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花了一夜的时间才恢复机能的利嘴,刹那间又只能一开一合。
那种感觉简直是……“鳖”死了!
想当然耳,堂堂昌州前任首席讼师惊堂木怎会就此罢休哩?
所以罗,可怜又可悲的衙役们,就成了惊云整弄欺侮的对象啦!
至于宅心仁厚的曲大县爷,又怎会袖手旁观,不帮帮那群身陷水深火热中的弟兄呢?
第四章
可是……
不知大家有否听过“河东狮吼”、有否听过“妻管严”?
嗯哼!那正是曲翊当下的写照呢!
莫说惊云阴惊的尊容让他不敢开口相劝,再者……事关他下半辈子以及夜生活的“性”福美满。
他也只好牺牲那群没事老爱跟小招、小进瞎搅和乱下注的弟兄了!
两个月后——寒风飕飕,大雪飘飘。
但是对于端坐在昌州县官府邸的南宫誉来说,他即便穿上厚厚的皮袄大衣仍然冻到直发抖,但不是因为乍冷的天气,而是——“大人……请您再说一遍可好?”上座的娇俏美人柔柔地探问。
南宫誉浑身颤抖一下,重复已说了十来遍的话:“陛、陛下……他、他已经恢复你的功名,洗脱惊老太爷过往的冤名……还要、要你进京一趟……”
话落,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美人儿身旁的曲翊。
呜!他好歹也是个官呀!
监察使耶!身负重任的监察使耶!
上回挥泪忍痛拜别玉香楼的莺莺燕燕,只为赶回京城告知皇上在昌州有个厉害的人才。
怎知回京竟瞠了一身浑水,不小心介人皇上与皇后间的争执。
最后给皇上无情的一脚踹回昌州,还交代说如果无法带惊堂木回来,那他也别回来了!
呜呜……
谁知,上次在玉香楼被曲翊那块死木头压在身下折腾大半夜的人,居然是惊大师爷?
呜……不能怪他啊!
当时酒喝多了,又是在门外偷窥,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之后折服于惊大师爷的犀利手腕,也没多注意他的声音。
这下可好了!
他手捧王令来到昌州,跟惊云聊没几句,一直觉得声音好熟悉。
待曲翊忙完公务,三人热热闹闹地享用从瑞丰酒楼打包回来的晚膳时,南宫誉才陡然忆起在哪里听过他的声音。
“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天在玉香楼跟曲翊嗯嗯啊啊一个晚上的人?我还以为是那里的姑娘哩……”
南宫誉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大厅的空气倏地凝结了。
惊云眼里冒出的寒光冻得让人牙根直打颤!
然后呢?
不就是因为皇帝陛下的威逼,南宫誉只好委屈地将圣意一遍又一遍重复说给那个明明耳聪目明的美人儿听?
呜!都讲十八遍了啦!
就算聋子也能从嘴形看出他在说啥,偏偏惊云却依旧是那一句——“大人,请您再说一遍可好?”
能说不吗?要是能说不的话他早说了,也不用浑身颤抖不已。
唉!
“陛下他已经恢复你的功名,洗脱惊老太爷的冤名,要你进京一趟!”南宫誉又说了一递。
第十九遍!怎样?够简洁有力咀!
惊云似乎终于觉得整回本,开口道:“不去!”
喜于两人的对话总算有了进展,南宫誉连忙游说:“加官晋爵耶!有地位、有银子耶!稳赚不赔,去啦!”
“还是不去!”
惊云睨了眼南宫誉,心里头嘀咕著:想贿赂他?不可能的,因为钱爷爷早给排到第二位了!
南宫誉左看看惊云,右瞧瞧曲翊。
咦?奇怪了,传闻不是说惊云最抵抗不了钱爷爷的诱惑吗?
怎么没屁用啦?
挠挠脸颊、搔搔脑袋、摸摸桌上的杯子……终于给他瞧出个名堂来。
右拳在左掌上一击,南宫誉笑道:“陛下还说,曲翊这回整饬吏治有功,想要好好奖赏一番,不如叫曲木头也跟惊公子一道上京,跟陛下讨个赏,让曲木头当你的左右手好了,如何?肯去了吧?”
