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冒出激情的火花:“我来。”接过她手中的牙梳,袁克也一板一眼地替她梳理起美丽的乌发。
——我……
胭脂困难地吞咽口水,她没发现他是怎么进来的。
“别怕我。”他也坐上窗台,让背靠着窗框,使胭脂的身体偎着他。
胭脂很想忽略他带来的影响,偏偏越是努力,肌肉越是紧绷。
“我一直在想,不知该在这丑巴巴的地上种些什么才好?”
——桂花、玉兰、茶花、紫薇都好,花开时满院清香,我义父最爱山茶,他说茶花就算不开花也青葱可爱,最是宜人。
“这是你头一次对我提到你义父,能将你抚养成这般聪明的姑娘,可想而知他老人家一定不简单。”
窝在袁克也温暖的怀里,胭脂的防卫逐次松弛。
——可不是我吹牛,义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神机妙算,未卜先知,好厉害的呢!不过,他一点都不老哦!
孺慕之情毫不掩饰地浮现在胭脂的脸蛋上。
虽然吃这样的味儿太没道理,袁克也却难免皱眉。
“那,他老人家呢?”既然是她的义父便是长辈,敬语照旧。
——不知道。
为了逃避奸人的追杀,他们只好兵分两路逃亡,已经久无音讯了。
袁克也握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手指。够了!原先,谈及胭脂的义父只为转移她的注意力,如今目的达成,她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哩!
他的吻又暖又痒,吻得她心慌意乱。
——别——
“起风了,我们到床上。”不费吹灰之力,袁克也抱起她。
——我……
袁克也没有放开她:“我知道这样的婚礼太过草率,但是我要确定你会一直留在我看得见的地方。”语毕,他随即覆上她的唇。
胭脂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样吻她,不料,他的舌一探入她的唇就辗转吸吮,那狂欢炽烈的吻夺取了她所有的意识。
他的手开始游移在她的香肩、曲线玲珑的腰肢及柔软的臀上,他大手过处,胭脂的衣服也跟着掉落。不久,她身上只剩一件肚兜,猩红的颜色宛如胭脂粉颊上的酡红。
她膛大眼睛,他捕捉到她眼中的惧意:“别怕。”然后倾注所有的爱恋吻上她。
最后藩篱撤去,成就巫山云雨一对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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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破晓。
袁克也微微睁开眼睛,她还在,这分认知令他安心。
酣睡的她枕在他的臂膀上,凌乱的发丝与他的纠缠在一起,仿佛印证昨夜他们缠绵的痕迹。
“老婆?”他用早生的胡髯摩挲她的脸。
胭脂醒来,看见袁克也恶作剧的脸后,马上羞得将身子藏进薄毡深处。
他收紧胳臂:“现在才害羞?来不及了。”
胭脂闻言伸出藕臂捶他,却被拦截,他一根根吻她的指头,沙哑呻吟:“若再继续,我们今天恐怕都会离不开这张床。”
天呐!地啊!她究竟嫁了怎样的夫君?她相信自己一定全身红透,连脚趾头也不例外。
“我今天有个会议,你要一起来吗?”他眼中漾着小孩般希冀的光芒,那是想要向人现宝的喜悦,“或者,你想留在房间休息?”
胭脂顽皮地在他光裸的腹肌上写字。
——跟你。
袁克也跳下床,傻笑:“我马上吩咐侍女来帮你整装。”他套上长裤,光裸着上身和赤脚便跑出去,然而,下一刻他又匆匆跑回。
——怎么了?
