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句话水裔或许没听懂意思,更没听进去,拖着长长的尾音之后,便缓缓沉睡。
[是啊……很喜欢、很喜欢呢……]眼见水裔已经熟睡,他依然扯着水裔的发丝,双唇往下……再往下……吻住他微张的唇瓣,以及小巧的耳垂。
[好好睡,我们要忙的事还很多,现在不是烦恼这个的时候了……]永昼在他耳畔低喃,心里正要盘算着什么计划。
[祝你有个好梦。]永昼抱紧了熟睡的水裔,缓缓的闭上双眼,感受当下这美好的气氛。
他也希望自己能有个好梦……
早晨,永昼又赶了一段路,进了京城。
清晨一大早,城里依然寂静,前日的炎日导致今晨有着浓雾。
这辆马车经过了城道,马蹄声不停的响着,最后马车停在一栋外型华丽的官府前。
永昼毫不犹豫的将马车停在大门口,而大门口前也站了一个人,似乎早就知道永昼的来访,正候着。
[你还真的依约准时在这里等呢!]坐在马车上的永昼轻松一笑。
站在门前的人可不轻松,一张脸严肃而不笑,眼底有着浓浓的不耐烦。
[是你迟到。]那男子非常不满地哼了一声。
[是你传信说实时到,现在都卯时了,我可是等了一个多时辰!]男子生平最痛恨别人迟到,偏偏这会儿迟来的是这个一笑抵天下的永昼。
[进城时因为有些事耽搁了,下回再补偿你。]永昼依然微笑着,态度轻松的步下马车,全然不畏惧眼前这怒气冲冲的男子。
跟在永昼后头默默下车的水裔,有些不解的抬头望着这座华丽的府邸,原本挡在匾额前的浓雾突然被风吹散,他这才看清自己身处何方。
觉府?
他听过这地方,而且这房子的样式可是官府才有的气派,为何公子一大清早会来官府?
是来会见朋友吗?
[废话少说,你不是要将人托付于我?人呢?是他吗?]男子挑眉盯着水裔,连番问了好几个问题。
[是,他就在这里。]永昼轻轻一笑,将身后的水裔拉至这名男子面前。
[就是他?]男子弯下身子仔细的瞧着。
水裔则是不知所措的回头看着永昼。
托付于他?永昼要将他托给这名男子?为什么?
[他就是水裔?]男子依然紧盯着水裔瞧,用目光不断的打量着他。
[是啊!觉雁,你可要好好的提拔他,我看人向来不会错的。]永昼勾着自信的笑容,随即回到马车旁拿出水裔的包袱丢给他。
水裔连忙接住自己的包袱,眼底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公子,您要去哪里?]他抱着包袱,那眼神犹如被遗弃的小猫小狗似的。
他怎么样也没想到,永昼会一声不吭的把他丢在陌生的地方,况且从两人的谈话中,永昼事先就有如此计划。
[接下来,你得靠你自己了。]已坐回马车上的永昼对他微微一笑。
[什么……意思?]不要他了?水裔错愕地看着他。
[我之后的工作,不需要多一个小仆来服侍。]永昼笑了笑,完全无视水裔脸上那抹受伤的神情。[多带一个人在身边,对我来说有点麻烦,你暂时跟着觉雁,往后若有空闲我会来看你。]永昼拉起缰绳准备离去。
这番毫不留情的话语,剌得水裔疼痛不已。
多带他一个人麻烦?那么他花下重金买下他,又是为了什么?
[可是……可是……]水裔慌张的步向他,他好害怕这种被遗弃的感觉,尤其对方又是永昼。
他以为可以一直与永昼在一起,可是……他却毫不留情的把他丢给陌生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永昼不是……在乎他吗?
[乖,你听话!跟着他没问题的,我往后得去别的地方,不能带着你,你安心的跟着他。]永昼宠溺的揉揉水裔的头,却特意忽略水裔眼底的不安。
[公子……]水裔欲挽留的拉住永昼的手臂,却反而被他拉开。
永昼那种轻松又不甚在乎的态度,让他不知如何回应,仅能用行动表示。
[时候不早,我得起程了,你在这儿要好好照顾自己,咱们后会有期。]永昼不等他的道别,径自拉起缰绳,往原来的方向离去。
[等……]水裔还想唤住他,可是永昼的离去不容他人慰留,而那坚决的态度却让人无从反驳。
就是这种态度才让水裔更手足无措……
渐渐的,永昼离他越来越远,直到马蹄声听不见,那道挺拔的身影也没入浓雾之中。
水裔没有追上去,他还是无法理解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好了!他走远了,你跟我过来吧!]不知何时,觉雁已经站在他身后,安慰他似的拍拍肩膀。
[公子把我留在这儿是有什么用意?]水裔哀伤的回过头问着。
突然将他丢在陌生之地,这种作法跟当初将他送到羯族当俘虏又有何不同?
他又被丢弃了吗?
[放心,对你我自然会有安排,先跟我进屋吧!]觉雁拍拍他的肩膀,随后他转身,缓缓的踏上台阶准备进屋。
一直跟在他后头的水裔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默默的跟着他走。
他也感觉到永昼托付的这个人,而且是个可靠的人,虽然感觉严肃了点,但是待人还不差。
只是……他惆怅的转过头,盯着永昼离去的方向。
有种难以言喻的哀愁涌上心头,水裔忍不住地想,水昼到底是要去哪里呢?
[快进来吧!我要关门了。]觉雁站在门内,轻声的叫唤他。
[是……]挥开满怀惆怅,水裔连忙跟进屋,忐忑不安地跟着他走。
走在前头的觉雁却是一脸戏谑的看待这一切,他知道永昼带回来的这人是谁,他更没想到永昼会这么顺利的将这人带回中原。
不愧是永昼,彷佛事事都难不倒他。
方才的怪异气氛,他不是没发现,这永昼还是老样子,神秘兮兮的,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决定闷着不说。
看来以后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但……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要照永昼的指示安排好这小鬼往后的日子就好。
其余的……就让永昼自己去收拾吧!
黑山的深夜令人畏惧。
但是此刻却有道人影站在山寨的正门冷眼瞧着远方,似在等待着某人。
狭长的山路,远方缓缓传来慢而有序的步调。
黑幕之中,一辆颠簸的马车缓缓行驶而来,最后在这身影前停了下来。
[真是劳烦你,深夜里还得等我。]坐在马车上的永昼见到眼前的人不禁咧嘴一笑。
[你回来花了不少时间吧?]原本绷着一张脸的长夜,一见到永昼突然弯起嘴角,口气充满揶揄。
[是啊!我得珍惜跟他相处的时间。]永昼不否认的点点头,丝毫不理会长夜的揶揄口吻。
[所以你特意绕了远路,原本半年就该回来,你却晚了一个月才回中原?]这实在不像永昼的作风,他可是很守时的人。
或许……人的本性即是如此,遇见自己最在乎的人时,总会情难自抑的多花些时间与他相处,有时甚至甘愿冒着生命危险……
[连这点也被你猜中?]永昼跨下马车,缓缓的朝他走近。
[因为你迟到太久了。]长夜淡然的说。其实他不介意永昼迟到,他介意的是,这段期间内,他几乎音讯全无。
[抱歉,让你担心了!]永昼一如往常地勾住他的肩膀,与他闲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