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颜迅速因此而寒了起来,应天逸冷冷的眇了不知死活的许亭欢一眼,凉凉的开口:“听说这个季节,吃鲈鱼是很补的……”
“啊?”完全有听没有懂的许亭欢不解的眨眨眼,虽然不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却已让他本能的淌了一身冷汗……
果然不出所料,应天逸逼死人不尝命的下句紧接而来:“所以说,你去给我弄两三条回来!”
“开玩笑!”许亭欢退后几步,大声的抗议,为自己争取必要的福利:“相爷!过了重阳,舟不入水!这时候水已经很凉了,是不会有舟肯下水抓鱼的了!”
“谁要舟入水了?”应天逸端起石桌上的茶杯,优雅的抿了一小口,非常无辜的看着许亭欢:“我是要你亲自下水去抓。”言罢,不容许亭欢再做反驳的回身进了屋去!
留下呆立秋风中的许亭欢,一脸悲壮的无语问苍天……
唉——果然祸从口出啊……
***
一进屋,应天逸的矜持就端不住了!狠狠的泄恨似的踹了一脚精雕细刻的八仙桌,应天逸忍无可忍的低咒:“死东西!想起一出是一出!反正他只用信口开河就可以了!出题、监考、判卷都是我的事!”一口气骂完,险些导不上气来的应天逸跌坐在软塌上,俊颜染上气愤引发的绯红,娇不胜衣的启着朱唇轻声喘息着……完全没发现自己现在的姿态是何等的妩媚诱人……
直到……
“呀~~好过分!”一个熟悉的声音猛得蹿入应天逸的耳中,使他的身子本能的绷了起来……
“皇上!您来这里干什么?!”哑然的盯着犹是一身黄袍加身的高景郁,应天逸迷惑不解的问道!更令他糊涂的是——高景郁是怎么摆脱皇宫里那么多的侍卫,并且在大街上招摇一路的顺利到达丞相府的?!
“你好坏!平时骗朕说不在乎容貌,却背地里自己躲在屋里练习媚功!”高景郁嘟着小嘴,美丽的脸上尽是受伤的表情,愤怒的指责道!
“你、说、什、么!”花了点时间才弄懂高景郁是什么意思,应天逸气不打一出来的吼道!这个混蛋!他还没有追究他私开恩科的事情,他竟然还敢来惹火烧身?!
“你……”被应天逸臭臭的脸色吓到的高景郁,很有危机意识的向出口移动了几步,豁出去的开口:“你难道是被朕说中了事实,想要杀朕灭口?!”
“……”气到没力的应天逸邪笑着逼近,双拳握的卡卡做响……
“皇上果然英明,一下子就猜中了微臣心中所想……”
“你、你冷静一下……”被应天逸出离愤怒的冷笑骇出冷汗的高景郁,退无可退的被扣在了门扉上!
应天逸炽热的气息轻轻扑打在高景郁的脸上,使后者有得不到空气的错觉,产生一阵燥热的昏眩……
哑着嗓子,高景郁轻声讨饶的唤着:“天逸……”
不知为什么,这轻轻窜到耳根的呻吟令应天逸的身子有一瞬间的酥麻感!大惊失色的应天逸连忙红着脸匆匆放开了对高景郁的桎梏!
“什、什么啊!你为什么突然要开恩科?!”为了掩饰自己也解释不清的混乱情绪,应天逸别开目光,迅速转移了话题。
“啊?哦!”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的高景郁连忙老实的回答:“呃……其实是工部侍郎前天进宫来请求的。”
“工部侍郎?是不是礼部尚书白啸的儿子……白若泉?”在脑中搜索着有用的信息,应天逸用疑问的语气确认性的接口。
“好像叫这个名字啦~~”高景郁不太确定的点点头,换来应天逸理所当然的白眼。
“你好歹也把高级官员的名字记下来好不好?!”头痛的咬了咬牙,应天逸可以肯定自己刚才一定是昏了头,才会对这没大脑的家伙有一刹那的怜爱!
“那要吏部干什么?吃闲饭吗?”高景郁不满的小声反驳,却被耳尖的应天逸听到:“你说什么?!”
“啊?我……我有说什么?”
“哼!”全朝唯一吃闲饭的家伙还敢说这种话?也不怕被雷劈死!
“总之,是那个白什么泉的跟朕说:‘现在国泰民安,四海生平,应该广开门路,以利天下才子为陛下效忠。亦可显示陛下求才若渴,贤德英明!’”
“依我看,最后一句才是打动你的关键吧!”这句话应天逸当然没有说出来,不过他看高景郁的眼神充分的表达了这一点。
正当高景郁想借此宣扬一下自己明智的决定时,丞相府外突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哭声!
“怎么回事?”呆了几秒后,应天逸纳闷的移动到门口去寻找答案。没有发现高景郁正一脸心虚的企图越窗逃走……
“相、相爷!”还没出屋,应天逸就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许亭欢截住了!
“亭欢?!外面怎么那么多人在哭?听起来活像是在奔丧是的!”
“禀相爷……他们……确实是来奔丧的!”许亭欢拼命顺着气,并从嘴里挤出答案!
“奔谁的丧?!”
“您的。”言罢,许亭欢神色古怪的瞪了一眼卡在窗上的高景郁……
下一秒……
“说!你到底是用什么理由溜来的?!”忍住冲口而出的怒火,应天逸狠狠回头,咬牙切齿的询问呼之欲出的答案!
“呃……我说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他们就没有阻拦了……”高景郁眼看无路可逃,不甘不愿的说了实话。
闻言,应天逸不置可否的坏坏冷笑起来:“呵呵……没错,你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
“咦?”不明白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的高景郁,不怕死的凑过来几步:“你真的得了绝症不成?那朕岂不是金口玉言,一说就中了?!史官,快快记下~~”
“非也非也~~是你活不到明天了!”大吼一声,应天逸怒火决堤的倾泻而出,恨不能杀高景郁而后快!
“啊啊啊——住手!”
“相爷!冷静啊!那是要抄九族的——”
“闭嘴!不要阻止我为民除害!”
“呀啊~~~~~”
“相爷!您先把香焦放下好不好,那个杀不死人的……”
“……”
“X年X月X日,丞相妄图以香焦为凶器,谋杀皇帝……”史官在薄上奋笔疾书了一串后,抬头确认了一下事态发展趋势后,又缓缓加上了一句:“……未遂。”
***
“天逸~~~~”正在案前批改公文的应天逸,在心里祈祷自己刚刚不过是幻听而已。可惜,老天连自我欺骗一下的幸福都不给他,随着那招牌声音而来的就是声音的主人——高景郁!
这一回,高景郁进步了一点,至少没有穿着龙袍来招摇,但是,却套了一身内监的褐衣!
冷静……在心里念经似的重复着这个词,应天逸的秀眉还是不由自主的颦了起来。
“……”
“应天逸!朕在叫你吔!”得不到回答,不甘被冷落的高景郁不满的赖到应天逸身上,用腻死人的腔调唤着。
“呃……”差点没被这一声酸死的应天逸,愤慨的把趴在肩上的高景郁甩下来,用凉凉的口气讽刺:“你不会穿上了太监的衣服就变成了娘娘腔吧?”
“娘娘腔?你是说我像女人!”高景郁听明白后高兴的大叫:“我说你口气怎么那么差,原来是在嫉妒我!”
“……”应天逸无话可说的瘫在案上,一脸输给他的挫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气我的吗?还是皮痒了来找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