胭脂忍不住咧嘴,连眼都眯成弯月般的细缝。
他的好心情感染了她。
袁克也抱住她的双颊狂吻,喘了口气才说:“今早,我还没亲过你。”
胭脂眨眼,凑上他,献上她的唇。
袁克也狂喜地搂住她,绕着圈儿。言语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快乐。
又过了半刻钟,侍女才得以走进厢房。
虽然不习惯,胭脂还是穿上五彩锦织的凤尾裙,它是用绸缎裁成同样大小的条布,每条都绣有各种花鸟图纹,又在两旁镶嵌金线,合并成裙,五彩缤纷有如凤凰展翅一般。
穿好衣服,侍女将胭脂乌溜的发梳成扁圆形,在髻顶饰以宝石制作的花朵,又让她着上凤头鞋,只见镜中美人眉目如画,荷之肤颜,出众夺目。
穿成这样,她都不会走路了。她是天足,穿惯舒适的绣花鞋,试着来回踱步,冷不防撞上一具坚实的躯体。
枣色对襟衫,窄袖长袍,腰束青丝织带,气宇轩昂的袁克也含笑牵牢胭脂的小手,对妻子精心的装扮惊艳不已。
在回廊里穿梭,他的脚步轻盈得几乎飞起。
一对如壁玉般的人儿同时出现在议事厅里,几乎看直了所有人的眼珠。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说得半点不错,没想到小丫头变成绝色美人,还有咱们家少爷好像也有点不一样咧!”最是率直的石虎啧啧称奇。
“人逢喜事精神爽,改日等你娶媳妇大概也是这个样。”华胥倒是笃定得多。
“是吗?”石虎没反驳,持疑地坠入沉思。娶媳妇?他活到一把年纪,生平第一次斟酌自己的未来。
把胭脂安顿在舒适的长椅上,连同管事,袁克也等四人立即进人情况,商讨攸关山庄的一切事宜。
这期间,胭脂并没有闲着,她津津有味地聆听着大部分女人都觉得乏味的公务。她注意袁克也的每项动作,包括他说话的模样,指挥的表情,有一次他回过头,凑巧看见她认同意见的点头动作,他差点以为胭脂听得懂他所说的木材生意。
胭脂不只赞成他的投资方式,甚至很赞赏袁克也拥有非凡的生意头脑。他知道取之山林用之山林的生存原则。
广大的林地有取之不竭的木料,他们可以以最价廉的木材换取最大的收益,那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接着,他们又谈了许多问题,胭脂却不再有兴趣,她打了个呵欠,瞌睡虫征服她困顿的眼皮,托着腮帮子,眼一合便沉沉睡着了。
在早膳之前,他们终于结束一早的会议,袁克也抬头,就看到胭脂艰苦入睡的俏模样,他毫不犹豫抱起她直往厢房去。
这一早,山庄的主人和夫人直到日上三竿才又出现,他们双双错过了早膳及午膳……
第五章
入夏的第一天,袁克也带了一个侍女来见胭脂。
她正忙着和一屋子的商贾洽谈买卖。
袁克也就站在帝后看她。
有几家老字号的管事见她是个女人,又是哑巴,立刻拂袖而去。
胭脂不介意。她要做的是大生意,货比三家,之前,她已经叫管家做了番调查,哪家商行公道无欺,哪家偷工减料,她心中早就有谱,更何况她的目标也不是这些小镇的商家,请他们来无非是求一个公平。
她环顾留下来的人,他们绝大部分都是山庄里学有所长的木匠、皮革师傅,还有刺绣工艺一流的女子。
胭脂请华胥将她的手语翻成口语。大意就是山庄愿意拿出一笔安家费请他们制作山庄所需的家具用品,他们可以自行寻找学徒帮忙,惟一的条件就是产品必须是最上品的。
如此宽厚的条件令人不敢置信。
“夫人,我们只是粗鄙的山村野夫,您的要求我们恐怕无法完成。”年纪最大的木匠战战兢兢。
——莫非你们都满意自己目前的营生方式?
华胥一字不漏传达胭脂的话。
老实说,他也不明白胭脂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觉得有趣,当那些势利的商人陆续离开时,他以为胭脂起码会受伤,意外的是她仍然笑咪咪的,就这股勇气让他决定陪她把戏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