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在云急急表白,“岑,再给我一次机会。”
岑越摇摇头,“你只是一时好奇,只是不肯认输。”就像比赛,他每次都要赢。
“当然不能认输,你就是认输了,才会失去所爱!” 一语出口,宋在云惊觉失言,但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
岑越脸色一变,用力抽回手掌。伤口已经复原,但还没有无知无觉到可以任人品评。
宋在云拽住不放,慌忙解释。“对不起,我……”
终于甩开,岑越转身就走。
保镖注意到他们的争执,过来一个人,挡住他的去路。宋在云无奈地挥挥手,示意那人让开。
他一人回到房间,末在云没有再追来。两个人都需要冷静。
中午时有人送饭进来,吃罢午餐,岑越仍觉得累,躺到床上的时候突然明白。
宋在云将他的以往调查地那么清楚,自然不会漏看他的黑道背景,所以在每一次的饭菜中都下了药,让他精神不振,身体疲累,再也逃不出这小小岛屿。
这就是宋在云,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的宋在云。
岑越恶寒。
上杉集团的继承人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处理。下午的时候,宋在云离开了几个小时。岑越听到直升机开出去又飞回来的声音。
直到深夜,宋在云才回来。
他推门探视,房间里已熄了灯。在药物的作用下,岑越已经熟睡。在黑暗中凝视片刻,
他轻轻叹了口气,关上房门。
房间里有监视器,但是宋在云不可能一刻不离地盯著他,何况他刚刚才离去。
强忍著那股晕眩,岑越从床上坐起,走入盥洗室,暂时摆脱那个窥探著他的电子探头。
将冷水一遍遍地泼在脸上,冰凉的水珠自发梢贴著脖颈滑下,让人忍不住寒颤,但这样还不够。
把毛巾缠在手上,对着前方一举砸下去,镜子砰地一声裂开,先是从受力点延伸出许多条不规则的曲线,接着就像一朵枯萎的花一瓣又一瓣的凋敝败落,变成一块块的几何状物体。
挑出一片放入掌心,用力捏住。
玻璃太过尖利,毫无阻碍地突破柔软的掌部肌肤,暗红的鲜血瞬时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很痛,但这样才能让他清醒。
换了条干净的毛巾把受伤的掌心裹好,在黑暗中摸出了房间。
宽长的走廊里相当安静,墙面上每隔一米就配有一盏小型装饰灯,光源微弱,但足以看清四周。
黑夜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岑越贴在转角处的墙面上,待那人走到最近,迅疾无比地抓住对方的衣领,右脚踢中那人的脚裸,抖手,一阵天旋地转,将来人摔翻在地。
那个护卫倒也有几分本领,没有摔晕,反而就地一滚,从腰间掏出枪来。
岑越冷笑,一脚踹出,正中对方手腕。
那人在手枪脱手的数秒之间还是汨动了扳机,但子弹失去准头,爆裂在空气里发出极大的声响。
本来想偷偷潜出去的,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岑越抓紧时间,手肘抵住那人的脖颈,手枪逼住对方。
“直升飞机在哪?”岑越问。
那人犹疑不定,不肯开口。
喀嚏——岑越打开保险栓。
“在、在顶楼……”
得到答案,他抬手将那人敲晕。
整栋别墅一共四层,他的目的地是顶楼的天台。
刚刚那记枪响就像一声警报,已经惊醒了众人,一片嘈杂的走动声。还好上杉家的产业实在太奢侈,空间巨大,玩捉迷藏的游戏一时半会还分不出胜负。
他找到逃生口,沿著消防楼梯往上跑。
天台上的风很大,吹得人耳边呼呼作响,两上保镖在那里悠闲地抽烟聊天,根本没注意到楼下的变故。直到弹簧门被踢开,有人用枪对着他们——
岑越示意两人将武器丢在地上,“谁是驾驶员?”
直升飞机就停在屋顶的中央,是他逃出生天的关键。
其中一个应付突发状况的经验不足,下意识地瞄了同伴一眼。岑越立刻上前扣住那人,推搡到飞机旁。
他眼神冰凉,气势骇人,那个驾驶员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被押着上了直升机。
“岑!”宋在云追到,身后跟着一大堆保镖。他面上的慌乱焦急太露痕迹,任谁都可以明了。
但当事人不为所动,用枪抵住驾驶员,冷声暍叱。“快开!”
“岑……”螺旋桨运作起来,带出的强风激得宋在云黑发狂舞,说不出的杂乱无助。
他眼神无助,讲出的话来却叫人心寒。“岑,你不管小安了吗?”
雷殛般猛地一震,岑越没料到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像是证明宋在云的问话,人群闪开,推出一个女孩。一身鲜亮的玫瑰色衣裤,正是小安。
她自睡梦中被人拖起,嘟嘴皱眉,一脸的萎靡不振。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皮,待看到岑越之后,立刻把眼睛睁得如果核般大。“老板!”
这两天她糊里糊涂地被人绑架,一开始是日本人,本来人家都说要送她回去了,突然又换了一伙人把她挟持到这里。虽然好吃好喝好招待,但真真无聊透顶。
那帮人又不同她讲明为什么软禁她,如果说要赎金,人家明显比她有钱多了,她敲破脑瓜损耗了无数脑细胞还是没想出原因。今天看到岑越和宋在云,终于恍然大悟。
“岑,你快下来。”宋在云柔声相劝,表情真挚。“我不想伤害小安。”
岑越胸闷气窒。他坐在振翅欲飞的直升机里,拧紧眸光狠狠投向不远处的宋在云。
“岑……”他向他伸出手,宛如情人的呢喃。
转开视线,岑越不再看他,握着枪的手终于垂了下来。
飞机的螺旋桨缓缓地停止了旋转,一切趋于无声。
立刻有两个男人冲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拿走他掌中的枪。岑越毫不抵抗地任他们将自己带下直升机。
还是原先的那问房间,只是囚困他的工具又多了一项。双手被铐锁在床头。
摒退所有的护卫,宋在云站在床边,居高临下。
“岑,你把自己弄伤了!”原本雪白的毛巾纤维染满了深红色的印记,触目惊心,明明知道只是轻伤,却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气燥。
“是你逼我这样做的。”他目光冷冷地射向他,充满嘲弄。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他狼狈地哀求。
岑越冷笑,干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宋在云慌急。
他以前也交过不少情人,他英俊、有钱、又懂得浪漫,哪一任伴侣不对自己笑脸相迎?
只有这个男人,费尽心机、百般讨好,还是不能打动他。
他不屑一顾的姿态让他疯狂。
突然俯下身,猛烈而强硬地欺上岑越的唇瓣。
不止是一个吻,他死死抱住他,干燥的手掌失控地伸入岑越衣服的下摆,胡乱地在那光滑的肌体上抚触。
岑越又惊又怒,“宋在云,你疯了!”
根本没有听见岑越的责骂,他陷在自己的欲望里不能自拔。又啃又咬、从岑越的唇瓣转移到下颌,再到脖颈,像无情地巨焰要把周围的一切全部摧折吞噬。
岑越气极,曲起膝盖,一脚顶在宋在云的肚腹上。
宋在云吃痛,跌坐在地。
呆滞半晌,他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一身冷汗。
岑越个性极强,怎么会忍受别人对自己硬来,如果他刚刚真的做到最后,恐怕就像敲碎一地坚冰,今生今世永无法复原。
“岑,对不起、对不起……”他跪在床边,用手捧住岑越的脸。
岑越厌恶地扭过头,不愿让他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