日的等待领退休金回家养老的男人,虽然他长得比一般人要高上许多。
‘干么,你是比我们老,叫你老人家有意见呀?’一个少年上前一步道。
韦竟韬没有理会他们,目光转向缩在墙边的章宜灵,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她看来除了因惊吓而面无血色外,应该没什么大碍。
‘还不过来。’他开口对她喊。
章宜灵毫不犹豫,飞也似的跑向他,但一只从旁伸来的手霍然将她揪住,害她差一点没栽跟头。而她好不容易恢复些微血色的脸,瞬间再度刷白。
‘刚刚我们叫你过来,你死都不肯,怎么他一叫你就动?你也未免太不给我们兄弟面子吧?’少年紧紧的攫住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