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选妃的事…」达尔敦没有继续往下说明。
斐才刚回来,现在或许不是最好的时机。
但达尔敦也不能不提,特别是在斐这次历劫归来之后,他更是体认到这个王再怎么勇敢,都必须随时都冒着为这个王国牺牲的危险。
而他必须防范这样措手不及的危机出现。
「我暂时不想提这件事。」
斐想都没想的就拒绝,现在的他怎么会有这种心思。
「我明白王上现在不想提,但是我希望王上考虑一下。」
「我明白了,我会考虑。」斐点点头,他可以明白达尔敦的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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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蓝整整在多罗森林里搜了三天,最后还是罗处找到他,硬是把他带回去。
「你疯了吗?」
看着整个人几乎狼狈不堪的都蓝,这就是罗处的第一句话。
「放手。」
都蓝带着血丝的目光狠狠的瞪着抓住他手的罗处。
「放手?这是你惟一想说的吗?」罗处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都蓝。
「我说过了,不是吗?」
即使陷入了完全任性的状态,都蓝的气势依旧不减。
「那好吧。」罗处松了手转过身,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他几乎是马上又回过身,一拳就朝向都蓝的脸砸去。
都蓝眼明手快的躲过了,两个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打了一阵子之后,两个人都躺在地上喘着气。
「你也够了吧,竟然真的打下去。会痛耶。」罗处抱怨着。
「你才是吧,竟然偷袭我。」都蓝摸着下巴,真的是很痛,都蓝看着天空。
「我们有多久没打架啦?」都蓝问了起来,让罗处吓了一跳。
「多久啊…我想想看,最后一次好象是…你父王派你到索波伦城来驻守的那一天嘛。」罗处想了想,应该是那一天没错。
「不对吧,应该是那次冬猎之后的晚会。你先挑衅的。」都蓝纠正罗处。
「先挑衅的是你吧。」罗处不满的说,虽然他是臣下,但是此刻没道理吃亏。
「才不是,明明就是你…」都蓝不耐烦的说,这家伙真烦。
「胡说,是你心情不好迁怒我。」罗处支起身。
「你真不可理喻耶…」
都蓝爬起身正想和罗处继续理论,却看到罗处也正指着自己,两个人忍不住就笑开了。
好久没和罗处打架,都蓝心中的一股无处发泄的闷气,居然就这样散开来。
他站直身,向罗处伸出手,脸上的神情虽然狼狈却又恢复了自信。
「走,我们回去吧。」罗处看着都蓝,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用力握住。
不用说他也知道,都蓝又回来了。
第五章
萨尔森堡的花园里,冬的气息蔓延在每一个角落。
树梢的积雪是昨夜新下的,湛湛的白色盖满着所有看得到的土地上,墙缝中的藤蔓呈现着与新雪对立的严肃色彩,冷冽的风吹过了雪地上金眸少年的发稍,同样色彩的球衣几乎让他与整片大地融在一起。
「斐哥哥…斐哥哥…」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得出来带着不满。她的手在斐的眼前摇了摇,让斐忽然醒来似的,稍微歉然的笑着。
「对不起…我分了神。」看着嘟着嘴的可爱女孩,斐不由得笑了笑。
「你究竟怎么了嘛,我难得回来呢。可是从昨天开始你不是发愣就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女孩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好奇,什么事会这么重要?
「没什么。」斐不想让她担心,战争是男人的事,说了也没用。
「你又这么说,和爸爸一模一样。」女孩说着,不服气的厥起嘴。
这个女孩就是威廉爵士的独生女──瑞贝卡。因为和斐同一个年纪,她的父亲威廉爵士又是从过去就一直辅佐先王的重臣,所以她从小就把宫里当成自己的家里一般,不但来去自如,只要她想,宫里甚至有专为她准备的房间。
因为开朗活泼的个性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原因,不很与人亲近的斐倒是将她当成自己的家人,甚至是妹妹一般疼爱。
也可以这么说──瑞贝卡是拥有特权的。
面对瑞贝卡的抗议,斐只是笑着不发一语。可是这个情形却让瑞贝卡更生气了,她站起来指着斐。
「我知道,一定是要打仗了对不对?」聪明的女孩,斐赞赏的想着。依瑞贝卡认真的神情推断,斐这次看来是不能不回答了。
「被妳猜对啦,鬼灵精。」斐说着,亲昵的揉了揉瑞贝卡的金色卷发。
「你别再把我当小孩子啦,我已经十六岁了呢。」面对斐哥哥似的动作,瑞贝卡只是吐了吐舌头,完全不敢领教的模样。
「为什么要打仗呢?老是想着这些,不是很累吗?」瑞贝卡侧着头,看着听到她的话几乎要失笑的斐。
「如果我们不打仗,马札尔人就会打过来啊,小傻瓜。难道妳希望这样?」
「可是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打过来呢?我们和平共存不是很好吗?」瑞贝卡天真的言语只是让都蓝觉得她可爱,可是瑞贝卡却是认真的。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啊。我们两个民族一开始就是处于敌对的状态,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啊。」说完,斐也觉得这样的说法也觉得有点不负责任。
「那是谁决定的?到底一开始是为了什么打起来的?」瑞贝卡不打算就这轻易的放过斐,她今天非得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谁决定的?」这一下斐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起来的话,应该是在二十几年前马札尔人移民到这里,与奥罗根毗邻而居的时候开始的吧?
听父王说那个时候凶悍的马札尔人就像是黄蜂一样,见到可以吃的就抢。土地、作物、女人,只要抢得到手的绝对不会放过。就因为马札尔人的凶悍与侵略行为,奥罗根人称呼他们为〝匈牙利人〞(hungarian),讥刺他们是饥饿(hungery)的野蛮人。
直到目前为止,斐都认为奥罗根是在保卫自己不遭受侵略。
这一部份是斐所知道的,是不是还有他不知道的原因?想着这二十几年来两国的争战,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是不是一定要打仗才行?
十九年来他都被教导着要带领奥罗根打败马札尔人,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这绝不是不可能,但这也包含了必须牺牲很多人的鲜血。
瑞贝卡的问题点明了最重要的一点,是不是真的必须这样做,奥罗根才能生存?打了胜仗之后呢?要驱逐所有的马札尔人吗?
他看着瑞贝卡坦承的水蓝色眸子,无端的在心里冒出了另一双子夜般深邃的眼眸。
他不自主的转过脸,心中一惊,没事怎么会想到这个恶魔。
「怎么样呢?」瑞贝卡没有察觉到斐的异样,只是专注于追寻她的答案。
「你这么问我,我只能告诉妳一开始是马札尔人先侵略奥罗根,我们是为保卫自己而战。和平当然是我们希望的,但如果我们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不要说是和平,就连奥罗根都有可能会保不住…说不定连妳这个小美人还会被卖去当奴隶喔。」半开玩笑的说着,害怕其中的流血感受会传染给瑞贝卡。
「可是现在呢?马札尔人还会这样蛮横吗?」她就是不死心的追问着。
「上次他们不就想要进攻萨尔森堡吗?妳说呢?」
斐无可避免的又想起了因为上次的事件所带来的不愉快回忆,这让他皱了皱眉。
「难道就没有其它方式可以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