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臣慢慢走去,缓缓拉开了玻璃的门,哗哗的水声掩盖了他的动作,西凡全无察觉。家臣默默看着西凡抬起无神但依然美丽的眸子,侧对着自己擦拭身子,两个人靠的好近,却又好远。
西凡去摸隔架上的沐浴液,家臣刚要帮忙,突然想起来西凡无端的恐惧,屈指在玻璃上敲了敲。
西凡一下愣住了,睁大眼睛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自从相见,两人就有心结,家臣不知如何能解,只得任水淋湿了衬衣,一点点靠近西凡,西凡却默然转过身去,用手支住了墙壁。
“有多难看?”西凡对墙站着。
手指轻轻划过背上的白色鞭痕,家臣默默不语。
“幸好我看不见,不然一定气死。”西凡在水声里说。
慢慢从后面抱住了西凡纤细瘦削的腰,家臣把脸贴在西凡湿漉漉的颈窝,颤声道:“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早一点招供。”
“盛家臣,任何人都可以这样问,唯独……你不能。”西凡道。
“李西凡!”
盛家臣的心如被密密的蛛网纠结收紧,水从脸上小溪般流下,模糊了视线。
“对于当时的我,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意味着不同。”
“你……”
家臣难忍地把西凡的身子翻过来,把那清矍的脸紧紧捧在掌心,“你怎么会……这么傻!”
灼热的唇吻上去,一点一点,从细长的伤疤到薄薄的缺少血色的唇,深切纠缠的唇齿传达的不仅是激情,更是伤痛。放开西凡温柔的嘴唇,家臣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耳鬓厮磨,轻声诱哄:“西凡,你为什么不哭。”
西凡靠住家臣颈窝,浑身哆嗦着说:“我哭不出来。”
***
枕着家臣的胳膊,西凡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室内温度宜人,一床宽大轻柔的薄被搭在两人身上。
“为什么不把它戴在手上?”
一枚精致的戒指用一根鞋带儿系着,挂在西凡的胸前,知道西凡的性子,家臣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曾卖掉。
“澳门街头的小混混总是抢我的东西……还有就是……”西凡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想别人注意我的手。”
温柔地拉起西凡的手,昏暗的夜灯下似乎依然修长美好。家臣静静分辨那三枚新长出的指甲,突然一低头,用牙齿轻轻咬住。滑腻温热的舌尖慢慢滑动吸裹,沿着细细的手指,一点一点移向指根处的疤痕,久不沾情欲的西凡呼吸有点粗重,难耐地哼了一声。
“西凡……对不起,对不起……西凡。”啮咬着丑陋的伤疤,家臣喃喃低语。
唇齿贴着肌肤移动,呼出的热气渐渐灼烧到西凡敏感的耳后,西凡弓起身子强打精神着回应:“臣,不要说……对不起,都是我自己……愿意。”
“西凡,西凡!”
吻住淡色的薄唇,家臣舌头深深探入,卷过西凡柔软的唇齿止住了他的呼吸,一只大手悄悄沿着滚烫的肌肤向下滑去,不轻不重地覆盖了西凡敏感的下身。
“呜……不要……家臣!”
