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过后,惊云娇懒地窝在暖暖的怀抱中,享受曲翊用手指帮他梳理凌乱发丝的安适感觉,还不时从喉问逸出如同猫儿般无意识的低鸣。
“云,还好吧?”
媚眼一吊,惊云咯咯的笑著,“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 呵呵!刚才在上面的……可是他耶!
曲翊宠溺地轻抚如丝绸般滑嫩的肌肤,道:“瞧你斯斯文文的,没想到……”
“你忘了我练过武?翊……我……会不会很差劲啊?”
“差劲?那得等我跟别人也来个几回后,才能给你答案喔!”
惊云眼尾扬起,恐吓道:“你敢?不许你跟别人做那事……不然——”
“不然怎地?”曲翊戏弄地问。
第三章
樱唇委屈一扁,他呐呐地道:“不然……我会伤心……哭给你看喔!”
“那可不行!我见不得你难过呢!”
惊云转忧为喜,拥抱住宽阔的胸膛,“下回……还是你在上面吧!”
“怎么突然转念了?” “因为——好累喔!”腰快断了!
见曲翊没有回答,他不禁扬起头,瞅著不发一语的情人,问道:“翊,你怎么不说话?是我弄疼你了吗?”
曲翊表情复杂地起身,随便披了件外衣在身上,走到门边,他两手搁在门把上,向内一拉——砰!咚咚咚!
三个在房外偷窥多时的人,不约而同地跌落在地。
不消说,又是惊府三仆——小财、小进,与小宝。
至于小招嘛,不愧是惊府首席女管家,一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连忙退后了几步,免去悲惨地跌个狗吃屎的下场。
曲翊对著笑盈盈的小招叹了口气,说:“你赢了,明天我把赌金给你!”
“小招先谢过大爷了,顺便跟您说一声,别看公子他瘦瘦弱弱的,他可是尽得星月老爷子武学真传的徒弟呢!曲爷您别为了疼惜公子而委屈了自个儿,看您是要吃乾抹净还是想要连骨头都吞,尽管享用便是!小招在此代表大家,再次谢谢曲爷了!
“小招!你们竟然拿我来打赌?”惊云语气危险的怒喝。
生怕遭殃的三人组连忙躲到小招身后,吭也不敢吭一声。
“谁教公子您前些日子老找咱们碴,害得咱们无辜奉上白花花的银两?尤其是小进,您把她坑得足足有三个月没薪俸可拿呢!我们也不过是跟“主夫”拿回应得的银两罢了……”
“主……主、夫?”惊云怪叫。
“是啊!咱们以曲爷半年薪俸为注,赌您会愿意“在下”……”
惊云无力地摆手,打住小招滔滔不绝的话,“你们想害翊没饭吃啊?这么狠,居然削他半年薪俸?”
小进挠挠头,颇不以为意地道:“反正曲爷有公子这么个会攒钱的娘子,还怕没饭吃吗?”
小财、小宝也异口同声地道:“就是啊广
两人虽然损失没有小进大,但也不算少,尤其是小宝那脑袋……简直跟小进有得比一笨!
因此,小财虽聪明,但因为自家兄弟也连带地亏了许多。
“谁、谁是……是他娘子啦?”
四位惊仆外加昌州城父母官,五个人相互瞧了眼,调笑的目光全集中在惊云脸上,齐道——“你罗!”
惊云气得嘴巴开开合合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五人又互看了眼,再次齐声道——“鳖!”
惊云任愣了半晌,杏眼一吊。
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力关上。
门里的人儿躲回暖被里学逃避的鸵鸟,不去听那五人毫无节制的狂笑。
在曲翊与惊云二人合力改造下,昌州从一个杂乱无章、官商勾结的大混乱中,蜕变成吏治清明。廉政爱民的模范县城。
男耕女织、货流畅通、夜不闭户、路不舍遗……
照道理说,现在应该是人人额手称庆的时候:但最近一个月来,只要从衙门旁边经过,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有阵阵阴风……错了!是“怨气”飘出衙门。
仿佛还能够听见有那么悠悠地一声……冤啊!
