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过去隋薷诗总照三顿饭的时间唠叨隋欲男大不婚,枉顾延续隋家香火的重责大任,一心一意计画著帮他找媒婆相亲,逼得姊弟俩都快翻脸了,直到后来,隋薷诗找应无念替隋欲算过姻缘后,应无念告诉她隋欲的姻缘在今年就会出现,她才取消为弟相亲的念头,姊弟俩也才和好如初。
「隋欲,你怎么不说话?」昭蝶发现隋欲闷不吭声的,迫不及待的追问道:「是我算得不对吗?」
「你算得很准。」隋欲边说边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烘干了。「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凑巧。」
昭蝶听了,秀眉一竖,一把无名火又在心中酝酿成形,「不然,你再给我生辰八字,我仔细算算。」
「行,乙卯年二月十日未时。」
「嗯。」昭蝶拾起树枝,在泥土地上疾画了半晌,才道:「你和父母缘浅,和手足缘深,可你是独子,加上太过自我,手足间易生是非,是不是?」
「厉害。」连他是独子都算得出来,可见她确实不简单。
「早要你别小看我。」昭蝶昂起下巴,一脸得意。
「那么我可否觅得良剑?」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其他的问题倒是其次。
「这个嘛……」昭蝶扯了扯湿透的裙摆,故作为难,「浑身湿黏黏的,怪难受的,我先把衣服烘干再告诉你。」
哼,她就吊吊他的胃口,让他好好等上一等,谁教他先前瞧不起她,害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
而一心挂念著名剑下落的隋欲不知道她心里打著坏主意,只觉得她说得情有可原,便依了她,迳自在大石坐了下来。
「我等你,快去吧!」
****
一句「我等你」,隋欲在洞外等了半个多时辰,还等不到昭蝶自洞内走出来。
「这丫头怎么这么久?」隋欲皱起眉头,自言自语,起身不停的来回踱步。
他平生有三恨,一恨别人左右他的想法,逼他改变心意;二恨别人制造他的麻烦,让他膛了浑水;三恨别人浪费他的时间,害他莫名空等,但很显然的,自遇见昭蝶至今,她已经犯了他两个大忌了!
自觉快失去耐性,他趁著脾气还没发作,起身来到了洞门口,朝内喊道:「昭蝶?」
奇怪,没人回应。
他不死心,又唤了一次,「昭蝶?」
可恶,还是没人回应。
「昭蝶?昭蝶!」
这次,他声音里有著一触即发的怒意,即使傻子也听得出来的,而洞内的人终于有了回应。
「什么事?」昭蝶故意用软绵绵的嗓音应了隋欲一声,试图平息他的怒气与不耐烦。
庆幸的是,她眸中的得意洋洋和她唇畔紧攀著的一抹窃喜,隋欲是看不见的,否则他不将她千刀万剐才怪。
「你还要多久?」
「约莫半个时辰吧。」昭蝶坏心的应道,还想让他再多等一会儿。
隋欲一听,立刻蹙起眉。
「半个时辰?」有没有搞错!「是不是火不够旺?要不要我拿些枯树枝进去?」
她的衣服不过是单薄的蓝印花布,没理由烘烤了这么久还没干,除非,她在诳他……
果然,他这么一问完,昭蝶便改口道:「不用了、不用了,再一会儿就好,你不用麻烦了。」
真是欲盖弥彰!
隋欲在心里嗤道,立刻不动声色的向洞口走去,「火势够旺吗?」
「很旺、很旺。」
「真的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谢谢。」
「那好,我看……」说到这儿,隋欲人已到了洞口,他朝内一探,瞧见了这样的情景--
昭蝶早已穿上自己的衣服,背倚著洞壁,舒舒服服的屈膝坐在火堆旁,用她的纤纤玉指梳理著如瀑的长发。
更过分的是,他的衣服还被她拿来当坐垫!
「昭蝶!」随著一声低吼逸出薄唇,隋欲目光一沉、浓眉一紧,脸色十分难看。
「隋欲,我可以解释……」昭蝶立刻站起身来,心虚的朝他笑了笑,企图释出善意。
「解释?」隋欲一步步朝她逼近,浑身散发著危险的气息,「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该死的,她怎么没料到他会不请自入?
「你该不会要说,你是穿著衣服在烘干衣服?」这种理由他要是相信,他就是傻子。
昭蝶陪著笑脸,试图浇灭他的怒火,「我是在烘『干衣服』嘛!」
「烘『干衣服』?」隋欲眯起俊眸,眸光慑人。
如果可以,他肯定一步向前掐死她再说。
昭蝶干笑两声,有些尴尬的想缓和气氛,「我跟你闹著玩的,你别那么生气嘛!」虽然,她做的是有那么一点点过分,但是追根究柢,还不是他造的因?她不过是小小的捉弄、戏弄、玩弄他一下而已嘛。
「你和我闹著玩?」隋欲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逼近到她面前,「那我是不是该回敬一下?」
「啊?」昭蝶一时没听懂他的话,下意识的反问道,没注意到他只距离她一步之遥,更没注意到他眸中闪著一抹戏谑的光芒。
「我说,我是不是也该回敬你一下?」话一说完,他突然俯身将双手抵向她背后的洞壁,把她困在臂弯中。
昭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好大一跳,顿时又羞又窘,心跳如擂鼓。
她睁大眼瞪视著他,嘴里却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要做什么?」
他幽黑的眸、邪肆的笑和阳刚的气息,竟让一向伶牙俐齿的她舌头打结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完整,遑论那失序的心跳了。
「你喜欢玩,我奉陪。」隋欲将她惊慌又不知所措的表情瞧在眼里,只觉得有趣极了,决定再捉弄她一下。
嗯,他不过是想要讨回公道而已,绝不是欺负弱小,更不是借题发挥。
昭蝶瞅了隋欲一眼,再瞧了瞧左右,发现自己实在是无处可逃,立刻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语带哀怨的道:「不……不玩了,我一点也不爱玩。隋欲,我知道是我做得过分,你大人有大量,别计较了。」
「哦?你是真心悔过?」她眸子里明明还闪著狡诈的光芒。
隋欲微微一哂,对她的苦肉计不为所动,手臂一弯,俊脸又向她贴近三分,两个人近到简直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你……」见他不信,还越靠越近,昭蝶气得出声抗议,「你别再靠近了!」
说完,她赶紧将双手环在胸前,做自我防护。
「你道歉,我便让开。」隋欲无视于她亟欲爆发的怒气,坚持要她先陪罪再说。
昭蝶听了,咬著下唇犹豫了一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我……道歉。」就先委曲求全,逃离他的「魔掌」再说。
可隋欲不满意她那敷衍的态度,立刻摇了摇头。「说得一点诚意也没有,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昭蝶恼怒的跺了跺脚,心里一横,一改方才不情愿的语气,哀求的道:「我道歉……」
呜鸣,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隋欲见整她也整得够了,这才收回双手,还她自由。
「好,原谅你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是否能得到良剑?」
「哼!」毫不意外的,昭蝶给了他一记白眼。
「你还想再玩一次?」软的不吃,他只好来硬的了。
昭蝶一听,立刻像惊弓之鸟弹跳了起来,迅速向后退离好几步,离隋欲远远的。
「说就说嘛!你不许威胁我。」
隋欲瞧著她戒慎恐惧的模样,不禁笑了。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