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睛,听他说我胆小,反而简直有些欣喜若狂。
“我知道你没有碰那个女的,但我还是难以忍受。我知道应该相信你,但是我真的不愿意再相信你……我想杀了你。”他深深注视著我,明亮的眼睛中竟然流露出无限悲伤,如同墨玉上蒙上一层阴翳。
“那天为什么要杀我?”
他终于还是没有忘记那件事,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喜欢你,从来没有想过你会真的想杀我。”他声音中充满了委屈和凄凉,象个无辜受了大人责罚的孩子,让我心里一阵阵酸痛。受伤害的人是我,为什么我反而会感到歉疚?
“我……”我该说什么呢?
“你喜欢我吗?”
……
“我要你说实话。”
说了实话然后再被你折磨一场,算了吧,我至少还是学聪明了一些的。
“告诉我,我想知道小天真实的想法。”他坚定的看著我,仿佛作好心理准备听到最坏的回答。
……
“我……不喜欢你。”我最终还是咬咬牙开口。来吧,该来的风暴总也逃不掉。
他脸上神情果然骤变,又惊讶又愤怒,似乎无法接受我的话。难道你以为我会说“喜欢”吗?我苦笑,准备随时挨上一巴掌。
他脸上的神情反而渐渐缓和下来,轻轻的抱紧我,越抱越紧。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口,感受到阵阵心跳──这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如此熟悉,如此温暖。
我们都沉默不语,他拥著我,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我知道你喜欢我,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只要你还活著,你就是我的——不,即使你死了,你也是我的!”
他终于开口了,又恢复了霸道狂妄的本性。
我心里长叹,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这一夜,齐思音对我格外温柔,温柔的简直让我脸红,他缓缓亲吻著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甚至还含住我的分身吸吮舔摩,让我脑海中闪现阵阵白雾,不由自主的随著他的动作缓急弯曲挺起身体,发出自己都觉得可耻的呻吟。
激情过后,他搂著我,继续温柔的吻著我的唇。此时我已清醒过来,想起刚才喷射在他嘴里的情景,心里不知道究竟是厌恶还是内疚。我已经彻底堕落了,害怕被打的身体果然也是经受不住快感的考验。
“那个女的也很讨厌,我明天……”
“别!”我连忙制止住他,“她只是个女孩子,千万别对她动手。”
“小天真善良啊!”他又恢复了狡诘的微笑,“你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我哪里还有资格喜欢谁?我现在的样子还算个男人吗?我的心在肉体升上天堂之后已堕入了地狱。
“好,我放过她。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他脸上又现出威胁的神情,“我一定会让她那张漂亮脸蛋再也见不了人!”。
我心中一寒。
过了一个星期,似乎已经风平浪静,韩静也没来再找我的麻烦,但我仍然保持警惕。他就象躲在草丛中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咬我一口。
“孟助理,有位谢明琳小姐找您。”
我心里一惊,难道韩静又开始耍阴谋了?
“告诉她我不能见她。”我忙对著电话说。
“她说有重要事,如果您没空的话,她就会直接给总经理打电话。”
谢明琳,你害我害的还不够吗?
我无可奈何,此事决不能让齐思音知道。
她依然美丽动人,优雅的端著咖啡杯啜著,我望望窗外对面的齐氏大厦,有些焦急不安,齐思音很快就会发现我的消失。
“你到底想干什么?”
“孟先生,你能理解一个女孩子只身一人在娱乐圈里闯荡的艰辛吗?”
她终于开口了。
“我没有后台,没有金钱,甚至没有天分,唯一有的就是这点自知之明。”她自嘲的说。
我沉默著,不知该怎么说这个女孩。你有青春,有美貌,有气质,有……自由,这一切不都让人羡慕吗?难道你是想说出自己的艰难让我原谅你吗?我自己是个小人物,能够理解奋斗的艰辛,但是这就能作为陷害别人的正当理由吗?
“我跟著韩静的确是为了名利,然而我发现他对我的新鲜感恐怕连半个月也不会到。我从他那里能得到的远远少于我想要的,我不甘心,不甘心就为了几百万、一辆车或者一套房子就出卖了自己。”
她凄苦的望著我,“我有个真心相爱的恋人,我不想就为了这点东西背叛他。所以韩静跟我提出这件事,我就马上答应了,因为我什么也不会损失,却能从他那里得到一流电影的片约。我太需要这个机会了,所以为了这个机会我会不惜出卖任何人。”
她眼中闪现出与娇美脸庞不相称的坚定,“我不期望你的谅解,只是想把事情跟你说清楚。因为尽管是假的,但是你为了我跟韩少爷打架,我真的很感激。”
她把咖啡一饮而尽,站起身。
“再见。虽然你肯定不想再见我。”
“谢小姐。”
她转过头望著我。
“……祝你幸福。”我沉吟了片刻,还是说了。她毕竟只是个想追求幸福的女孩子,虽然手段极端了一点,但是我无法恨这样一个和自己同样可怜的人。她还是比我坚强,认定了的就会做,而我,什么也坚持不住。
她有些惊讶,即而冲我灿烂一笑,眼中却闪烁出泪光。
我终于在齐思音发觉前回到齐氏。
“孟先生,刚才有一位苏毅先生找您,您不在,他就留下了电话,您要看吗?”总台小姐看到我进来,急忙叫住我。
“啊?谢谢!”我连忙从她手中接过字条,果然是七夕那怎么也改不好的一把烂字:
“浩天哥哥:
我考上大学了,刚搬进学校,给我打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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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
19
我坐在餐厅里等待七夕。电话里的声音粗犷了不少,然而仍然是顽皮倔强。我想起他小时候,那个如同小老虎一样倔头倔脑的小不点,来的时候连正式名字也没有,院长就让他跟自己姓苏,那一段时间来的小孩又特别多,起名字成了特别头疼的事,因为他是七夕那天被送来的,于是就叫了这个名字。他常常嫌这个名字难听,后来自己改成了苏毅。他被人领养后我还常常去看他,直到我读高中时,他同养父母一起搬到外地。这些年变故频生,我几乎都忘了他也到了上大学的年纪。
看看桌上包装精美的小盒,想到他看到礼物时兴奋的表情,我不由得翘起了嘴角。这还是我第一次买这么贵的表,作为升入大学的庆贺,应该能让他喜欢。
“浩天。”
我抬起头,心顿时一沉,防备的盯著眼前这个毒蛇般微笑的人。
他坐到我对面,“脸上的伤还没好吗?对不起,我出手太重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见七夕的事,包括七夕来找我的事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尤其是齐思音,我本能的不想让他们知道七夕的存在,我害怕一旦跟我扯上关联,七夕会遭殃。
“别象看毒蛇一样看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韩静脸上的诚挚一点说服力也没有,“我想明白了,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该跟他抢你,所以我决定退出。”
我看著他,没有答话。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这是什么?”他突然拿起我给七夕的礼物,“我看看。”说著就要撕开包装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