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斌,我今天很累……不想做。”
“骗人……”他喘着粗气,探手捏在我腿间,我抽了口气:“啊——疼——”
“鬼叫什么?”他抚弄了两下,悻悻地放开手:“操,现在才说,早晚被你折腾死。”
“对不起。”我靠在他肩上,略微喑哑的声音说:“我爱你。”嘴唇若有似无地撩拨他的嘴唇。
“要死啊你——”他抽气,气愤地推我:“还不快滚远点儿,小心我强奸你。”
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我拿起桌上的相框,叹息着吻上照片里英俊而疏狂的人。
早晨他一下地我就醒了,就是懒得动。
“懒猪,快起床!”他洗脸刷牙收拾停当开始叫我。
“5分钟,求求你,让我再躺5分钟,啊——”
我猛地坐起身,却没能躲开冰凉的手,那只手在我大腿内侧蹭了两下,我又是一声大叫:“你干什么?”
“起不起,嗯?”
“起,你把凉手拿开,我马上起。”
“这会儿这么听话,”他故意多捏了两下才抽回手,嘿嘿笑道:“骚货,你这儿的手感最好,尤其是——”
我拿过衬衣一抖,正甩在他的脸上。
“作死啊你。”他捂住眼睛大吼。
“哎呀,对不起,你没事吧。”我一边用诚惶诚恐的声音道歉,一边懒洋洋地穿衣服。
“你差点把我弄瞎了知不知道?”他恶行恶状地在我身上打了几下,捂着眼睛照镜子去了。
我慢吞吞爬起来,看了看表,忍不住哀嚎:“才7点,干嘛这么早叫我?”
“没听见外面下雨吗?我先送你上班。”
我愣了一下,刚刚弯起嘴角,就听他不耐烦地叫:“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我可没功夫跟你这儿耗。”
我不禁跨下脸,这人啊,就算我说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句话,也该让我多高兴一会儿才对。
肖畅果然没有食言,我很快拿到了第二项业务,这次是一家上市公司,中等规模,管理机制也比较健全,拥有一定冲击国际市场的实力,我做起来也顺手多了,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基本搞定,只剩下些细枝末节有待商榷,但就是在细节上最容易出问题,我半点也不敢马虎。
“别忙了,去吃饭。”肖畅在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抬头,不知不觉竟然6点了,同事都已经下班。
“哪有你这样的老板,员工努力工作,你反而拖后腿。”我揉揉发酸的脖子。
“你啊——”两只手各自按住我一边肩膀上捏着,“我就怕你这样,平时懒散,一较真儿就什么也不顾。”
“肖——哥,这次我请你吃饭。”
他的手一顿:“好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下馆子去的地方吗?不知道变没变。”
那是在上初二的时候,我偶然说起,到北京好些年了居然没吃过北京烤鸭。第二天还没放学,肖畅就神秘地把我叫出来,我们甩开其他小弟兄偷偷溜到全聚德烤鸭店大吃了一顿,那是我们两人第一次下馆子,第一次逃课,也算是第一次——约会。当时生活费都不多,那一顿花去了他两个星期的零用钱。
“可是那里要定桌才行。”
“不用操心,走吧。”他把外套递给我,像从前一样刮着我的鼻子说:“还是——你想赖账?”
我心一紧,站起来躲开他的手指,拍着胸脯慷慨地说:“这顿我请定了,我的字典里没有赖账这两个字。”
那里当然有变化,依然是古朴的风格,装潢可比当初考究多了,菜品更多,服务员也更热情,是啊,十几年了,怎么会不变?
菜上齐的时候我就无话可说了,想说的话却一句也没说出口。我拿过杯子猛灌,几杯冷饮进肚,连去了好几趟厕所。
当我再一次拿杯子的时候,他握住我的手:“小弟,你怎么了?”
“没事,”我讪笑:“不好意思,我要再去一趟。”
回来的时候发现桌旁站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剑眉虎目,挺鼻阔唇,极富阳刚之气,面容依稀旧识。
看到我,他眼睛一亮,拍着我的肩膀叫:“小林子,哈哈,错不了,你是小林子。”
我暗自皱眉,叫:“柳哥。”
“克己,你那边还有一桌子客人呢,我们改天再聊。”肖畅把我拉过来。
“干嘛,还把小林子当成你的附属物?”柳克己挑眉:“肖柳顾又聚到一起,管他什么客人,小林子,你等等,我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就过来。”
肖柳顾最早是父辈的称呼,他们好朋友,也是大家公认最有前途的三个人,后来老爸抽身而走,肖叔叔平步青云后折翼,柳叔叔稳扎稳打,如今已是身居高位。到了我们这一代就只能称为肖柳了,这也是老爸最痛心的地方,人家的儿子都英武不凡,独他的儿子孤僻腼腆。
柳克己高中毕业秉承父志上了军校,前些日子还听张钺提起他,说他转业后出任一家房地产公司的副总裁,那家公司原本隶属总参,军委下文件要求部队禁止搞三产之后,公司和香港某家地产公司合资,不过依然是部队高干子弟扎堆的地方,自然处处绿灯。
如果说肖畅是我幼年和少年时的偶像,那么柳克己就是如恶梦一般的存在。
他从第一眼看到我美丽的母亲就迷上了,他小学的作文里写“我最喜欢的人是林阿姨,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她说话的声音最好听,她走路的姿势最好看,她做的饭最好吃……我最大的愿望是快点长大和林阿姨结婚。”那篇作文里一共用了三十几个“最”,在当时引为笑谈。
他对我的母亲到了迷恋的程度,却一直讨厌我,以把我惹哭为乐,我不哭,他就变着法的欺负我,肖畅从小到大只跟他打过架,全是因为我。
他成为我的恶梦是因为有一天,他突然揪住我严肃地说:“林阿姨说她是顾叔叔的老婆,不会和我结婚,你长大了说不定和林阿姨一样好看,不如我和你结婚算了。”
我踢了他一脚,他急了,按住我又打又骂,当时是在营房的操场上,旁边有很多人看热闹,大部分是那些当兵的,一群穷极无聊,无处发泄的人。
“完了,人家不愿意嫁给你……”
“小子,男女都没分清楚就想结婚……”
“哈哈,看那小家伙的样子倒象是个女的……”
“小子,脱下裤子看看清楚再说……”
“是啊,你脱他裤子他肯定哭……”
然后他们一起喊:“脱啊……脱……”
在一片哄笑声中,我的裤子被扯下来,我没有哭,白花花的阳光下,我生平第一次晕倒了。
虽然后来他被父母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押到我面前谢罪,我还是怕他,一度怕到看见他就头晕的地步,于是肖不让他接近我。
“小弟,你要是不想理他我们就走。”
“那——好吧。”
我犹豫着,肖哥可曾听说,他以前的女朋友,那位政界要人之女如今正是柳克己的未婚妻?
可是没等走,柳克己就回来了,我们只得又坐下。
肖畅和他寒暄对饮,我又开始喝饮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热切地说:“小林子,我大上个月出差见到顾叔叔了,顾叔叔风采不减当年,林阿姨还是那么——”
“克己,怎么搞的,你这杯酒没干?”
肖畅把一杯酒塞到他手里,柳克己却把酒杯往桌上一顿:“我跟小林子说句话不行是吗?肖畅,十几年了,你怎么还这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