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朋友。”阎浚宽温暖地笑:“以后还得请你多多关照。”
朱晨音被他逗笑了,也回道:“一定一定。”说完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滚下来,她忍不住投进阎浚宽的怀中。
“相信我,你是个坚强的好女孩,但经营管理,其实不需要用这么争强好斗的心态,也能令人心悦诚服。你也不需要放弃爱情跟婚姻。”阎浚宽扶着她的肩说道。
“但这世上,不可能有另一个你了。”
“因为我不适合你,所以你还需要寻找,总有一天找到了,还需要你去争取,像你争取经营权一样。”
朱晨音笑了:“你又在取笑我了。”
阎浚宽摇头微笑道:“我可不敢小看女人。”他转身拿了开会资料,说道:“把眼泪擦干,还有一场仗要打呢!”JJWXC JJWXC JJWXC
一个人走在炎炎夏日的艳阳中。室外除了老年人和家庭主妇牵着小孩外,只有宋丹云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唐突地走在繁忙的街道中,处处提醒着她现在的无所事事。
她要怎么跟家人交代她想辞去这份工作?
当初她考上翔龙时,是多么意气风发啊?连同学们都吓了一跳呢!
现在也许连第一个月的薪水都拿不到吧?
那她几十万的贷款怎么办?
唉!好悲惨。
宋丹云做梦都没想到,她的第一份工作、第一次恋爱,会被她搞成这个样子。
恋爱啊,埋葬一个从没开始的感情,算是失恋吗?
宋丹云想着平常跟阎浚宽通电话时,互相损对方嘲笑对方的对话,她常说他大牌,爱摆架子,他又常笑她迷糊,种种类似情侣间的亲密爱语,虽然不把喜欢挂在嘴边,彼此间不着痕迹地互相关怀,却时时温暖心头。
想着想着,心里顿时又是一阵心酸,原来只是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生活真的好难啊!
现在她才发现独立的无奈。小时候,那么渴望长大,那么希望自主,以为可以得到自由,结果发现人生其实是一场循环的悲剧。当人从一个阶段挣扎到另一个阶段后,原本以为可以得到回报,可以有更好的生活,结果却发现其实不如想像中的好,于是只好再挣扎,再奋斗,武装自己为人生作一场又一场生死决斗。
有些人失败,少部分人成功,可笑的是最后人终将归于尘土,躲不过一死,到时,所有的财富、知识,和人们曾经痛不欲生的挫折,满怀抱负的意气风发、得意洋洋,都只是过眼云烟。
到底什么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呢?
也许是爱吧?
每个人都需要爱,不论是什么样的爱,亲情之爱、友谊之爱,或情人的爱情。
爱,就如同信仰般是精神的支柱。因为人间有爱,人生的痛苦就化为甜美的分享,人才不觉得孤独,也有了迎接明天的勇气。
但宋丹云怀疑,经过这次之后,她要何时才有勇气再去爱人?
回到公寓套房,她倒头就睡,不管脸上哭花的妆,也不管被烫伤的脚径,她需要休息,也需要遗忘,因此她宁愿逃避,也不愿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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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的时候,宋丹云正从浅眠期的乱梦中挣扎出来,梦境里的世界跟现实生活一样紊乱。
隔壁房的室友敲门:“丹云,有人找你。”
“噢……”因为和身睡了一下午,头发乱得一塌糊涂,一身的套装都皱巴巴的,脸上糊了的妆更是让室友活见鬼:“你去洗把脸,换件衣服比较好。”她好心提醒道。
“噢……”因为脑筋懒得思考,只好一切都照指示行动,甚至到浴室里看见镜子里的人影时,也没有被吓一跳。
这算什么?她还有过更邋遢的时候哩!
想都没想来访的人会是谁,看到阎浚宽的时候,她没有表现出太大惊讶,只是藏不住一双怨慰的眼神。
“怎么啦?”
一如往常的关怀,让宋丹云忍不住掉泪。但她又不能怪他,只能怪自己笨,把王子当成青蛙,付出真情后.只能眼睁睁望着他替公主捡金球,随公主回城堡里去。
随便找个理由办道:“我的脚……很痛。”
阎浚宽立刻蹲下检祝她的脚,发现她的小腿径上红了一大片,毅然抱起她问道:“浴室在哪里?”
这样的亲密让宋丹云更心痛了,指指自己房门口,任由他将自己抱入房内的浴室。
他让她坐在浴缸边缘,而自己则弯下腰拿莲蓬头替她冲水,见她还在哭着,以为脚还在闹疼,安慰道:“没关系,是不是被热水烫到,似乎已经很久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说着,便不经意责备她。
“我被别人烫到的。”宋丹云像做错事的小孩,很奇怪自己干嘛觉得抱歉。
“今天在公司吗?你中午没打电话给我,害我等了好久。”他替宋丹云拉好裤管,有点埋怨道,以为她还在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
“你不是忙吗?”
阎浚宽这时察觉她不对劲儿,抬头望她一眼,讨好地笑道:“怎么了?我忙也会接你的电话啊!”
对啊!他就是这么好,害她以为他只是低层员工,怎么会想到他是总经理?哪个总经理会每天接这种无聊的电话,跟员工聊天的?
“你人真好。”宋丹云只好这么说,因为她实在不想跟阎浚宽承认,她居然笨到今天才晓得他就是公司的总经理,太丢脸了。
在他面前,她一直装得对什么都晓得,对什么都有一番见解,其实那些都是从郭沛纶那儿听来的。她让阎浚宽误以为自己是个有见地的女孩子,以满足自己的虚荣感,这样丑陋的行为,连她自己都不敢面对,怎么会让他知道?
如果现在告诉他这种事,阎浚宽一定会觉得她很智障,所以,她要装作什么都知道,而且要装得很像才行。
宋丹云站起来,出浴室倒了杯开水给他。小套房中只有衣橱、柜子、一张桌子跟一张床,她拉出唯一的椅子请他坐下,自己则坐在床上:“下午开会很累吧?月初董事大会一定有很多事要讨论……”
阎浚宽顺着她的问题回答:“还好,今天有临时动议,简直吵翻天了,我……”他突然正视她,问道:“你怎么知道?”
“嘎?我……”她一时想不出话来搪塞,面对阎浚宽直率的注视,她满脸通红,更说不出来了。旧愁怅、新感伤,一古脑全涌上心上眉上,双眼更像关不住的泉水一般泪流不止,谁在乎阎浚宽开的是什么会7.她在乎的是朱晨音,是阎浚宽已经有未婚妻的事实。
而且他们今天下午在办公室里,“讨论”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私事”啊?
“我今天,被人泼水,才知道的。”她一抽一答地,不愿跟他说谎。“我想一定是昨晚……的事,被人撞见了,才会……”又像突然了解什么般,抬头问道:“朱小姐没跟你怎么样吧?如果她误会了,我可以去跟她解释的……真的……对不起,总……”她是很想喊他总经理,可是叫阎浚宽叫习惯了,又叫不出口,仿佛她这么一叫,他们之间那一点点基本的友谊就会荡然无存。这样一来,她不就连在梦里,偷偷想着、恋着他影子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吗?
“我跟她解除婚约了。”阎浚宽直截了当地说出结果,因为他不想宋丹云继续哭下去。那样颤抖的双肩,让他难以克制,他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