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冷深深望他一眼,随即微扬嘴角,露出一个教人猜不透的苦涩笑意:「好,好……我先去开冷气……」
何春冷一进入仓库,许久都没有出来,而冷气又一直未被启动,让整个空间闷热得让人心焦,吕秋羿下意识觉得他是否出了什么事,便站起身,边往仓库走边道:「阿冷,你还好吗?」
何春冷迟迟未回答,让吕秋羿更感不安,如此静夜,他实在不该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吕秋羿奔到小仓库前,猛力推开门,往那漆黑的小空间里呼叫着,他边说,边试着往里头走,也朝墙边摸索着,不一时就摸到一个感觉油腻腻的凸起物,直觉是电灯开关,正想开启,身后围来一只臂膀,强而有力的锁住自己。
「……为什么……」耳际传来何春冷压抑的音调,让吕秋羿错愕不已。
「阿冷……你……」吕秋羿还没说完,就感到何春冷使了蛮力,硬是跌跌撞撞地将自己拖到仓库中更加阴暗的角落,接着用力将自己压倒在狭隘到难以转身的地面。
他心一惊,还没反应出他将作出什么事时,嘴巴已经被塞入一团不知名的恶臭破布,而用力挣扎的双手则被他可怕的握力捏的动弹不得。并且很快的绑在头顶处的铁架上。
一只火热的手毫无含蓄地扯开自己的衣服、裤子,嘴则拼命的噬咬身体各部,从胸口到腰间,无一不是恶狠狠的攻击。
吕秋羿现在,心中除了极度的惊恐外,什么也无法思考,只能拼命瞪大眼想看清,抓住自己的到底是谁!
当然,他什么也看不到,哪怕他将眼睛整个瞪出眶来,还是什么也看不到。唯一起得了作用的感官只有耳朵,它听到的是阵阵喘息,还有低抑的哽咽,及失神的喃喃自语。
「为什么……只差一点点……为什么……为什么……」而仅凭这些微弱的讯息,吕秋羿已确定这真的是他——那个自己曾经为他失眠、迷惘、愁怅,那个个性开朗但情感腼腆的,何春冷!
他似乎在哭,仿佛是一头受伤的野狼,干哑、压抑的哀号,可是动作却十足可怕。
他毫不留情的扯下吕秋羿裤子,强劲的握力紧紧抓住吕秋羿挣扎不已的双腿,润滑也没有的就将下身顶入他体内,不断冲撞、冲撞,完全没有意识到吕秋羿僵硬的身体反应。
对吕秋羿来说,每一秒就像一世纪般,缓慢得教他绝望。尤其是那惊人的剧烈激荡,竟像没有尽头,空白的脑海中,只能想象着下腹是不是被他用什么东西刺进来搅得血肉模糊了?
那,还能活吗?会死在这里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吕秋羿终于能存些意识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虽然仍在震荡,但,痛,不再那么接近濒死的剧烈。
「我……想去冲个澡……」吕秋羿就像个无心木头人般,淡淡说着,却只听何春冷那哭不像哭的哽咽仍在空气中回荡。
「阿冷……你把我放开,我想去冲个澡……」这个布满油烟、潮湿、腐败的酸臭味,让他很想吐,尤其想到刚刚那块塞在嘴中的破布,胃就更加翻腾起来。
这辈子最狼狈不堪大概就属现在吧?吕秋羿大吐一口气,才想再说,就感到何春冷已挤到身边,开始解开双手的束缚。
吕秋羿缓缓站起身,觉得下半身好像和自己分离似的,痛得完全不属于自己,要深呼吸好几次才有力量拉起扯起乱七八糟的衣裤,慢慢走出仓库。
为什么何春冷要用这么可怕而难堪的方式占有自己?曾经有很多机会给他的,不是吗?
吕秋羿站在莲蓬头下,任着冰凉的水柱由头灌顶,企图让自己的脑底能清醒些,好明白何春冷这一手作为目的在哪。不过,他想不通,更想不透,只觉胸膛像被勺子狠狠掏了一口,痛彻心肺。
「啊……果然流血了……」吕秋羿怔怔看着地板上的水竟混了些血红,不禁喃喃念了句,随即又觉得自己也挺勇敢的,痛到那么厉害竟然还有力气站起身来洗澡便笑了出来……只是,很快又流下了眼泪……因为,他突然觉得,现在好想见王文达一面!
终章
血,顺着水流自手背化开,开了一整天的手术,王文达显得有些疲惫,抬眼望向窗外,星光点点,明亮闪动,宁静的气氛多少令人心灵颇感慰藉。
将受伤的水滴轻擦白布,引领而望,离医疗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一辆吉普车仍停放着,却看不到有人在上头——听说下午有个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来找自己,不知他的耐性崩溃了没?
王文达微扬苦涩嘴角,朝身畔的白衣女子道:「那个红十字会的人现在在哪?」
「还在树下,下午时又进来帮了一阵,大概七点多又出去了……对了,你也赶快跟他打个招呼吧,他等很久了!」
王文达从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红十字会东方朋友,竟有这样的闲工夫,开了六小时车来这里找人……八成是听到风声,直到今天自己要回国了,所以拦截去他们单位里帮忙开刀的!
「我哪有什么红十字会的东方朋友,我都只认识在MDM的,唉,就让他慢慢等吧!」王文达整理了一下自己,也把随身用品放进背包内:「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先把东西收好!」然后得练习等等该如何拒绝的台词,他可不想在最后节骨眼又改变行程……之前,已由三个月变成六个月,六个月变成一年,一年变成两年!
啊!整整两年都没踏到平整土地与呼吸到凉爽的空气了!
这里环境简陋,东西也就跟着简陋,不过仔细整理,竟还是塞不太下,王文达将小行李里面的东西又全倒出来,手术刀、防护用具、简单衣裤……咦,还有一片包覆精致的光碟片。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这里的照片?」白衣女子也收拾着东西,笑问着:「奇怪,你哪来的时间拍照?」
「这不是这里的照片,是电脑上的照片。」王文达将它拿起来,朝昏黄的灯光看了看,一幅当它是照片底卷般张望好半天。
「Sam,你头晕啊!这叫光碟片,要透过电脑啦!」一个男子声在不远处响起,打趣道:「你等等就到机场了,暂时脱离苦海,可以好好玩电动了啦,每天都要对着NOTEBOOK膜拜一下是怎么样!」
白衣女子瞪大眼,不可思议的望着王文达:「Sam,这是电玩啊?」
王文达将光碟片放入背包,笑而不答。
其实,这不算是电玩,充其量只能称作电玩图片,一堆在一个叫做「天堂」游戏里,名叫「天马」法师的角色图片。
回忆太短,偏偏占据在最深刻的地方,让他每每想起,都笑不大出来。
两年前的那一天,他打来电话说要递出辞呈的那一天,自己站在他的家门口,等了整整一夜。从充满希望到寂寥恐慌,从预感会有变数到真的证实发生,也不过短短一个礼拜,实在快的令人难以接受。致使现在,某些情绪,仍会忽然浮现,某些场景,也还纠缠梦里。
不过,会让自己变得如此不干不脆的,是他最后的选择,一个自己永远也无法理解,像个娘们一样,令人瞧不起的选择。
早知道他是这种性格,当时就该把他奸了,何必费那一番工夫布置得好像一切自然而然又充满罗曼蒂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