“好!”惊云微笑,接续道:“南宫兄不愧为监察使,当真绝顶聪明啊!小弟如此配合,总算没让您辜负皇上的交代了吧?”
南宫誉起身拱手答谢,识时务地谄媚道:“在下谢过惊师爷了!”
“大人何必客气?”
“不不不,是惊师爷看得起区区啊!”
“您太谦虚了。”
“没没没!我这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呵呵呵……大人真是风趣啊!”
看著一狐一狼地你来我往,冷眼旁观的曲翊不禁摇摇头,不发一语地贯彻三不一没有政策——不说话、不参与、不理会;没有事的话,绝对不乱插话!
否则……会死得很惨烈。
有小进、小宝、衙门众家弟兄——前车之鉴啊!
在昌州人民浩浩荡荡的队伍送别下、在衙役们有感终于可以脱离某人魔掌雨洒泪挥别下,遵奉皇令的三人朝著京城前去。
正所谓风萧萧兮易水寒,情人结伴兮……羡煞人也!
一对情感正浓、卿卿我我,毫不遮掩互喂饮食、互拥而眠的肉麻情侣,把上京面圣当作新婚远游,好不惬意啊!
而打从离开昌州,被人当作空气般对待的南宫誉,咬牙切齿地道:“惊堂木,你一定是故意的!”
张开粉嫩小嘴,凑到曲翊面前吃了口情人喂来的红烧豆腐,细细品尝后,惊云才凉凉地开口:“又没人要你跟,要不你就自己走啊厂
‘你——”要不是慑于皇帝老子的淫威,他也不用成天像是三姑六婆般,挤在人家情侣身旁凑热闹。
“怎么著?”
“晤……算了!本人大肚撑船,不跟你计较!”南宫誉没好气的撒撇嘴,斜眼看著曲翊。
堂堂六尺大男人,居然为了情人甘愿一会儿喂菜喂饭,一会儿擦他沾到汤汁的嘴唇,还不忘递上吹凉的茶水给他解渴……
嗯!晒!嗯!
是不是恋爱中的人都这么恐怖啊?
“南宫,怎么不吃?你不是喊饿了吗?”曲翊关心地问。
南宫誉没好气地睨了眼好友,“唷!原来你还知道我在这儿啊?还以为你快溺死在两人世界了!”
“南、宫、誉!谁准你骂翊了?”惊云眉一挑,低吼一声。
“我哪有!你哪只耳朵听见我骂他了?”
“我两只耳朵全都听见了,怎样?”
“惊云你——”
要给他下马威的手停在半空中,南宫誉骤然想起似乎听曲木头提起过惊云武艺高强。
“我怎么了?”
某株墙头草连忙用好不欣羡的语气嗲声的轻道:“你好幸福唷,跟曲翊哥哥好相配哦
情侣二人对看了眼,纷纷害羞地垂下头。
而这株识时务者的墙头草,则是暗自吁了口气。
呼!好险、好险!
幸亏记忆力不错,否则自个儿这张风流倜傥、迷死众家姑娘的俊脸……恐怕不保啊!
三人拖拖拉拉的走了一个月,就在南宫誉这个监察使自认快成了阿谀奉承的小人时,终于抵达京城。
好不容易快要卸下肩头重担,他踏著轻快的步伐走进御书房,打算跟皇上交代完就去抱他的香香美人了。
然而,他的前脚方踏过门槛,就听见里头传来暧昧的喘息。
“哇咧!不会吧?又这么倒霉?”
怪不得百步内没见半个宫女太监,呜……笨死了!
南宫誉啊南宫誉,你真是蠢呆了!快快闪人吧!
正当南宫誉蹑手蹑脚地收回不小心踏入禁地的前脚,转身打算悄悄离去之际,身后忽然飘来低沉嗓音——“南宫大人来御书房,怎么连杯茶水都没喝就要走了呢?莫非……是嫌本宫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