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于萱反问,眸光定定地注视她。
「若妳是新欢的话,我应该可以称为旧爱了!」她大方的伸出手,朝于萱自我介绍:「妳好,我是依莲娜·克雷,目前担任欧盟的工程顾问,以前则是伊森的情人。」
「幸会,我是安妮·于。」当她听到依莲娜最后的那句话时,愣了半晌,随即选择了掩饰身为霍培豪妻子身分的决定。
「妳目前是担任伊森的法语翻译秘书兼——床上伴侣,我这样说,没错吧?」她走靠到大理石的围栏上轻放手掌,语气露骨而直接,看来她依然不知道于萱与霍培豪的真正关系。
「妳曾经是他的女友吗?」于萱试探性的问,试图找出一点头绪。
「我或许曾经是他众多女友的其中一人,但却是唯一一个和他同居过的人。」她语气自豪的回答,在言语中很强烈地欲透露出她在霍培豪心目中的特别地位。
这话传进于萱的耳里,像一根冰冷而锐利的刀,蓦然插入她的心口!
「是……吗?」于萱颤抖着双唇。
「我想妳应该知道,伊森对女人只要是有过一次关系即分手的个性,三年前我还在美国读工程硕土时,到霍氏集团担任实习工程师而认识了伊森;一个月后他买下了一栋豪华公寓送给我当生日礼物,然后告诉我,他想全然的拥有我,于是,我们就开始同居了。」
这些话,句句像似淬了毒的箭,一支支射往于萱的心灵深处,她差点站不住脚,连忙转身侧靠大理石扶栏,脸色刷白。
见于萱颇受打击的转过脸,依莲娜并不同情且嘲讽地继续道:
「妳呢?他是否也是如法炮制,拥有他为妳购赠的一栋房子?」
若是回答他为我建立的是一座花园城堡,这样就能扳回颓势了吗?
不!当然不是,任何的言语对此时的于萱而言,都是残忍。
于萱依旧面容惨白的沉默不语,但紧握的手心,几乎快被自己的指甲掐出血来。
就在这当儿,霍培豪的脚步声在「新欢与旧爱」之间响起,因为她们两人的对话一直是用法语进行,所以他并不清楚他的「旧爱」正在对他的妻子炫耀与嘲讽。
「妳到哪里去了?」这句用中文说的问话,显然是对着于萱,且语气愠怒地:「待在我身边为我作翻译,不是妳这次来巴黎的最主要工作吗?」
在霍培豪走近两人身旁后,依莲娜立即用娇柔的声音并且搂上霍培豪的脖子喊:
「伊森,我今天起也住在希尔顿饭店,晚宴结束后你要过来我那里吗?」
这样亲昵的邀约,意图再清楚不过了。
而老天似乎还嫌于萱承受不够似地,此时依莲娜柔媚地向霍培豪递上了双唇,而一向不吻女人的他,竟在于萱面前亲吻了依莲娜。
更残忍的是,当他回吻依莲娜的双唇时,眼眸却如两支刀锯般注视着于萱,想看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被回吻的依莲娜意外的瞪大眼,热泪盈眶的注视着霍培豪。因为,即使她是他唯一同居过的女人,依然不曾被他吻过,而这次得到这意外之吻,她惊愕的受宠若惊!
「噢!亲爱的!」依莲娜感动地更紧贴入霍培豪的怀里,全身几乎是摊倒在他身上。
够了!够了!!上苍,若是你要惩罚我,那么,这样的酷刑便是我的极限了!
