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这么多,难道都不足以表达吗?
宫介行却不领情地道:
“我误会又怎么样!你可以不管我啊!反正你对每个人都一样!又不需要哪个特别的!”
说着说着心口疼痛起来。
商柘说的是曾经喜欢过他,也就表示现在可能已经不喜欢了。这么快就可以摆脱喜欢一个人的心情,真是太可恨了……
商柘闻言静默了几秒,而后轻轻喟叹一声。
“不是这样子的……”
“不是这样又是哪样?”
看他那故作深沉的样子,宫介行又再火大起来。
“总之你就是一个滥交的人!一下喜欢这个,一下喜欢那个,每次都说是认真,你他妈的能认真多久?跟你上床就跟被狗咬一样……唔!”
口不择言地骂到一半,嘴唇又被封住了。
可恶!宫介行气愤地扭打着,不甘心就这样沉沦下去。无奈商柘的温度就好似一团烈火,熊熊燃烧过来,将他一并卷入令人意乱情迷的无底黑洞里。尽管大脑在命令自己反抗,身子却一点一点软化下来。更过分的是,随着商柘的强势,一遍又一遍的热吻,反而将他心底最深最浓的情感勾了出来。
他是这么的喜欢这个人啊,可是……可是……
在自尊与爱情同等重要的前提下,心中的天平不知该往何处倒。
这个时候他只要说一声喜欢,商柘必定会回报他的爱,但这种需要他率先低头卑躬屈膝的幸福,他就是怎么无法拿出勇气伸手去接……
一吻毕后,商柘抵着他的额头,彼此的喘息在极短的距离内交换着。
体温宛如海潮般一波一波传来……
“如果我说……”
仿佛黑曜石般闪亮而灼热的眼眸紧紧追逐着他眼底的动摇。
“我现在很想对你认真的话呢……?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再以后,都一直一直认真下去……”
宫介行脑袋嗡地一响,他想要低下头去,避免看到那双令他心中小鹿狂蹦的眼睛,却被一只大手不容回绝地箍住下巴,硬是逼迫着看向那双黑眸。在那样的注视和低沉的询问下,他根本就无法按照原本的思路思考下去。背脊不自觉地挺直,原因是有另一只手温柔而又有力地抚摸上他的背部,仿佛要解除他的防备般,呵护似的安抚着,每一根手指的力度和温度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令他体内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怎么办呢?这种心情……狂跳不止又无比矛盾的心情……
像快要兴奋得飞上天但又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动不了……
就在他终于忍受不住来自内心的这种悸动而要向对方拥抱过去的时候,商柘冒出了一句:
“说实话,你是所有和我上过床的人中最让我有感觉的。”
宫介行的身子一下如遭点穴般僵住,陡然睁大的眼瞪住自以为说了一句很好听的话的商柘。
几秒钟后,一个响亮的敲击声在房中响起,伴随着某人痛苦的哀嚎。
“介、介行!”
“王八蛋!你是天底下最蠢的猪!”
“喂!不要打头!会变笨的……”
“我就是要捶醒你!你已经笨到无可救药了!猪!驴!河童!蚯蚓!”
滚去死!
哪有人这么没神经的!居然敢拿他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作比较!
“喂……”
“再敢在我面前提你以前的老情人,信不信我把你扭成麻花丢到锅里去炸!”
…………
为了日后的幸福,他要多多加强身体锻炼——这是商柘在过后得出的重大结论。
幸福的彼岸,还远得很呢……
外一章 不诚实的恋人
“看来你过得还是很舒爽啊……”
狄健人的轻笑从电话那头逸来,那语气并不像是祝福或者感慨,反而更多的像是戏噱,因而引起宫介行大大不满。
“少罗嗦!谁要你多管闲事的!”
虽然狄健人可说是令他和商柘的关系跨前了一大步的人,但想起就是因为这小子,自己才会这么丢脸,宫介行不禁又骂起来。
“忘恩负义!”
狄健人在那头冷哼一声。
“我只是懒得看你那副死人脸!不晓得当初是谁说什么打死也不会主动承认,现在还不是乖乖屈服在某人面前……”
“谁跟你说我屈服的!”
一听到有损自个名誉的话,宫介行的嗓门就不由得抬高了,一副准备吵架的气势。
“难道不是吗?我今早上才接到商柘的电话,说是感谢托我的福,你俩终于雨过天晴……”
那个寡廉鲜耻的混蛋!又给他乱说话!
宫介行当下火冒三丈地决定等那男人回来再给上一拳。
“你听他胡扯!栽倒的是他不是我!”
“什么?”
“你听好,不是只有你才可以享受那种把人踩在脚底下的快感,我现在也一样!并且比你要幸福一万倍!”
“你说什么……”
卡!
将狄健人的嘀咕同电话一起挂断,宫介行长长的怨气才吐了出来。
没错!哪能只有他看狄健人幸福的份?自从上星期搬回寝室起,他就和商柘开始正式交往了,不过先提条件就是:由商柘来追求他!
否则他一辈子不会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
是报复心态也罢,虚荣心也罢,纯粹无聊找乐子也罢,总之他就是坚决不坦呈对商柘的爱意。之所以敢这么做,还有一个极为可耻的原因,那就是商柘绝对清楚他内心在想什么,尽管他什么也没说——这令他感到很没面子。以前是他错看了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现在才晓得在老实人的面具下,竟还有这么可恨又可憎的一面,平时还好,一脸傻笑如昔,但一旦真闹起来,被压倒的还不是他!
所以,为了争回口气,他怎么说也要在商柘还是老实人的时候,能欺诈多少就欺诈多少。
这段时间,商柘也就变相地成为了他的奴隶。照理说,终于如愿以偿,他应该感到高兴,但不知怎么每次看到商柘那个笑脸,他就觉得好像被耍着玩的是自己!不管多么无理的吵闹和要求,商柘总是能四两拨千斤地挑过去,让他找不到理由来骂。
到底商柘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呢?
这个问题还是时不时缠绕着他。因为他分辨不出商柘对别人的笑和对他的笑有什么不同。纵然现在知道他也有可怕的一面,但更多时候他还是如往常一样,不论对哪个人都是笑得和气又可亲,看在他眼里又气又恨。他也不是非要商柘只对他笑不可,如果可以,他比较愿意看他认真的模样,不过那也太可怕了,吃亏的事他是不干的。
只要一点点差别就可以了……
他想知道,在商柘心中,他和其他人,和他以前的那些情人,究竟有没有不同?或者,只是谈谈速食恋爱,需要的时候上床抱抱?虽然商柘说过希望以后也一直认真下去,但他却不敢肯定。
如果有一天,商柘跟他说不行了,没感觉了,或者又爱上了某某某,他怎么办?
总觉得,坚定不移的只有他一个,而商柘只是感到新鲜,换了个“不是喜欢的类型”来试试胃袋的承受能力。
所以,他一直口是心非,也是想知道商柘的感觉罢了。
但是,那家伙的神经好像比大象的腿还粗,看似大条,却什么也捉摸不到。
都怪狄健人的电话,害他又发呆了近十分钟,看看表,一股怒火又直冲头顶。
他奶奶的!那家伙玩他是不是!约会居然敢给他迟到!
今天预定要去市体育馆看篮球赛,据说是商柘最喜欢的球队。他本来对这类赛事并不感兴趣,要不是商柘拼命说服他,他也不会傻呆呆站在这里。他恰好有事预先出门,商柘说好会在站牌那儿等他,结果反而是他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