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扬,找我有事吗?”张亦樵看着他落寞的脸庞,关心地问着。
“亦樵,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我最近好烦,烦得不能办公、不能思考;我不想找立薇,因为我知道她还在坐月子,想一想,真是可悲,我方维扬除了你们夫妻外,根本没有半个可谈心的朋友。”方维扬的自嘲让张亦樵发现了他的自卑,唉!他把自己的心灵禁锢太久了。
“别这么说,维扬,说耽误时间就太客套了。其实,你的事情,我跟立薇都了解,就当是造化弄人吧!喔!章青有消息吗?”张亦樵想,他的异样或许跟章青有关。
“是的,今天我找你的目的,就是想告知你她的近况,而且,也是她的事困扰着我……”方维扬娓娓述说着章青已嫁人的事实,他边说心边在滴血——他跟章青真的是此生无缘了;他还告诉张亦樵有关赵如芸的事,自从他们差点出轨的那一夜之后,他愈来愈不了解赵如芸了。
自从那夜之后,方维扬变得不知如何面对赵如芸,更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的歉意——他冒犯她了;但内心上,他又有些庆幸,还好他悬崖勒马,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这样的心情,使得方维扬准备面对赵如芸时,满心都是尴尬;甚至,他在逃避,不想面对她……
奇怪的是,赵如芸却十分坦然。隔了几日,又约他吃饭,而且,只字不提那一夜曾发生的事。这虽然免去了他的尴尬,却使方维扬兴起更多的纳闷;难道如芸“开放”到一点也不在意,一点也不怪罪他?还是,如芸对这种“关系”,根本就习以为常了?
几次,他欲言又止,想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却都巧妙地被赵如芸的话题给转移了;而且,自从那夜后,赵如芸待他更热络——不,“热络”还不足以形容,她几乎是热情过火!
她常有意无意地暴露她的性感,卖弄她的风骚;有一次,她居然没有穿内衣,还在他的车上将她的衬衫解开两个扣子,不断用眼神撩拨他……为什么?方维扬不解,难道赵如芸喜欢上他?但是,他明明告诉过她不可能呀!
张亦樵静静地聆听方维扬那焦急且不安的叙述;他看得出方维扬的不安,他并没有像一般男人,一遇到有女人示好便沾沾自喜地四处炫耀的大男人心态。
“维扬,我也知道赵如芸。恕我直言,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精打细算,心机很深,在商场以干练闻名,那绝不是浪得虚名,所以她不可能会迟钝到不了解你的心意,她对你——情有所钟。”
“那么,她当明白我对章青仍未忘情,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接受她?”方维扬说道。
“维扬,看来,你把感情看得太单纯、太清高了。赵如芸不是不知道你不能接受她,但,她若一心想当方家的女主人,那么无论如何,她都会想办法去争取的。这就跟做生意一样,她总会全力以赴,不达目的,绝不终止。”张亦樵平静地看着方维扬;跟他比起来,方维扬的感情更显波涛汹涌。
“那么,她是在做交易,而不是在谈感情?”方维扬喃喃自语。
“可以这么说!如果说纯粹是交易,那也还好,怕的是又添上了感情,那么,她可能会不择手段地想达到目的,甚至可能会有玉石俱焚的心态。”张亦樵进一步猜测。
“那——她接下来会怎么做?”方维扬不寒而栗;女人心海底针,真是一点也没错!
“或许我言重了,但——维扬,赵如芸是个聪明人,她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如果眼见入主方家无望,她应该也会想跟你维持生意上的往来;毕竟,大家以后都还要见面,不至于会撕破脸才是。”
“希望是这样。但是,目前我对她的紧迫盯人,实在有点吃不消。以往,我都以为那是关心;现在,我倒觉得她真的是居心叵测!”
“有人帮忙料理你的生活琐事,你还不开心?何况人家是精明、俐落的女强人呢!”张亦樵打趣着。
“你别糗我了!说真的,有时我顶羡慕你的,感情、事业一帆风顺!”方维扬喟叹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维扬,是康庄大道抑或崎岖不平,都是你的人生,你都得走下去。”张亦樵为方维扬打气。
“是啊!但现在,走过了这许许多多,在事业上,我自傲交了一张漂亮的成绩单;但,感情呢?”方维扬摇了摇头,说:“我仍未能忘情于章青,纵使她已嫁作人妇……亦樵,想念她这么多年,我很难在一时之间就将她从记忆中剔除;更何况,我们还有个儿子。亦樵,你说,章青为什么会这么狠心?难道现实生活的压力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以致让她只想到自己,全然不顾我及孩子的感受?”方维扬能谅解章青的作法,但私心上,他不甘章青就此无声也无痕地走出他的生命——唉!认命吧!全是命运的捉弄。
“维扬!”张亦樵打破他的冥想。“我想——先申明喔!这全是我的猜测。根据我对章青的认识,我认为章青不是如此寡情、寡义的人;就算她嫁人了,就算她想将念扬据为己有,她也会事先告知,甚至让你们父子相认。毕竟,念扬是方家人的事实是不容抹煞的,这是念扬的权力,也是章青的责任;章青是个有责任感的女人,这点,她不会不知道才是!”
“那么……”
“也就是说,这件事还有值得商榷之处;但,先不要打草惊蛇,你有空就套套赵如芸的话,看看这件事有几分真假。另外,你有空也要花点心思去找章青,亲自去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算她真的嫁人了,你也该去看看念扬,他是你的儿子啊!”
“谢谢你,亦樵,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方维扬又对章青燃起一丝希望;对!他该亲自去找章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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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芸不是不知道方维扬有意躲着她,但她偏偏是那种屡败屡战的女人,她不能半途而废啊!
上回在她家,方维扬临阵脱逃的举动教她扼腕,就差那么临门一脚,她就成功了!哎——这回,她要改变策略,谨记“呷紧弄破碗”的教训,对付方维扬这种人,要慢慢来,细水长流,只要她再使点手段,假以时日,就是方家的女主人了。
趁着方维扬以为他已失去章青的这一段落寞心情,她一定得要好好把握机会,对他好言劝慰、温语宽怀——对!要再多努力、再多花点时间,只是……或许那一夜她把方维扬吓到了,她发现他竟有些排拒她的味道……
唉!这方维扬也未免太保守拘谨了吧!现代人的速食爱情,一夜之欢,合则来,不合则散,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哪家猫儿不偷腥?她就不相信,方维扬不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事实上,有时她也会用女性“优越”的条件,来达到自己致胜夺标的方法。她不觉得那是“出卖”自己;就如同穿着漂亮、善于口才一样,她觉得这是’表现”自己的最好方法。有人欣赏她,经过一夜缠绵后,再把生意给她做,她不觉得这是牺牲色相、出卖贞操,反而认为这也是表现魅力的一种方式啊!所以她从不以为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