于萱在霍培豪一直没有离开过她脸上的冷鸷眼眸中,激动的转身跑离阳台,直冲出会场,一路没命似地奔回顶楼的总统套房中。
「噢!老天……」奔回卧室的于萱全身颤抖不已地扑倒在双人床上,一种在骨髓里到处流窜的酸楚,正在侵蚀她脆弱的内心。
但是,她却掉不出一颗眼泪,只是不停战栗着全身,像似快呼吸不过来。
直到她因凄怆过度而感觉快停止心跳时,她挣扎地扭开她随身的皮包,用抖动不已的手困难的拿出药瓶,倒出两颗特殊药锭吞下后,那几欲休克的呼吸才慢慢地和缓过来。
这十多年来长期处于惊惧受怕与肩负生活重担的严重压力下,于萱会在压抑到精神极限或崩溃时,出现休克的情形,所以医生一直要她将药带在身边,预防万一。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她平缓了悸栗的情绪与颤抖不已的身躯后,慢慢的坐起身来,抚顺些微凌乱的长发,在宽敞豪华的套房里走到客厅,在桌面上看到了冰筒里的香槟,她倒了一杯,然后一口饮下。此时的她极需酒精来平抚痛得已在淌血的心口。
在身子还微颤的意识下,她拿了一整瓶香槟与酒杯,赤脚走出屋内来到宽阔的阳台上。巴黎的夜景美得让人惊叹,艾菲尔铁塔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晶莹璀璨,光炫夺人。
这应是一个属于情人的浪漫夜晚。
但她却独自咀嚼这份蚀骨的伤痛!
***
在晚宴里,依莲娜挽着霍培豪的手臂,如同一只腻人的蝴蝶,娇娆的漾着幸福而自满的笑容,穿梭在宾客间为他担任法语翻译。
走了于萱正好称了她的意,没想到三年后还能重回霍培豪怀抱,她在梦中都会微笑了。
因为,再也找不到像他这样阔绰与合人满意的床伴了。
当初霍培豪的断然离去,着实让她惋惜与伤心不已。
如今重回他的怀抱,并且毫不费吹灰之力即将「新欢」打败。
她依偎在霍培豪身边的笑容更灿烂了。
直到晚宴散会后,两人进入回依莲娜房间的电梯,霍培豪缓缓地拉开黏腻在自己身上的娇躯,然后转身走出电梯,用鞋尖撑着电梯的门,一手将手肘靠于门框上,神情淡漠的说:「妳知道吗?依莲娜,即使我们曾有过二个月的短暂同居,但依然不可能特别到让我为妳『重温旧梦』,所以,我就送妳到这里了。」
「你——你不上来?!」依莲娜对霍培豪的断然拒绝,脸上一阵青白交错的愕然。
「就如同三年前我最后离开妳公寓时说的话一样,结束,就是结束了!不管过去还是未来,这结束的意义是彻底的。」
然后电培豪放开了电梯的门,让它在依莲娜失望错愕的表情中缓缓地合上。
转身离开电梯口后,他走往饭店一楼的附设酒吧。
坐定于吧格一角,刚点燃一根烟后,一杯龙舌兰酒由酒保递了上来。
「我还没点酒。」霍培豪看着酒保,神情自若的吐了一口烟雾。
「他请的。」酒保指向坐在隔两个座位的施浩田。
「如何?朋友,这杯酒应该祝贺你与旧情人喜相逢,还是应该祝贺你又成功地伤害了你妻子的心?」施浩田挪坐到霍培豪身旁,语气有着冷讽。
霍培豪在烟雾中瞇着冷冽的眼眸里着施浩田须臾,些许惨淡的轻摇头,嗤笑着。
「怎么?现在可以左拥右抱,不屑理我这陈年发霉的老友了?」施浩田自我调侃的喝一口马丁尼。
「告诉我,老友,三年前我突然毫无头绪的说要与依莲娜同居,你认为我是发神经还是一时兴起?」霍培豪一口喝下龙舌兰酒后问。
「这两者有差别吗?」想起霍培豪当时像中了邪一样偏执的要与依莲娜同居,然后在二个月后又像蓦然清醒地立即结束这段毫无头绪的同居生活时,施浩田认为这两者毫无差别。
「听来是没什么差别。」霍培豪又向酒保作手势,要求加了一杯双份的龙舌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