西凡紧贴在家臣怀里,身子轻轻颤动。家臣唇齿吮吸更紧,一点点加重手上力道,轻挑慢捻,不一会儿西凡便情不自禁,猛地往上耸动身体,满脸通红地呻吟着,在家臣手里喷出了白色的液体。
家臣自己早已按耐不住,一个翻身把西凡压在下面,伸手从抽屉里掏出自己的润手液来抹在西凡身下,着力揉搓起来,等到觉得紧绷渐趋柔软,缓缓探进了一个指尖。西凡的身子却立刻僵住了,随着某种可怕的记忆,不安和恐惧伴渐渐袭上了心头,他甩甩头想要摆脱,却立刻又被家臣的动作弄得更加紧张。家臣吸了口气不敢用力,就这样动动停停折腾了十多分钟,西凡才满头大汗放松了一点,容了家臣两个手指进去。
家臣喘着粗气耐心抚弄西凡紧若处子的身子,只觉自己胯下涨得难受不已,西凡听到耳边家臣呼吸窒浊,结实的身上触手布满了水气,知道一定是家臣欲火难收却又怕伤着自己。西凡鼻子有点发酸,要是自己总不能摆脱三年前的梦魇,家臣即便就在身边,只怕两人也是难以鸳梦重温。
西凡狠狠心,索性一挺身子,把家臣推倒在下面,曲腿跪到了他小腹上。家臣连忙往上挪动试图摆脱,半靠在厚实的床头靠背上,双手卡住了西凡的腰。
“不要,西凡,不行就算了。”
“你不要动。”西凡不听,靠了上去。
“你,哦……”感到欲望的顶端突然陷入了一个湿热滚烫的所在,家臣猛地张开了嘴。
西凡却是疼得脸都白了,在那里上不得下不得,额上细细地出了一层晶亮的汗珠,心里更加酸疼,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正僵着,耳边传来了家臣暗哑的叫声:“西凡。”
西凡心一狠,咬牙松开手,把身子重重往下一沉,细不可闻的裂帛声响起,撕裂的剧痛一下传遍了全身。家臣只觉欲望被湿热紧窒的肠壁紧紧包裹,刹那间陷入了无边的快感,西凡身子里润滑炽热,象要把人烫化了一般,缠得家臣再顾不得其他,挺腰抽送,猛攻强索,过了良久快感如潮水袭来,家臣才低吼两声,抖动着射在了西凡身子里。
慢慢等那眩目的感觉过去,家臣满足地睁开了眼睛。却见西凡嘴唇发白,两手按在自己小腹上,正垂着头一动不动。
“西凡。”
家臣心疼地叫着,忙欠身去抱西凡。下身一动,西凡顿时疼得浑身哆嗦,再忍不住,两行晶莹的泪珠扑索索落了下来。家臣暗叫不好,拿起旁边的纸巾擦过去,果然已经一片猩红。西凡默默往前一趴,伸出双手搂住了家臣颈子,眼泪迅速染湿了家臣肩头。
“西凡,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早晚……要过这关。”西凡哭得像个孩子,让家臣疼到无力。
“我们可以慢慢来啊,你怎么……怎么总是这么傻。”家臣恨不得把他按进自己身体里。
“我曾经……跟上帝发……发过誓。”
“发什么誓?”家臣慢慢把他泪湿的脸掰起来,捧在手里。
“小时候,我每天都在临睡前……跟上帝讨价还价,我说明天要是哪个阿姨愿意……愿意把我领回家,我就当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孩子。”西凡闭着眼睛,任眼泪往下滑,“一直到十三岁我才渐渐……死了这个念头,谁知道,你居然有一天开着车停在了我身边,问我:‘嗨,去圣马力诺孤儿院……怎么走啊……’”
“所以……”
“所以,臣,所以我注定是世界上……最好的情人。”睫毛上挂着泪珠,西凡睁开眼睛翘起嘴角。
呆呆看着李西凡濡湿的头发,白色的疤痕,无神而清澈的眼睛,成熟与青涩并存的神情,盛家臣喃喃地说:“李西凡,你会让我疯掉。”
柔和的灯光里,西凡苦涩而得意地笑了。
***
第二天一早,刚刚上班的麦林就接到了盛家臣的电话,冷冽的声音让麦林有点不寒而栗。
“上海中翔地产总经理出缺,告诉董事会成员我提名顾章,你准备材料给他们,后天董事会上裁决。”
“顾特助?!”麦林张大嘴巴。
“怎么了麦小姐?”
“噢没什么。”麦林及时闭嘴。
“另外,通知东汉航运的邱哥,那批石油的生意我们退出。”
“是。”麦林紧张地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