乓的一声!
案桌上那块名日“惊堂木”的拍板被人重重落下,接著有人喝道:“抬头!挺胸!双腿打开与肩同宽!”
“是!”众衙役整齐划一地回道。
另一位身著官服的男子仿佛也慑于威势,低下头装作翻看公文,原本几欲脱口而出的求情,当场和著口水囫圆吞下。
惊云瞥见衙门外有人探头探脑地往里瞧,一反方才的阴悚,换上阳光般的笑容,对门外的人招手。
“进来啊!让曲大人替您伸冤抱屈。”
那人著迷于惊云柔美的笑脸,壮大了胆子走进衙门,娓娓陈述……
当案情了结,那人满意地答谢,正要离开时,却让人拦了下来。
惊云言笑晏晏的问:“累了一上午,我差人送你回府……便宜哟!骏马伺候,只收您五两呢!”
那人的家也的确住得远了些,再听见惊云以超低价码差人送他回家,暗自付想传闻果然不假;不过他也真累了,爽快地掏出银两,一头高大骏马立刻出现在门口,告官的那人也乐得威风回家。
在那人离开后,惊云满意地抛抛手里挑来的银两。
“又赚了五两。”
‘呵呵呵呵……” 立于两侧的衙役们郁闷地咧嘴陪笑。
早知会有此下场,他们也不会笨到跟惊府家仆还有曲大爷,赌那个啥烂赌注嘛!
这一个多月来又是擅用官家骏马接送告案人往返、又是被逼日行一善,再不就得去扫大街、当百姓们的跑腿……
当然!这些都是要收银子的!
百姓们当然说好罗,便宜的劳工这年头哪里找啊!
难得官府如此“亲民”、无怨无悔、自动自发地伸手帮忙,大家也乐得登门请托。
可、怜、啊!
他们不仅要苦命的当全城老百姓随传随到的劳工,还得不时让惊大师爷在旁操练著玩——抬头、挺胸、立正站好……呜2
他们是衙役啊,又不是军队里的士兵!
微笑、恭敬、语气要委婉……呜!这里是衙门啊,又不是青楼妓院!
罪魁祸首的美人,阴恻恻地开口:“哼!敢拿我下注,就要有胆子承担!”
接著,他摊开请托的字条,凉凉地道:“王武,李大婶背痛。你背她去找小财看病:阿牛,陈姑娘说约你见面数次都给你躲了去,今天晚上你给我去见她……不许扁嘴,否则要你去约廖二小姐。”
廖二小姐?那副尊容?呜……
“我去见陈姑娘!”阿牛欲哭无泪地瞅了眼端坐堂上的曲大县爷,见他仍旧翻阅著那不满十张纸的公文,而后垂头丧气地离开衙门。
“赵央,韩老伯生病,今天轮到你顶替他的差事……”
韩……韩老伯?“挑粪的那个?不会吧?”赵央怪叫一声。
“正是!”
“呜!韩伯伯……”小的祝你洪福齐天。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总之!快点好起来吧!
没多久,分派完今天的工作,衙役们个个问著头出门办事。
惊云目光一冷,像是瞧见耗子的猫儿般的睨著曲翊。
“翊啊,那份公文你已经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瞧了三十多回,还没瞧够吗?”
抹去额上的冷汗,曲翊陪笑道:“看够了、看够了!”
“哼!”惊云哼了声,凝视著曲翊的黑眼圈。
这一个多月来将所有差事全扔给他做,自己只忙著整人,会不会……太过分了些?
可是一想起那该死的赌注……惊云就忍不住抽动著嘴角。
原因无它——倘若你一觉醒来,全衙门的兄弟齐冲著你大叫:“多谢“夫人”赏赐半年薪晌!”,你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