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进公寓大门的管理处,早上那一大群记者兵团外加影歌迷大队早巳不见踪影,谁可以撑到这个时候?又不是铁人,拿出磁片的雅恭准备刷卡人内。
“请问你是BLACKWING的了雅恭先生吗?”怯生生的声音从雅恭的背后响起。
“你是……”惨了,竟然真的有这种铁人,雅恭心中暗暗叫苦,还是个女铁人。
“您好,我是卓安玲,今年十五岁,XX女中一年级。”女孩天直一地对雅恭笑着。
好详细的自我介绍,雅恭听傻了眼,不过倒是个有礼貌的好小孩。
“有什么事吗?”要签名吗?雅恭想起背包里好像还有几张单曲CD,赶快签完名打发她走,这么晚了还在外头逗留父母一定很担心。
“请问纪先生回来了吗?”女孩期待地问。
“他啊,应该还没吧。”原来是王子的影迷,这么晚还来找他?公众人物连私人时间都要被打扰,告诉你,王子是我的……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大跳,雅恭愣在当场久久说不出话。
“这样啊……”女孩失望地低下头,但是很快又抬起头。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希望见到纪先生,把自己这一本剪报亲手送给他。”女孩从左肩的帆布大背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剪贴簿。
“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剪报?”雅恭一页一页地翻看,不论是关于纪砚的文字报导或是图片介绍,女孩全都细心地将它收集剪贴成册,雅恭特别注意剪报的边缘并没有起毛边或卷起,看得出来是用美工刀一张一张割下来再贴上去,不仅如此,女孩还贴心地将每一张剪报出自何处何时哪一版全都标示在旁,偶尔点缀自己画的可爱插图,考究的程度简直就像在做功课一般。
“是啊,虽然纪先生于五年前就出道,但是我却是在三年前才成为他的影迷,可惜没办法完整收集他的资料,就连他刚出道时发生的那件大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女孩噘起嘴唇无精打采的说。
哪件大事?雅恭才想问下去,女孩却看着他的背后掩住嘴惊讶地叫了一声。
“纪……纪先生。”
雅恭回头,就算在黑夜里也看得见的那头金发,是纪砚。
“你回来啦。”雅恭跟他招招手。
在导演严格要求之下,HAMLET只排演了两幕,累得坐进车子倒头就睡的纪砚还是被芳英叫起采才知道已经到家了。
“这位是你可爱的小影迷,她带了礼物送你。”雅恭跟纪砚介绍安玲。
我的影迷?纪砚而带疑惑地看着女孩。
“为了亲手将礼物送给你,她可在这里等了很久,好歹给人家一个拥抱嘛,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跟你抢的。”趁势推了女孩一把,雅恭示意她将东西交给纪砚。
“纪先生,这是我自己做的剪贴簿,里面全是三年来报章杂志有关您的报导,我……我从三年前就非常喜欢看您演的戏,每一部都没错过,所以……所以希望您收下。”女孩递出手中剪贴簿,低头恳请纪砚收下,像极了跟心仪男生告自的情景。
从三年前就开始收集我的剪报……被女孩的诚意打动,纪砚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接,只是在手指与簿本相距不到五公分的时候,他却颓然缩手。
你所受的教训还不够多吗?跟影迷扯上关系是什么下场难道你还不清楚?五年前已经有人为你付出了代价,五年后你还要看着同样的剧码再度上演吗?
我可以成为你的第一号影迷吗?我可以吗?可以吗……
我真的好想这样永远看着你……
不!不可以!因为你会……你会……不行!
注三:出自莎士比亚\哈姆雷特第一幕第五场(朱生豪译/世界书局出版)
第五章
纪砚挥手打掉女孩手中的剪贴簿。
“啊!”双手一时没有抓牢,女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簿本硬生生掉落在地,扬起一阵淡淡的尘土。
“你请回吧,我要休息了。”从齿缝间冰冷地吐出这几个字,纪砚头也不回的转身。
“纪先生……”捡起掉在地上的剪贴簿,女孩轻轻拍掉上头沾染的灰尘,但是怎么拍也拍不掉的,是她扑簌而下的泪水。
“那小子……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把他抓回来跟你道歉!”***!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对影迷?雅恭一气之下就要找纪砚理论。
“不用了,丁先生。”女孩叫住他,浯气里满是哽咽。
“什么不用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没家教也不是这种程度。”对一个小女孩发什么飙?雅恭一方面是气,一方面是为纪砚担心。
“纪先生讨厌影迷是出了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不自量力跑来打扰他,纪先生需要专心练习才能演出好的戏,都是我不对……”女孩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这跟他是不是要演戏根本没关系,用这种失礼的态度就是他不对,你先回家,这笔帐算我头上,待会儿我一定帮你连本带利讨回来。”雅恭把双手指节扭得声声作响。
“请您千万不要怪罪纪先生,我不会再来了,纪先生是个好人,请您好好照顾他。”勇敢地拭去泪水,女孩向雅恭鞠了个躬之后,跑开了。
他把你欺负成这样,为什么你反倒要我好好照顾他?搞不懂FANS心理的雅恭气愤难平地坐上电梯,直奔住处。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小子!
雅恭再三告诫自己绝对别被纪砚的眼睛给迷惑地下不了手。
“喂!”一脚蹦开房间大门,雅恭立刻就将正在整理衣物的纪砚整个人重重的拾到墙上。
痛……纪砚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
“你这小子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影迷好心好意做了本剪贴簿送你,如果不要就直说,用不着挥手打掉吧?你知道做一本那么厚的簿子要花多久时间?她们一张张一块块的从报纸上剪下来又贴上去,你有没有想过?她们很有可能在割报纸的时候被刀子弄伤手啊!你晓不晓得她们受伤会流血会痛?你能不能有一点体谅别人的心?”连同下午被搞烂的情绪,雅恭将它们一股脑儿发泄在纪砚身上,他摇晃着纪砚的身躯不停咆哮。
“我有罪……”低垂的发丝在纪砚额前闪着金光。
“你说什么?”雅恭听不清楚。
“我会让她们不幸……”纪砚的眼神有如丧家犬般迷茫。
“让谁不幸?你说清楚一点。”雅恭追问。
“你说教说够了没?”失落的眼神唰的一声变回坚绝,纪砚高傲的回视男人。“那些影迷的确很可怜,但是我并没有拜托她们这么做,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希望你们遭遇不幸,所以,请原谅我……
“你……”居然会有这么不受教的家伙!
“能怎么办呢?反正我生来就是当明星的料,那种影迷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今天她拿东西送我,明天可能就直接跳上我的床了,当明星真不错,连生理需求都不用烦恼,而且还不用几个钞票……”
“你这家伙!”雅恭气得浑身发抖,这种嚣张嘴烂心地坏的男人,自己干嘛一整天都惦念着他到底有没有吃饭?说来说去自己也是犯贱!
“揍我啊。”惩罚我,让我好过一点,纪砚抬起头,望进雅恭眼眸深处,他的眼神湿湿蒙蒙,像是隔了一层薄纱更像是罩了一层白雾,只是那雾里有寒月细雪纷飞,白色的悲伤埋藏了他所看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