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担心我没能力拉抬股价吗?」真是太低估他了。
「不,我只是想请求你,安于现状就好。」林丽香语调平板的道。
「这是请求还是威胁?」
「请求,而且我是为了公司好,也是为你好。」她抬眼看向白睦,「在你未坐上总裁之位前,曾担任过业务及人事部要职,某些事情处理上太过激进无情……」
白睦抿了下唇,眼瞳底有股不悦情绪在蔓延,声调不禁冷沉几分,「白夫人今天是特别来讨论我的处事方式吗?如果是,大可请回,该怎么整顿整个集团,我自有一套计画,犯不着劳动白夫人出马赐教。」
「我是在担心你。」努力维持着情绪的平稳,林丽香对他的冷淡态度沉着应对,「你的一些独断作法已经引起董事们的不满,虽然靠着老爷子的遗嘱坐上总裁之位……」
「倘若我从总裁之位被拉下,白夫人应是最欢喜的,这样一来,继位者很有可能就是白家大少爷……」
「你也是白家的一分子。」她蹙眉打断他的话,「难道你想眼睁睁见老爷子的心血毁于一旦吗?就算是你,我也不许你胡来!」
「所以呢?」白睦的目光落在她直挺的双肩上,「现在妳是以董事的身分警告我,还是以白夫人的名义给我训诫?」
「我是以董事的身分忠告你,以大妈的身分爱护你,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一片心。」
「大妈?哈!」白睦从鼻中冒出可笑声,「妳不是从不承认我吗?怎么遗嘱一公开后,态度也跟着一百八十度转变?」
林丽香不为所动,维持一贯的平稳,「因为你是老爷子选择的继承人,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陷入危险而不帮你一把。」
「危险?」白睦扯唇微微一笑,「就因为我的手段激进,让那些老董事不悦了?」
「先前你为帮集团争取与『TAM』的合作案得罪了不少人,据闻某些人士正因为你坐上集团总裁而心怀不轨,打算不择手段要让你尝到失败的滋味……」
白睦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如果可以,我真想尝一次失败的滋味,希望他们多多努力喽!」
林丽香面无表情的瞅看着他,不发一语。
白睦正面迎视她犀利不带感情的视线。
「你是集团的继承人,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威胁!我在老爷子临终前答应过他,要保护你,我说到做到。」收回眼,林丽香缓缓起身说道:「不论你愿不愿意,我已经为你请了顶尖高手保护你的安全。」
她的大方及宽容未能感动白睦一分,反倒引起他强烈的疑心,「妳确定请的是保镳,不是杀手吗?」
林丽香牵动唇角,露出一抹淡不可察的冷笑,「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我请的是保镳还是杀手。」
白睦从皮椅中站起身,阴美俊容浮动着让人难以靠近的冰寒氛围,「我不需要保镳。」
林丽香整整略微皱起的裙子,语重心长的叹道:「无论你需不需要,保全白家血脉是我该做的事,而请保镳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我不会领情的!」白睦打断她的话,撂下结论。
「无所谓。」林丽香也不强求,举步走向办公室大门,优雅的打开门扉,头也不回的离开。
凝看着被轻关上的门板,白睦的内心百转千回,任他臆测猜想也不知林丽香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等着瞧吧!我没有妳想象中的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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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睦,新任威扬集团总裁,三十二岁,未婚……」
阮绵绵捧着最新一期出刊的商业杂志,认真专心研读周刊上头的报导文字,目光扫过一排排经历介绍,忍不住瞪直双瞳。
「哇!白睦先生好厉害,才三十出头就有这么惊人的历练。」她将周刊平放于膝上,打从心里佩服这位雇主,「果然是不同世界的人,哪像我都这么大了,还受到爸爸跟邦哥的保护。」
「小姐,前面路段塞车,介不介意我走小路?」计程车司机见前头情况不对,转头向后头乘客征询了声。
阮绵绵猛地将心神从膝上杂志抽回,朝司机浅浅一笑,「我对路况不熟,司机先生你看着办就好。」
「好。」司机转动方向盘掉头,「小姐妳赶时间吗?」
被这么一问,阮绵绵低头瞄了眼腕表,逸出一声惊呼:「啊!司机先生,我跟人在会议中心约好三点见面,快来不及了……」
「好,包在我身上。」司机信心满满的咧嘴笑,「我会准时送小姐到会议中心。」
她瞇眼一笑,「谢谢您。」
美女的笑靥鼓舞了司机,让他心情愉悦的呵笑一声,熟练的操作着方向盘,将车子驶进小巷道,开始与时间赛跑。
阮绵绵将注意力放回膝上的杂志,想继续多吸收一点关于白睦这号人物的资讯,无奈连翻几页特别报导,都没见着一张可辨识他模样的照片。
「奇怪,怎么会没有照片呢?难不成我刚好买到有瑕疵的?」咬着下唇,阮绵绵苦恼的来回翻看杂志,「这下好了,等等见面要是认不出对方就糗了。」
到时别说评断对方的「价值」,她就已经失职在先了。
嘟嘟嘟──手机乍响,惊散她满怀的无措。
她从随身携带的运动背包里开始翻找手机,好赶快按下通话键,以结束那尖锐响亮的手机铃声。
「喂?」当铃声消失的那一刻,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绵绵,妳到会议中心没?」
「还没。」听见应邦的声音,她些许忐忑的心当下安稳了不少,「邦哥,你不会连我跟雇主见面都要担心吧?」
「这是妳第一次主动出击,我能不担心吗?」言语间夹杂着浓浓焦虑,「尤其妳这次的对象又非常棘手,我怕妳连面都见不到就先失了信心。」
阮绵绵不禁弯起粉红唇瓣,「邦哥,你究竟是希望我接下工作,还是不希望呢?」
怎么他做的跟说的不一样?明明不想她踏入危险行业,偏偏又担忧着她与雇主第一次见面就先泄气。
「当然是不希望!」应邦重申立场,「不过妳也说了,端看妳自己的决定,我跟爸也只能顺着妳了。」
「我知道你跟爸都对我好。」她的眼底有股暖暖幸福,「对了,邦哥,你手边有没有白睦先生的照片?我没见过他本人,等等见面时认不出他就很失礼了。」
「绵绵,那个人不照相的。」
「啊?」这出乎阮绵绵意料,「但是他……他不是商界名人吗?总会有一两张照片的吧?」
「这就是他让人感到棘手的地方。」应邦忍不住帮妹子一把,「白睦虽是商界新宠儿,但也是因为他是威扬集团前任总裁的私生子之故……」
「这一点我在杂志上有读到。」
皱眉将商业杂志合上,她对台湾的媒体文化感到无奈,明明是商业介绍的杂志,却连受访者的身家背景也一并挖出来,好似不八卦就没有销售量。
「因为这一层身分,他才跃为媒体宠儿,不过他对媒体却一点也不客气,受访却不愿拍照,更不允许任何一家媒体刊登照片,否则将会诉诸法律。」
听完应邦的说法,唯一浮上阮绵绵脑海的是──
「他见不得人吗?」
应邦答不出她的疑问。
「这个……我也没亲眼见过他,据闻他是个难搞的人,至于是不是见不得人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