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蜜开始警戒了起来。
爷爷一把抢过棍子,朝她挥舞。“你跪不跪?你跪不跪?”
“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跪?”若蜜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孩子,才几岁就这么刁钻!你跟两个大男人出去一整个晚上还敢说你没做错事!你简直就跟你母亲一样淫荡、下残!”
若蜜生气了,就算他是爷爷,也没有权利用这种语气说她妈妈。
“不许你这样说我妈妈!我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最伟大的女人,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愤怒地咆叫再也顾不得他是个长者。
老人气得浑身发抖。“你居然还敢跟我吼!你这个野女孩,我早该知道你不可能是我们于家的种,一定是你那个下贱的母亲跟别的野男人私通,才会生下你这个目无尊长、口无遮拦的野女孩!也好,我今天就替我那可怜的儿子出口气,我非把你打死不可!”他挥着棍子,踩着蹒跚的步子,吃力的朝若蜜走去。
若蜜惊愕至极。
她直到现在才知道这十年来,为什么她自己的爷爷奶奶会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了,原来他们一直认为她不是他们的孙女,而且他对她们母女居然恨得如此深!甚至还让是妈妈害死爸爸的想法在他们心中根深抵固。
她的心好寒,为死去的妈妈不值。
她很愤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爷爷根本就是要借这个机会来打她出气。她才没那么傻,她开始跑给他追。
她满屋子跑,老人当然追不上,他跑一步就喘三次,跑了几步就跑不动了。若蜜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开始有些怜悯,警戒也放松了些。
就在她跑过周心如身边时,周心如伸出脚绊倒了她c
若蜜一点准备都没有,尖叫一声,直直的朝前倒去,额头撞到了沙发露在外头的木头把手,发出一声闷响,她顿时眼冒金星,头昏眼花的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周心如兴奋的大叫。“外公,我捉到她了。”她抓起若蜜软叭叭的双手,将她拖到客厅中间。
躺在客厅中间,全身无力,脑袋隐隐作痛的若蜜,只能使尽自己身上残余的力量,试图远离逐渐朝她逼近的老人。
“你很能跑是不?你再跑呀!”老人对若蜜痛苦的呻吟无动于衷,冷冷的注视着脸色发白的若蜜。
“外公,我看这野人是在山上野坏了,其实你又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像她母亲那种女人怎么可能教得出什么好样的女儿。”用心如冷哼着,在一旁不停的扇风点火。
她的话挑起了老人心里的新仇旧恨,他忿忿的举起棍子,重重的朝若蜜的背上落下。
咬紧牙根,若蜜怎样也不让自己叫出来,任凭那强烈的疼痛感侵人骨髓。她的坚忍反应似乎更加惹恼了老人。
“你很勇敢是不是?好!我就打到你叫不敢!”他开始一棒接一棒,狠狠的不断将手腕粗的棍子打在若蜜的身上。
若蜜缩着身体,手护着头,细嫩的手臂早已被打得红肿泛青,但她仍紧咬着牙,不许自己叫出来、哭出声。她不让他们称心如意。
打了一阵子之后,老人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了手,将棍子甩到缩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若蜜身上。她的长发披散在她身体四周,却保护不了她。
“你有骨气是不?好,以后不准你再见向家的任何一个人,要是让我发现你再跟向家的人见面,我就将你带来的那两只畜牲给丢到海里头去!你看我做不做得到!”
老人铁青着脸咆哮,边骂着不堪入耳的诅咒边离开客厅。
虽然老人的话仿佛是从另一个星球传来般的遥远,但若蜜浑身是伤的身子仍瑟缩的抖了一下。
她相信这无情残忍的老人说得到做得到,而这代表着她再也不能跟恒哥他们见面了,她不能让快乐和自由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好痛呀!她的手臂像已经不是她的了,而背部和腿部不断传来的剧痛,使她的眼泪终于开始不停的掉出眼眶。
早知道她就不来这全家都是变态的于家了。
她尝试动动她肿了两倍的手,除了些微的刺痛外,整条手臂已经完全失去感觉了。她吃力的移动自己的身体,朝楼梯爬去,她必须擦药,要不然她一定会死掉。
她逼自己忍住疼痛,一寸寸的往楼梯爬去。
使尽全力才移动了一点点,她的头发就被人给用力扯住,若蜜痛呼出声,头被迫痛苦的抑起。
“你的头发还满好看的,给我留作纪念你该不会反对吧?如果不愿意的话就举起手来让我知道。”
是周心如的声音,一阵恐惧袭上心头,但她的手早已痛得失去感觉,连移动都觉得困难,怎么举起手?
周心如得意的笑了声。“既然不反对,那我就动手啰!”
若蜜听到‘咔嚓!”一声,头失去了拉力,又垂了下来。她心凉了,明白周心如正一刀一刀的剪着她的长发。
她奋力的往前爬,但周心如追着她,不断的剪着她的头发。很快的,若蜜那一头长至腿部的如瀑长发,被剪成了参差不齐的短发,而她只能哭泣,却无力制止。
周心如一手抓着若蜜的长发,一手拿着剪刀,蹲下了身子,一脸冷笑的看着若蜜。“其实你的发质也没有那么好嘛!害我剪得那么认真,真是白剪了。”她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发丝丢进离她最近的一个垃圾桶里。
若蜜透着泪眼,看着那个垃圾桶,良久。
她停止哭泣,并吃力的将脸上的泪抹掉。如果他们是要看也伤心难过的话,那她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她是于若蜜,于海生和文月媚的女儿,她是最坚强的!
咬紧牙根,若蜜开始漫长的自我奋战。她爬过客厅,爬上楼梯,爬过走廊,感觉似乎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久,终于爬回了她的房间。
她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悠悠醒来。一醒来,四肢百骸所传来的惊人痛楚让她忍不住又掉下泪来。若蜜强忍痛楚,从带来的包包中拿出一罐阿嬷的草药膏,慢慢的涂抹在自己的手臂上。她的手臂上满是一条一条红肿的棍痕,她知道自己的背上和腿上一定也是,但她疼痛的手只能擦到自己的两只手臂和腿的部分。她小心翼翼的脱掉洋装,虽然她的动作是如此的缓慢轻柔,但有时还是会不小心牵动红肿淤血的肌肉,痛得让她频频抽气。
她抬起手轻触自己额头上鸡蛋大的肿块。只不过是轻轻碰,她就立刻收回手,并倒抽口冷气。她咬着下唇,硬是将草药膏往肿块上抹,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之后,她庆幸自己并未昏倒过去。
若蜜发现自己头上的重量轻了许多,蓦地才想起周心如剪掉了她的头发。
她可怜的头发,跟了她十多年了,现在居然被一个心肠恶毒的女孩子给剪掉了。一想到这,若蜜的眼泪就又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落出早已哭肿的眼睛。
她一步步困难的移动着,将门给锁了起来,这能带给她些许的安全感。
回到床上,她轻轻的面朝下趴着,小心的不牵动背上的伤和额上的肿块。她哭着入睡。
第九章
向柏恒在冷汗中醒来。他怎么会作这种恶梦?
但那画面是如此真实,若蜜浑身是伤的在跟他求救,而当他朝她伸出手时,她却被一群黑影给无情的拖走,只留下她凌厉的求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