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义父不是这么说的,真正的夫妻应该是一对一的。” 她无法想象与人均分丈夫的画面,也不允许。
“如果可以,我真想见一见将你培育成这么与众不同的男人。”一见到胭脂提及她义父时那神采奕奕的陶醉表情,袁克也颇不是滋味。
“你见不到他的,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除非他自己想出现,否则,谁也拿他没法子。”对义父,她除了崇拜仍是崇拜。
“看着我!”袁克也一张性格的脸气得泛白,“我要见他,不管你用任何手段,总而言之,我要瞧瞧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哪个男人能一再忍受心爱的妻子赞美另一个男人?至少,他做不到。
“写休书给我就成了,干吗还要劳动义父他老人家!”她生气了。
体书?他曾几何时提到这个字眼?话题急遽直下,他们刚刚聊的分明不是这个,怎地……
“胭脂!”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他沉下脸。
他脸色一改变,胭脂的心也在瞬间紧绷。难——不——成——她误打误撞说破了什么事?
她退了好大一步:“或许我太自以为是,无意间僭越了你的权威,我也知道自己不是男人理想中的老婆,的确,从各方面来说,水佩都比我强多了。”她想起自己粗鄙的出身,自惭形秽的感觉油然而生。
就是嘛!有谁会放着名门闺秀不要,娶她这又笨又白痴的疯女?虽然,那是为了流浪各地掩人耳目的办法,平常人仍是看不起她的。
没有傲人的容颜,没有丰厚的嫁妆,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凭什么要人家真心不改,始终如—……什么始终如一,他们根本才开始!
哇的一声,她放声大哭,返身便跑。
袁克也就算打破脑袋也想不到他的妻子会说出那番话,愣了愣,才清醒过来。
但是,他还是没搞清楚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什么也没说啊!
☆ ☆ ☆
“克也是笨蛋!”什么三妻四妾,原来天下男人全都一个样,一丘之貉!
她埋首一个劲乱走,直到清亮童稚的声音喊住她。
绿色的琉璃瓦上趴着邯家那两个萝卜头。
“嘿!”她无精打采地打招呼。
“胭脂姐姐,莫非你也同我娘一样想念着石大叔吗?”最擅表达的邯德察言观色后作了如是评语。
他们兄弟俩可在瓦墙上待了不少时间,山庄对他们而言,是个无比新奇的地方,好不容易有了充足的借口来走一遭,怎能不慎重。
邯德的话驱逐胭脂心中不少的疙瘩。
“你们先下来,待在上面好危险。”
邯德作势站起来:“你接得住我们吗?”
好家伙,一点也不怕摔断排骨。
“你来呀!” 被人家看扁还能叫大姐吗?拼了!
邯德顽皮地叫嚷,然后一跃,小小的身影扑进胭脂怀中。
胭脂接个正着。我的娘喂,重重重!看他长得小不点一个,怎地几乎压断她全身骨头?
胭脂足足退了好几步,直到撞进一堵温暖的胸膛才止住退势。
她把脸往后仰,切人的角度,恰如其分地与袁克也形成眼着唇,鼻对鼻,他健硕的铁臂完美无缺地包围住她和邯德,成就了一幅绝艳图腾,那是一幅道地的天伦图。
就连直愣愣站在琉璃瓦上的邯恩也看呆了,脚倏地打滑也不曾在意,眼看就要摔得鼻青脸肿,下一瞬间,干羡慕的他也在袁克也的怀中了。
“我可以摸摸你吗?”发出惊人之语的是邯恩。他双眼发光,把袁克也当成英雄崇拜了。
袁克也挑眉。
“别吓小孩!”胭脂出声警告,顺手捶了他一记。
他顽皮又强自做作地瞅着她:“谈和?”
“你威胁我!”若不是两个孩子正虎视眈眈着,她才不要给他好脸色看。
“我不是想吓得他们屁滚尿流,不过,要是心情欠佳,谁顾得了这许多。”他懒洋洋地龇牙,表情昭显着阴谋。
他学不来涎皮赖脸求和,也不屑。
“阴险!”她瞪他。
“才不!夫人忘了我是商人,在商言商,以合理的价格换得双方心甘情愿,哪里阴险?”
胭脂瞪得两眼发酸,却发现这招对袁克也根本无效,只好放弃。
“算你赢!”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既然是夫妻俩的账,只好等关上门再算总账。
“这么说是没问题喽!”邯恩憋着气,等待有了结果,喜悦万分。
胭脂坏心地落井下石:“你爱怎么摸就怎么摸,就算掐他一把,克也叔叔也不会生气的,还有,他最喜欢小朋友了,你们别介意,尽量地使用他,当马骑也没问题。”想将她军,门都没有!
“真的?”两只弥猴攀牢难得的“玩具”,喜滋滋的,几乎是眉飞色舞。
“胭脂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言之有理!
“你们努力地玩,胭脂姐姐帮你们准备点心去。”她很恶意地挥手。
哇!还有点心,为了好吃的糕饼,怎能不发狠玩个够……
生平未受过小祖宗糟蹋的袁克也,终于尝到了被小恶魔折磨的滋味——
第七章
校练场中的帐篷里,石虎埋首和一堆单据。请款单奋斗着。
对识字不多的他来说,要面对这些全是数字的纸片,实在是强人所难。对账原来是华胥的工作,如今他不在就落在一同监督工事的他身上, 山庄管事又只管山庄那弹丸之地的内账,即使有心帮忙也插不上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石虎仍然穷耗着。
“总领,有个娘儿们说要见你。”帐篷外的卫兵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说有多古怪就多古怪。
“格老子的,没见到俺正在忙?你叫她滚一边凉快去,少来烦我。”他忙得焦头烂额,没空搭理任何人。
“是……是。” 卫兵耸肩打算退出。好可惜啊,是个如花似玉的标致美人哩,纯真和风韵的综合体,虽然穿着有点寒酸,却掩不了是美人胚的事实。
他正叹息着。
“对不起,我擅闯了进来,我……真的有急事。”嗫嚅的语中尽是楚楚可怜。
石虎霍地抬头。怎可能?
“你走吧,咱们总领没空见你。”卫兵翻脸撵人。
“求求你……”
“求我?”他压低声音,垂涎地握住木雪琴的下巴,“可以,咱俩晚上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让你好好求一求——”
他的猥琐没能得逞,下颚已经猛然吃了记饱拳。
“拿开你的脏手,谁叫你动她的。”石虎的吼声震撼整个帐篷,灰尘全抖擞地掉下。
“咦!总领不是要我赶走她?”卫兵即使色胆包大,也让石虎给吓得魂飞魄散了。
石虎揪起他的衣领,龇着森森的牙:“可能是任何的女人,但绝对不是她,蠢蛋!”
卫兵被他的暴戾骇得差点屁滚尿流,口中唯唯诺诺,发誓之余,只差没将祖宗牌位搬出来。
“滚!”
木雪琴瞪着卫兵连滚带爬地走掉,又意识到帐篷里只剩孤男寡女,忙不迭退到帐口。
“你——有事?”瞧这女人是怎么搞的,离他有一丈那么远,他会吃人吗?
木雪琴捉住帐口的支撑木,方才的勇气早就消失殆尽:“没!没!没事,我走错了路,对不起。”
他的凶恶让人害怕。
她当他没长脑子吗?“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她不是那种无缘无故会来求助的女人。之前,他已经领教过她的倔强和该死的胆小。
他这一凶喝,让木雪琴胆小的天性发作,她死命地摇头,眼泪扑籁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