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怎么样,他知道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一样会这么选择。
斐一夹马腹,御风就立刻风一般的纵蹄狂奔,没有多久就变成了草原上的一个黑影。
家,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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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斐风一般的掠过他熟悉的草原,划破了寂静的清晨,并没有人看见他的归来。
斐片刻也没有多做停留,他需要马上回到萨尔森堡。
当他出现在萨尔森堡前,确实的引起了小小的惊异。
「王…王上…你不是生病了吗?」
牵马的童仆张大的嘴巴就像是完全没有办法闭上似的,连话都没有办法说清楚。
「生病?」斐转念一想,一定是达尔敦为了隐瞒他失踪的事,才这样对外宣称,于是他笑了笑,点了个头。
「是啊,可是已经完全好了。」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王上你生病这么久,我们都相当的担心呢。」
童仆单纯的笑容让都蓝一阵温暖,他跳下马将御风交给他。
「谢谢你,替我把牠牵到马房去好吗,好好照顾牠。」
「是…」
兴奋的童仆不知为何觉得王上变得比以前更亲切了,一时之间竟然完全没注意到王上风尘仆仆的模样还有不知哪来的黑色骏马。
斐交代完之后直接来到大厅,见到了奴仆都大同小异的问着他相同的问题,只有侍卫长维尔一见到他就马上单膝跪下。
「王上!」
「罪臣该死?我们翻遍了整个奥罗根就是找不到您,还有米歇尔也不见踪影。」
「是他把我绑走的。」
「什么?是他绑走了王上?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已经被杀了。」
斐没有多做解释,他被马札尔人挟持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维尔听得出王上的意思,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维尔,马上替我把达尔敦爵士找来,先不要惊动别人。」
「是。」当维尔转身欲离去的时候,却又被斐叫住。
「维尔,随我去的那二十个侍卫呢?」
「他们都没有事,王上。第二天他们就被找到了,被绑在一起,说是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其它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维尔躬身。
「那就好,你快去快回。」斐抒了一口气,还好米歇尔多少还有点良心。
放下了心里的重担,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洗一个热水澡,舒缓肌肉因为紧张和整夜骑马所产生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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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蓝,都蓝…你醒醒啊。」
一个都蓝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穿透了厚重的意识,都蓝想要睁开眼皮,可是一转动脖子就感到一阵僵硬。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到清晰,调整好焦距,他看着罗处,后者带着一副完全受不了的样子看着他。
「你真是够了,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问我?」都蓝皱着眉,挣扎着直起身,身上的酸痛让他不由得咒骂了一声。揉了揉颈子,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罗处的家门前。
「要不是月光把你带到我家前面,我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呢。」
「找我…」
都蓝像是忽然想起了些什么,他似乎忘掉了身上的疼痛,倏的站起了身子,牵过一旁的月光,就要上马。
「你要干嘛?」罗处皱着眉头,这小子发神经啦。
「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去办。」说完他就要策马冲去。
「你的人犯逃了?」
罗处半开玩笑的说着,却想不到都蓝马上回过头来。
当都蓝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这一下,换成罗处大吃一惊。
「真的?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这样不要命的追?」
「一个必须被消灭的敌人。」
都蓝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呆站原地的罗处,瞪着他风一般消失的身影。
「敌人?」
罗处皱着眉,他可不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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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森堡的大厅里。洗过澡,换掉一身脏衣物的斐焕然一新的坐在他的王座上,达尔敦站在王座前的阶梯下,躬着身。
「达尔敦,这一阵子国内的情形如何?」
「这一阵子,王上不在,国内的政务大概都是由我和威廉爵士代管。大致上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对外宣布王上病了,好在时间不长,没有引起太大的怀疑。只有我和威廉、维尔和几个仆人知道这件事,已经吩咐过他们不能说出去了。」
「嗯,那就好。」斐点点头,果然不错。
「王上…您究竟是…?」
达尔敦顿了一下,他望着斐的脸,有些疲倦但绝对没有任何遭受到虐待所留下痕迹。
「我很好,是米歇尔把我绑走的,他把我带到马札尔人的手上。」
「什么?马札尔人?」虽然不曾排除过这个可能性,达尔敦还是吃了一惊。斐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但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们一直没有要求谈判?」
达尔敦点出了心中的最大疑惑,虽然他一直推测各种可能性,但是据他的推测,如果是马札尔人绑走了斐,他们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谈判机会。
掌握了奥罗根的王,就好象扼住奥罗根的咽喉。
斐的目光从达尔敦的身上移向窗外,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想不透。
唯一的解释就只有都蓝想要先将斐折磨得完全丧失斗志吧。
「都蓝想要找到最佳的谈判机会,他知道我失踪的消息还没有在奥罗根公布,我想他打算留着我等待更好的时机。阿尔帕德新丧,把我留在身边是对他王位的保障。」斐决心不让任何人知道他被绑之后的遭遇。
达尔敦点点头,这么说的确有道理,可是王上的神情却让他觉得有所保留。
「你见到都蓝了?王上。」达尔敦观察着斐脸上最细微的变化。
「嗯,我们见过几次面。」斐转过头盯着达尔敦,眼里没有一丝闪躲。
「他把我当成重要的筹码,对我很好,除了被软禁之外,我没有受到什么折磨。」
这可完全都是真的──只不过不是全部的事实,都蓝的确没有虐待他──以肉体外表来说。
然而斐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对他做过的事。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要都蓝为羞辱他付出代价。
看着斐的金眸闪现的恨意,达尔敦知道不用再问。不管有没有受到折磨,被自己人绑架给敌人本身来说就是一种屈辱。
「王上,那米歇尔呢?」这个元凶,达尔敦决不能原谅他。
「被都蓝杀了。」
这斐另一件斐要怪在都蓝头上的事,若不是他,他一定会亲自报仇。
「杀了?」达尔敦不解。
「因为他叛主。」斐简单的说了,懒得再多做解释。
「达尔敦,有一件事我要交代你。」
斐站起身,看着达尔敦,金眸闪耀着。
「是。」
达尔敦躬着身,他可以感觉得出来斐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之后,明显的更加成熟了。其实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斐金眸里的傲气依旧,却多了一些莫名的东西。
真是神奇,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明年春天,我要对马札尔人发动战争。」他的话让达尔敦一凛。
「已经决定了吗,王上?」
「不错,已经是可以对决的时候了。」斐点点头,眼神坚定。
「我要你和威廉用这个冬天准备好,这一次,我要彻底击败他们。」
「我明白了,谨遵王命。」达尔敦躬身领命。
「这阵子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斐将目光字达尔敦身上移开。
「还有一件事…」
「什么?」斐再度看向达尔敦,这位值得他信赖的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