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也没有人可以救他。
冷不妨的,都蓝用臂膀困住了斐,将斐的唇含在他的唇上,齿缘带点粗暴的磨着斐的唇,舌也毫不怜惜地在柔嫩的唇瓣间攻城掠地,猛烈的深吻虽然带着浓烈的惩罚意味,但都蓝仍要控制自己不能陷入,他松开了斐。
斐喘着气,唇边的血腥味漫进了嘴里,他的唇瓣磨破了皮,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
「这里…」都蓝再度举起手指轻画过斐的唇,沾了一抹鲜红。
「也是属于我。」
x x x
类似咬唇事件这样的小插曲不断的在两人的“同居”生活中上演着,其中都蓝的行为对斐而言毋宁是费解的,他只能将之解释为都蓝莫名的占有欲。
比起这些,真正让斐讶异的是不论在什么时间,都蓝都可以随时出现在斐的身侧。日理万机的马札尔王为什么可以在任何时间里出现在他的面前?即使是不见踪影的夜晚,早上醒来他也必定会发现都蓝睡在他的身侧。
──或许这也没什么好奇怪,毕竟这本来就是都蓝的房间。只是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却成为斐计画逃走的一大隐忧。
经过斐这几日的观察,他发现都蓝的房间就在索波伦城的中央穹顶之下。从都蓝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整个索波伦城的最佳视野。
这个城的设计带着异教的风格,除了位于城堡中央最顶点的这一间房间,四面的尖塔就像是护卫一般环绕着中央的穹顶。
尖塔之一的北塔就是斐曾经被关过的地方。
如果站在都蓝房间的窗前,可以清楚的看到站在远处城垛上守卫的士兵模糊的影子。斐曾经想过要从窗户中溜下去,但那非得要有工具才行,就算是撕裂床单和窗帘绑成绳子,除了时间上不能掌握,还有太多的危险性。如果不能确定一次成功,斐不能轻易尝试。
至于斐原本寄予厚望的门口,为了保卫他们的王,守卫得相当严格。一层又一层的把关让根本没机会出去勘查地形的斐完全没有下手的余地。加上都蓝不时的会回到房里,让斐一次又一次逃出去的希望几乎幻灭。
那么埋伏呢?据以往的经验,正面与都蓝冲突赢的机会可以说只有一半。想要偷袭他,不知道是都蓝的警觉心太强还是怎样,偏偏都蓝都比他晚睡早醒。
除此之外,都蓝永远都不会背对他。想要逮着时间实在太困难。
这样周延的防卫措施,也难怪都蓝可以放心的把斐放在这里。
其实他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都蓝并没有攻打奥罗根的意向。
至少目前没有。
真正令斐忧心的是现在奥罗根的情况──可是都蓝偏偏只字不提。
更奇怪的是,斐觉得都蓝越来越常待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的拥着斐,两个人坐在炉火前。
斐看着都蓝带给他的书本,都蓝则专注的盯着斐。
虽然觉得都蓝这样的行为非常诡异,但只要可以维持平静,斐也乐意。
像昨晚,都蓝拿出一盘棋,笑说要和他纸上谈兵,先在棋盘上一较高下,为日后在战场上的对决作准备。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战到月光几乎消失,还分不出高下,最后还是斐先支撑不住而沉沉的睡去。
这一切的生活让斐几乎是惬意的──不用每天想着国家大事。
除开俘虏的身分和想念他的爱马,他发现自己就好象活在了另一个异想的世界中。而都蓝对待斐的异常温柔有的时候甚至会让斐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虽然终究,只是错觉。
发现自己这样的心情,斐越发的感觉到害怕。
──害怕自己就这样沉溺在这种日子里。
习惯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是行不通的,他很确定都蓝这么做的企图,只是要松懈软化他,让他忘却责任和义务,进而动摇整个奥罗根王朝,伺机让他臣服在他的脚下。
向往着自由与新鲜的空气,他不会是都蓝的禁脔。
然而此刻,他也不想打乱这片刻的宁静。
这是头一回,他比都蓝早醒。
他研究着都蓝的五官。
都蓝拥有深刻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就像是斐的城堡大厅里所展示的,古希腊时代的雕像。薄薄的唇此刻紧抿着,有一点无情的感觉。
看起来很顽固的下巴上有一道深刻的凹痕。
淡金色的发丝散落在额前,浓密的剑眉下是那一双斐不用看就可以想象的深蓝色眼眸──睁开的时候无疑是邪恶而不知满足的。
长长的睫毛就着晨光在都蓝的脸上撒下了淡淡的影子。
想起从前听说过的,有关他的诸多流言,那些本以为被流言夸张的特质此刻却都讽刺的在斐的面前成真。
他拥有一张出色的容颜,这一点连斐也不得不承认。
但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却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的气质。他拥有一股天生的王者霸气,在沈稳中自然的蕴含着狂傲的气势,压倒性的存在感令人难以忽视,而且过目难忘。
不过,那是对其他人而言。
斐下定决心逃离这里之后一定要忘记这里的一切,他会再度回到这里,然而是以征服者的身分。
他悄悄的起身,走到窗前,壁炉里的火几乎已经熄了,只剩下余烬还不死心的燃着。时节进入秋天之后天气就一天比一天寒冷,今天晨间的雾气很浓,看这样子大雾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进入了秋天以后奥罗根和马札尔人交战的机率就很小。
秋季的降雨与紧接而来的冬季降雪,对行军相当不利。再加上田里需要收割准备过冬,刚适应务农生活的马札尔人一定相当的忙碌。这么一来,一直要到明年春天的融雪完全退去,两国才会有战事发生的危机。
在那之前,他一定要回到奥罗根。
看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雾气,斐轻轻的呵了一口气在窗户上。如果可以逃进雾里,就算是都蓝也追不到他吧。斐想着。
一双大手无声无息的环过他的身体,然而斐已经从窗户的倒映中看到了都蓝的身影,所以他不惊讶。
「从这个方向,可以看得到萨尔森堡。」都蓝指着远方的地平线。
「你胡说,怎么可能看得到。」对于都蓝的占有似拥抱,斐没有拒绝。也许是因为知道拒绝也没有用,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关系,都蓝的怀抱很暖。
「真的可以。只是被多罗森林的树海挡住了。你看,再过去就是菲尔特湖,然后就是柏尔顿平原,你曾经骑着马越过的那片平原到伯斯瑞卡森林。不是吗?」都蓝的语调淡淡的。
斐想起在骏马上驾驭风的感受。
他想念他的家园,他想要再次策马穿过平原。如果不是米歇尔,现在的他就不会是俘虏,而或许是这里的主人。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他还想刺激他现在是个俘虏的身分吗?
「不为什么。我只是想要提醒你,虽然你离家这么近,你却不可能回去。」都蓝炙热的气息呼在斐的后颈,环着斐的大手从斐的毛衣下摆探进斐的胸膛。
「我一定会的。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一定会走。」斐的声调是完全的笃定,他没有隐藏他的真实想法。他的诚实与直接一如他的耀眼,令都蓝疯狂。
都蓝辗转的吮吻着斐的后颈,一开始是轻轻的,然后不知何时却变得狂暴起来。几乎就在和他的大手挑逗他胸前顶点的同一个时间,都蓝吻上了斐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