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的列文开始挣扎起来。
梅森毫不费力地瓦解了列文的反抗。把他的双手按到了头上。列文开始挣扎翻滚的身体,被倒在床上的梅森压住。
“有些事情,是不是比死还更另人难受?象负罪感?象仇恨?你是我的。我命令你活下去。活在对我的仇恨里!我会占有你的身体,占有你的全部。不,我不会杀了你。我会让你活下去。让你每天每晚都活在我的身体下面。”
“放……手!”
“嗖”的一声,梅森腰间的佩剑忽然出鞘。仿佛被某种强烈的意志所控制,直冲向列文的脖子。一把可以用思想控制的,代表这TROLAYAZ至高皇权的佩剑。
不假思索地梅森伸手“啪”地挡开,被锋利的剑锋划开的地方,鲜血淋漓,滴落在床单上,绷带上,以及列文的身体上,和他的鲜血混在一起……
梅森的脸上,展露出令人迷醉的微笑。笑容里是欲望,占有,胜利,和难以分辨的……悲哀。
“对,对极了。对于将要全部占有你的男人,你的心里应该充满仇恨。如果你死了的话,你将永远无法向我复仇,永远无法向一个杀死可可的主谋复仇,一个给你带来如此耻辱你男人复仇。”
“变态……住手!……住……手!”列文痛苦地挣扎着,虚弱的身体忽然间被放开,但是又全然无法控制地被强力翻了过去。头埋在了床垫中,眼前一片黑暗。
“我不想看到你的眼睛。”一下子压上来的重量,压得列文不能呼吸。不能动弹。不能思考。
“觉悟吧。做好痛苦的准备吧。我要全部,进入你的身体.如果痛的话,就挣扎.如果兴奋的就尖叫.打人诅咒撕咬都可以.但我不会留给你一点禁闭自己的空间.”
“你是…我的奴隶,我要你活下来,活下恨我……我命令你。”
“我……会……”列文的语声忽然中断。
室外,暴雨仍然肆虐,狂风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一扫而空。TROLAYAZ几十年没有过的风暴,剧烈地扰乱着大气层。好象某种预兆,预示着某种无法阻止的,已经开始加速转动的命运之轮,和这个世界充满动荡,不安的未来。
第四章
地下两千米。闷热得喘不过气来。
灯光照得人脸一片惨白。连血液的颜色,看起来都不那么鲜红,有些发青紫。
列文侧过头去,让卡美拉帮他把额头上的汗擦干,光刀嗤啦一闪,照出他继续全神贯注地接榫手上纤细的血管时的眼神。
这里是TROLAYAZ最大的拉利矿采集中心的最深处。离列文头顶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就有纵横交错迷宫一般的矿道,隆隆作响的采矿机器人和戴着氧气面具,指挥辨认的初步分检工。
由于初步爆破采集坚硬的拉利矿石,毕竟是件危险的事,所以常常会有在工作时候受伤的奴隶。采用封闭式方法开采的深矿井,如果将伤者送往上面的地下生活区的话,常常会在升降梯未到达时便已经让伤者因延误治疗或窒息而死去。所以这个建立在现场的小型医疗室,几乎是很多人生命的唯一仰仗。先进的医疗设备和充足的氧气供应,在心理上也给了在上面工作的人以坚强的支撑。
这也是囚禁列文的理想牢笼。
为防止氧气外泄,从矿道送伤员进来的通道是单向的。唯一的出口是送病人回升到地面的直井隧道,上面也派有专人把守。每天列文结束工作被送上地下生活区以后,便会有专门的武装人员和车辆将他直接押送回地面上梅森的别墅,一直送到卧室门口。
然后是他所被要求的另一项职责……
列文摇头甩开会令他疯狂的记忆。手上的仪器发出吧嗒一声,证明了最后一根神经成功接驳。在今后的几十年内,这个奴隶又能毫无障碍地生活和卖命了。列文苦笑着。
机器人迅速开始进行剩下的缝合和皮肤修复的工作,而列文长舒了一口气,在气流下冲干净双手后,从卡美拉的手中接过毛巾,擦干净眼角的汗滴。
“还好吗?”卡美拉瞥了他一眼,又赶快把眼睛移开。绿色眼睛里,透出不动声色的关怀。“今天早上你来的时候,看起来很累……”
“不,我很好。”列文压下忍不住泛上来的昨夜的回忆。“手术很成功。我也很好。不用担心了。”
卡美拉仍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可……”看见列文的脸色,她又改口道:“今天早点上去吧。”
“不……我想呆在这里。”
“抱……抱歉……”卡美拉有点尴尬。
“没关系。”列文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用抱歉。做你该做的事,然后快点结束就可以了。”
列文把刚才拿过手术刀的双手向前伸出,闭上眼睛。
“叮”的一声,一副强纤维的手铐在他的腕部合上,纤维粗糙的质感,摩擦着他的皮肤,象钢铁一样带给他一阵寒意。。然后他又在卡美拉的搀扶下坐到一张小床上,双脚也戴上了同样的镣铐。他等待着那不可避免的冲击。
“噔……”的一声,两双镣铐紧紧地并在一起。把列文的身体象虾米一样曲起来,锁上。尽管已经多次,列文仍然极不习惯那股猛地拉弯他身体的大力。
从现在起到下一个病人到来,或是一直到梅森的卧室里,他都要戴着这套锁镣了。
列文是托雷亚兹庄园唯一必须随时佩带镣铐的奴隶。因为尽管布下了天罗地网,梅森也无法对离开他视线的列文放心。
不过,这比起前几个月的生活来说,对列文已经能算是一个天堂了吧。
连作为命令执行者的卡美拉,也再不能掩饰住自己脸上的怜悯之情,她拉过一条薄毯,给列文轻轻盖到下颌。“睡一会儿吧。”
“卡美拉,不必放在心上。如果你不执行这个命令的话,你会遭殃的。能让我有时脱出镣铐,做一点救人的事,而不必发疯,我已经很满足了。”
“嗯。……但老实说你也看起来根本不象一个医生嘛,倒像个英俊的强盗什么的,嘻嘻。”卡美拉试图轻松地调节气氛。
“哈,从游击区被带回来的女人说的话,大概是比较可信吧。”看见卡美拉眼中闪过的一丝忧伤,列文真恨不得吞了刚才那句莽撞的笑话。“
“放心。如果我真的有一天能回那里的话,”卡美拉抬头笑道,“一定会纠集伙伴把你抓过去的。这么漂亮的随队医生,会非——常抢手的。”
列文笑笑。
卡美拉是上个月才从监狱里被放出来,由托雷亚兹庄园“慈善”收留的女反叛者,她的丈夫在叛乱中被镇压。由于查不出她担任过什么职务,所以政府希望托雷亚兹的优越生活条件和严格管理,能够把她“改造”成一个普通的社会人吧。把她放在这里的缘故,也有一部分是和监禁列文差不多。
虽然列文不明白,为什么卡美拉常常会在角落里,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注视着他。但和这个美丽的前女游击队份子说说笑话,总是让他觉得很安心。这也许是每天里,唯一能让他微笑一下的时刻了吧。
列文又笑了一下,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而此刻,梅森正坐在通讯屏幕前,和葛利士激烈地争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