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的。”言子虚罩上外袍,他相信以他的体力,他绝对能瞒过红叶,不让她 发现他受伤之事,倒是单季元──“你还穿着夜行衣,如果让红叶撞见就不好了,你速 速离去吧!别担心我了。”
“是的,主子。”单季元从窗口离开,避开与红叶正面对上。
他才离开,红叶便撞门造来。
一进来,看见了言子虚,红叶红着眼眶就往言子虚的怀里奔去──她这一投怀送抱 可真不是时候,言子虚闷声叫痛,却便不出气力去推开红叶的身子,要她别压在他的伤 口上。
红叶忙着大哭。
“舅老爷,你还真是说对了耶!我那个恩人根本就是个大坏蛋、是个采花贼,他有 狼子野心,他……他竟然想玷污我的清白,呜呜呜……”红叶哭得好不凄惨,人把大把 的眼泪、鼻水全往言子虚的身上抹。
“爷,红叶以后全听你的,你说一就是一,红叶再也不敢跟你顶嘴,说你的不是了 ,爷,爷──”红叶不断的唤着他。
言子虚得花好大的气力才能说出个:“嗯!”
红叶发现爷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像是有哪里不对──“爷,你怎么了?”红叶抹 抹眼泪,昂起睑来,这才发现言子虚的脸色发白,就连双唇都不沾一点血色。
“爷,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红叶急了,直用手去探言子虚的额头。
“没发烧。”那是哪里不对?
红叶急急的找,却在她刚刚哭过的地方,在那一片湿意水气中看到一大片的血渍。
“爷,你流血了?”
怎么会流血?
“是我撞得太大力了吗?”所以言子虚才会流血!
红叶想着想着,又哭了,此时她只认为自己真是一枝大扫把,随随便便一撞,就可 以把青子虚撞出重伤。
呜呜呜……“爷,你让红叶瞧瞧,看看那伤口严不严重?”红叶哭得漫天价“不用 了,没事的。”言子虚不想让她看。
红叶却偏偏要看。
她一个揭手,掀开言子虚的袍子,却在外袍一脱、纱布一解之后,看傻了那伤不是 她撞的,因为,那是一道刀伤──是一道很深很深的刀口子!
“为什么会这样?是谁伤你的?”红叶满眼惊诧地望着言子虚。
言子虚知道这会儿地想瞒也瞒不住了。
“是谁伤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去把放在桌上的金创药拿来。”他要敷顺着言 子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红叶拿来金创药。
言子虚想要接过去,红叶却不给。
“这事我来就好,爷你好好的躺着。”
红叶轻手轻脚的帮言子虚敷药,其间怕他伤口疼,还直往伤口上头吹气。
她的举动孩子气十足,可却温暖了言子虚的心。
他的一个伤便让她忘了恩人欺侮她的痛──“红叶。”言子虚看着她。
“嗯?”红叶抬起脸来。
“去柜子那里拿件袍子披上。”她衣不蔽体的,他再怎么正直,也承受不了这样的 诱惑。
红叶不懂言子虚所说的话中的意思,但欲知道他从刚刚就一直在避着她,不敢正眼 瞧她一眼。
为什么?她有什么不对吗?
红叶低下头看看自己。
这一瞧,可不得了了!
她才从恩人大老爷那里逃来,急慌慌的想跟言子虚诉苦,却忘了自己的衣衫已被恩 人大老爷脱了大半,全身上下只剩一件抹胸与亵裤。
“啊!”
红叶吓得惊声尖叫,连忙反过身子,不敢与言子虚面对面。“我……我去拿袍子。 ”红叶跑去左边的柜子那里要随便找一件袍子罩上。
“不!别去那里!”言子虚开口叫停,因为那里藏着他刚褪下来的夜行衣。
但──来不及了,红叶拉开担子的门,看到那一聋黑衣,黑衣上头还开了一道刀口 子,上头还沾着血。
爷他──为什么会有夜行衣?!
红叶将那套行头拿出来,转身望着言子虚。
她迎眼对上言子虚的双眸──那是她所熟悉的两潭温泉水。
不!她不信。
红叶走上前,将夜行衣里的黑色面罩往言子虚的头上一罩,只许剩下那一对温柔的 目光。
就是他!
他才是恩人大老爷,他才是莫提!
红叶的双手在颤抖,眼眶之中的水光流动。
“红叶──”他轻轻唤她。
哇的一声,红叶便放声大哭起来。“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就是恩人大老爷,你就是莫提?”
红叶扑进了他的怀里哭。
这是言子虚的伤口第二次遭受到重创,而且,这一次他们肌肤相亲,中间只隔着薄 薄的一件抹胸。
天哪!这是在考验他的耐力吗?
言子虚感到无语问苍天哪!
“红叶。”他叫她。
“干嘛?”她还没哭够,别叫她。
红叶擤擤鼻水,还是觉得自己很难过。
她那么难过,言子虚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跟红叶提醒他俩的处境?
他与她孤男寡女同虚一室已是了不得的事,更何况两人中间只隔着一件单薄的贴身 衣物,这──她知不知道他俩到了这般田地,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
还有──她可不可以别哭了?她的泪水渗进他的伤口里,很痛耶!
可恶!
那个该死的恶人,竟敢欺骗她的感情。
“单季元!单季元!”
红叶跑去单季元的睡房找他,在他的门外很用力、很用力地敲门。
单季元打开房门,以怪异的目光看着红叶。
红叶看他门开了,不请自入,人剌剌的坐在内室,伸手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来干嘛的?单季元不禁皱着眉。
红叶喝了口水,才站起来,又气呼呼的问单李元道:“你知不知道那个莫提是假的 ?可恶!他竟然是假的!害我这几天把他伺候得像个老太爷似的,我待我爹都没那么殷 勤过,可──可他竟然是个假的!”
红叶气呼呼的一直重复着她的不满。
单季元才觉得冤枉呢!
她被欺骗感情是她家的事,她干嘛来找他诉苦啊?
更何况,如果她觉得有委屈,那──那也该去找言子虚谈啊!为什么要来找“单季 元!”红叶突然叫他。
“干嘛?”单季元立刻全神戒备,进入防备状态,今天他的眼皮直跳,他就知道一 定会有衰事降临。
“我们去找那个假恩人算帐。”红叶拉着单季元的手就要往外走。
单季元看着她,又看看自己被她揣着的手,突然间,心中有股欲哭无泪的感觉窜进 他脆弱的心灵。
他是招谁惹谁了啊?“我为什么要跟你去找那个假恩人算帐?”何时他与她是站在 同一阵线的人,他怎么不知道?
红叶突然停下脚步,转脸问单季元。“我问你,在爷的身边,谁是他最重要的得力 助手?”
“当然是我。”他粉得意的说。
“我想也是。”红叶点点头。“那你觉得现在爷除了你之外,最关心谁?”
“当然是你。”单季元回答得有点勉强。
“那我们两个算不算是爷的心腹?”红叶再问。
“算是吧!”虽然单季元很不愿意自己跟红叶的名字扯在一块,但──可恶!这却 是不争的事实。
“那,既然我俩同是爷的心腹,那我们就该摒除成见,别老是一见面就看彼此不顺 眼,爷若是见我们常常斗嘴,他会难过的。
“所以,为了爷好,我俩应该多多相处,试着找出对方的优点。”红叶说出她心中 的想法。
所以从今以后,他俩就是同一阵线的人了,是不是这样?单季元有点害怕去猜测红 叶的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