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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挣脱时,平雨已满脸通红。罪魁祸首却仍睡得香甜,嘴角溢出些许延沫,应是方才热吻的残迹。

  顾不得梳发,捂着嘴,脚步踉跄的冲出房门,回来多看一眼都不敢。

  平雨在院子里散步,呼吸着晨间的清冷空气,试图平服紊乱心跳、手足无措的情绪。抬袖用力擦拭着嘴唇,努力想抹去那种感觉。不是第一次这么亲,可是很讨厌这次的感觉……

  混蛋,在哪儿养成的坏习惯,把我当成谁了?



  走进厨房,弄了盆水洗脸,以指带梳,略为整理凌乱的发丝。洗好脸,走出厨房回到院子里,瞪着房门开始伤脑筋。

  梳子及束发的绳子都留在房里,可是现在他实在不想进房犯险。怎么办好呢……

  霜白坐起身,揉揉太阳穴;不是自己醒来,而是被隔壁的动静吵醒。心里犯嘀咕:大清早的就这么吵是在干什么,昨晚还没玩够吗?算了,既然醒来就起床吧,她一向是不会赖床的好孩子。

  简单梳理后,便离开房间。一打开门便瞧见平雨披散着头发,双手抱胸在院子里踱步,似乎在烦恼着什么。“施大哥早。”

  “啊?”似乎稍稍被吓到,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戚姑娘早,昨晚睡得好吗?”随即,绽开笑容,举手拢了拢头发,没有任何戒心。

  “嗯,还不错,谢谢大哥关心。”表面上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暗自加了一句:“如果你们可以安静点,我会睡得更好”。



  “施大哥的头发……?”

  “哎,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回给霜白一个有点蠢的笑容,无言以对,心里直骂:笨石头、臭石头,睡那么烂干什么?

  霜白笑笑,递上一柄木梳,没再追问,平雨先是一愕,“啊……谢谢。”接过木梳,也不知道能再说什么。

  施大哥不只长相,连骨架都和煌哥哥好象啊……

  趁着平雨接过木梳的瞬间,细细打量他的手;修长漂亮的手指,和衣煌一样适合握剑。接过木梳后在廊下的长板凳上坐下,每一个动作都像全身尽是破绽,又好象随时可以作出最完美的防护与反击。眯眼,笑,心里有了定夺。

  “施大哥……世居于此吗?”跟着平雨在板凳上落坐,似不经意间随口问问,却是密切观察平雨的每一分反应。

  “呃?我?”平雨梳着头发,略为思索,寻回过往记忆。“家父据说是十来岁时搬到这里,为了……避战祸。”

  战争,历史上最无奈的人祸。总是有人想逃避它,总是有人想挑起它。血腥、杀戮,人命如草芥,不值一文。平雨没看过战争。可那从战争逃生的父亲,偶尔会跟他说起那段岁月的故事。那种表情,黯淡;望向他的眼神更似缅怀什么,有点悲伤。

  偶然一次听母亲提起才知道,父亲有个双生兄弟,在流亡的过程里走失;他长得像父亲,很理所当然的也像那位素未谋面的叔父,看着这样的他,父亲每每总会想起过去,感伤那段失落的岁月。

  似了然,微颔首,霜白没再多问什么。

  “戚姑娘呢?听石头说你是江浙人,家里倒不知还有哪些人?”拉回落入往昔的思绪,平雨笑问。

  “霜白……自幼父母双亡,家中并无兄弟姐妹;承蒙绣庄庄主收容,绣庄里的人们都像家人一样。”略微犹豫该交代些什么,所以不曾立刻回答。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此行,是为拜访一位五年前嫁到这儿来的手帕交。”

  “五年前……?”边喃喃自语,边思索着。五年前,外地来的新娘子……不会这么巧吧?“戚姑娘那位闺中密友可是姓吴?”

  霜白微扬眉,有些诧异,“正是姓吴。施大哥认识?”

  “大概吧……”中原还真就这么点儿大,四川也不是个多大的地方啊……“夫家姓唐?若是的话便约莫八九不离十。晚点儿我告诉石头地方,教他领你去。“话说完头发也差不多都梳顺了,霜白再度适时地递上一条不知打哪儿变出来的丝绳,平雨道谢后接过固定,总算是搞定这件麻烦”发事“。

  早餐没再让霜白下厨,平雨弄了几样简单的菜,便打发掉。奇怪的是,早膳时间仍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度过。霜白好整以暇的用餐,边观察着两人的情况觉得好笑。

  平雨是一脸奇怪表情,不时瞪着宝岩,宝岩则似乎是害怕平雨的视线似的埋头苦干。这是怎么回事?因为早上的热闹?

  看着两个男人三番两次在夹菜时视线相交,宝岩那副饱受惊吓又一脸无辜的样子,让霜白着实想放声大笑,却碍于失礼及闺女应有的矜持,忍得好辛苦。

  在京城里时、及一路行来,从没看过苏大哥有这种表情呢……真是有趣。

  唐家,同样是用过早膳的时间。

  不过,唐娃可不是刚起床,而是先上山绕了一圈,采了许多药回来。

  当宝岩带着霜白来到唐家时,唐娃正在院子里忙着。将采回来的药分类,该晒干的摊平在箩筐里、趁着难得出太阳的日子放在日照可及之处作日光浴,该捣烂的就交给蹲在一旁的唐仁处理。

  “请问……“宝岩于围篱外停步,习惯性拜访人家会先等到人家邀再进门。

  唐娃顿下手边的工作,望向来者。

  边迎上前去,边问道:“你是……?”生面孔……哪来的人?

  “叔、叔……“宝岩还没来得及回答,唐仁已先声夺人地冲上前去,“巴”住宝岩的腿。“叔叔、叔叔……怎么有空……?“眉眼弯弯,笑开来。

  “雨叔叔呢?没一块儿来?”小娃娃的思考路线很单纯,觉得昨个儿一道走的人今天就应该一起出现;昨天分手时雨叔是和外地叔叔在一起,今天外地叔叔来了,那么雨叔应该也在不远的地方。

  宝岩弯下腰,轻拍唐仁的头笑道:“平雨要教书,晚些才过来。”

  看着自家儿子冲上前去,又听他们提到平雨,唐娃心下已有个底。约莫……就是那个离开了八年、昨儿个刚回来的家伙吧?返乡第二天一大早便来访,倒不知有何贵事?“阁下是……平雨的朋友?”

  “在下姓苏,苏宝岩,”站直身子,抱拳为礼,“和平雨是打小一块长大的玩伴。这些年来,平雨多亏你照顾了。”

  “哪儿的话。”繁复客套向来不合他脾性,随口应着,眼里带着浓浓审视意味注视着宝岩。“就别客气了,我爹没教我那一套。那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不管有什么事,他倒是都有话想找宝岩谈谈……

  “冒昧打扰,在下受他乡友人托付,领一位姑娘寻访她五年前嫁到这儿来的闺中好友。”在唐娃审视的目光下,几乎有点说不下去的感觉。“听说,尊夫人正巧是五年前来到此地,所以……想请问,尊夫人在吗?”为什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噢……这样啊……”瞄了眼跟在宝岩身后的霜白,微点头示意明白。弯腰拍拍儿子的头,“阿仁乖,去叫你娘亲出来。”

  “喔。”唐仁用力点点头,转过身,迈开他那短短的腿,咚咚咚地往屋里跑。边跑边嚷着:“娘娘——有人找你……”

  “别光站在外头,进来喝杯茶吧。”唐娃爽朗笑开,像纯真无邪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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