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奉总经理的命令,林家靓跟她共事的机会变多了。老实说,如果她能选择,她还是希望阎浚宽能当她的上司。
朱晨音是个精明有余,干练不足的女人。
她长袖善舞,对人际关系尤其圆融。才进公司没多久,便收服了大多数员工的心,尤其是已婚妇女更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还自愿当她的义工。
因为朱晨音现在从事的计划}尚未经过上层人事调动的同意,因此现在朱晨音身边的人,多数是牺牲自己的下班时间来帮忙她的。
这需要多大的魅力啊?可见得她天生具有领袖气质。
但林家靓自己是总经理许可的,因此她牺牲的是为阎浚宽工作的时间,透过总经理的指示来协助朱晨音。
林家靓自认是公司里那群义工中,最接近核心人物的人,因此她当然知道,要不是阎浚宽的帮忙,朱晨音不可能把每件事情做得漂亮。
她也在这些人身上学到了许多,比较前一个领干薪、吃白食的副总。或者是疑心病人膏肓的董事长朱哲雄,阎浚宽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好上司。
她不禁有点后悔,早先董事长下达指令要她监视阎浚宽时,她还真的给他监视得挺认真的,对一个好上司来说,她这样的行为真不该。
“没事,你坐。”朱晨音微笑着,却有一股威严在,令林家靓不由得联想到朱哲雄,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我只是来拿一份资料,没事先约,我可以自己进去吗?”她指指总经理办公室,客套地问,没等林家靓同意后径自进入。
因为公司里没有朱晨音的办公室,于是阎浚宽就理所当然地把地方让一点出来给她用。这些天她跑公司跑得勤,借用别人的办公室虽然有些不便,但也知道凡事不可心急,她得好好表现,直到朱哲雄和整个董事会,甚至整个公司都对她心悦诚服。
电话响起。
“翔龙,你好。”
电话那头,宋丹云愣了一会儿,好半晌才找到舌头咕哝:“请问……”
问不出来,怎么是个女人帮他接电话,阎浚宽真的有自己的秘书吗?这么大牌!
也许是他刚好不在,由邻近的女同事代接。但想到有个女人和阎浚宽朝夕相处的工作,一股醋劲没由来地就涌上心头。
“浚宽现在不在,你要不要留个话?”朱晨音耐心地问道。既然是打这只电话,想必是找阎浚宽的,于是没等宋丹云说明来意,她直接告诉对方。
朱晨音悠闲地翻阅资料,阎浚宽替她准备得很周到,这些资料不但简洁明确,还有详细的解释。
“不用了,谢谢。”她立刻挂上电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没错,阎浚宽的确不需要对她现在的失望负责,只不过是昨晚吃了碗豆花,又不是真的成为男女朋友了。
“干嘛?他叫秘书挡你,想分手啦?”不管宋丹云如何否认,郭沛纶就是觉得她跟某上司有一腿。
“才不是,跟你说多少遍了,他跟我一样是公司的新人。而且,我们又没有什么,所以更不可能有分手之说。”宋丹云有气无力地反驳,她没有余裕理会郭沛伦说什么讽刺的话。
她的脑中一直挥不去那女人的声音,浚宽、浚宽的,她都没这样叫过他哩!而且她的声音一点都不吸引人,阎浚宽听了也不会觉得悦耳吧?
刚刚边翻资料边接电话,朱晨音这才觉得这电话有些莫名其妙,没由来地打来,又没头没尾地挂断。
“家觎,刚刚电话你怎么没过滤?”朱晨音靠在门边,轻声质问。
“对不起,因为总经理把内线电话设定为直拨,所以我这边没有过滤。”
“是吗?刚刚是内线电话?”朱展音皱眉。
“是的,”林家靓查看纪录:“是由……会计部打来的,也许跟月底结算有关系吧?这要问总经理才晓得。“她随意说道。
其实林家靓也觉得奇怪,这阵子会计部来的电话特多,但若不是有天大的紧急事件,应该不会有人三不五时打电话到总经理办公室的。
“原来如此。”虽然有点搞清状况了,朱晨音仍为电话那头突然断线的失礼感到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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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丹云走进洗手间,因为没有人,她很自然地对着镜子左顾右盼,顾影自怜一番,想像镜中人在阎浚宽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也许她不是很迷人,但至少还算好相处吧?
突然觉得一直抬头挺胸真的很累人,她的双肩霎讨垮了下来。好相处是没有外在的女人自我安慰的特别用语。
而她不由得好奇,帮阎浚宽接电话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她的声音成熟而圆润,说不定阎浚宽比较喜欢年纪大一点的女人。
那女人叫他叫得多亲热:浚宽现在不在,请问你哪里找?
“浚宽出去喽!请问你哪里找?”’宋丹云尖声尖气地学着,又觉得自己很无聊,撇嘴道:“有什么了不起!”
宋丹云先洗洗手,又转身进入一间厕所,没想到她栓上门闩时,就听见许清秋跟珊珊等“会计四妖”踩着刺耳的高跟鞋声进入盥洗窒。
“听说SOGO又在打折了耶!而且这次打折的专柜更多呢!”
“好啊好啊!我想去买上次看到的包包。”
“上次我试穿那件太紧的裙子,我觉得那个牌子的siie很怪耶!平常s号的我都能穿啊!”
“唉!那还用说,一定是你变胖了啦!”
“哪有?我体重又没增加。”
“真的吗?可是我觉得最近你的脸有点圆耶!”
“哪有?你看!我的下巴还是很尖啊!”
“好啦!到底要不要去嘛!”
“可是我上次已经买了很多东西,我的信用卡都刷爆了。”
“我也是啊!可是我真的很想买上次那双鞋子耶!”
“跟别人借一下不就得了?真受不了你们,每次月底都没钱。”
“跟谁借啊?我看我们公司的人都一样吧?台北的生活费这么高,每个人都花得刚刚好啊!”
“宋丹云啊!”话声甫出,四个人尖锐的笑声都混在一起。
宋丹云在厕所中伸长了耳朵,用心聆听着。
拜托!她才不会笨到借钱给她们,她又不是开银行的!
“她好像很省耶!一个月来,也没看她跟别人出去玩过。”
“乱讲!她不是常跟业务部的吴恺元一起出去吗?”
“那一定也是男人在付钱啊!”
胡说八道,她每次跟别人出去吃饭,都坚持各付各的呢!只有昨天吃豆花的钱由阎浚宽付,大不了下次由她请啊!
“想也知道,吴恺元那个人被她耍得团团转也不知道。原本以为他不错呢!还不是一个样,男人嘛!都比较喜欢幼齿一点的。”
她什么时候把学长耍得团团转的啊?有毛病!
“一边跟吴恺元午餐约会,另一边又跟别人来电传情,谈恋爱可以谈到这样不用花半毛钱的,还可以脚踏两条船。我就说嘛!现在的年轻人已经跟我们不一样了,多交一个男朋友,就跟多个银行户头一样,根本没啥贞操观。她们的花招可比我们多得多!”
乱讲!她什么时候脚踏两条船,把男人当提款卡了?
“打电话还用公司的电话,课长还一声不坑的,多方便啊!”
“唉!你们查出她是跟谁不伦吗?”
不伦?有没有搞错!
“还是不知道啊!而且她最近很少打电话了,都是郭沛纶那个碎嘴的,她一定跟宋丹云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