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了?
一屋子的沉重气氛在刹那间蒸发得干干净净。
南方容终于、终于松了口气,而冷雁智和谢玉也从原本的心惊胆跳、惊愕到也绽著笑容。
收拾了一会儿,重新坐回了桌,四个人继续用著餐。
不过,这次轮到谢玉发著呆了。
干嘛?那女人干嘛一直盯著师兄看!冷雁智警觉到了,给了谢玉一个白眼。
一直微笑著的赵飞英,吃著菜,继续谈笑风生。
谢玉把手撑在下巴,风情万种地瞧著赵飞英。
终于,赵飞英发现了,有点尴尬地放下了碗筷。
“谢姑娘?有事?”
“好男人,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男人。”谢玉缓缓说著。
赵飞英微微涨红了脸,而冷雁智则是脸色发青。
“放过你的女人,不是瞎子就是白痴。”
这下,连南方容也睁大了眼。
“干嘛,你们发什么呆?吃饭了!”谢玉拿起了碗筷,开始大快朵颐,留下三个石像般的男人。
第七章
天才微微亮。
“来,吃吧。”
冷雁智大展身手,早已吃腻外食的南方容欢呼了一声。
哼,反正我就是不会煮菜。谢玉朝南方容瞪了一眼,也坐上板凳。
看著两个男人就只是干坐著,谢玉不解。“怎么,不吃?”
“嗯……我们等赵家兄弟来……”南方容偷偷看了冷雁智一眼。
冷雁智养伤的这几天,赵飞英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尽是待在屋里陪众人说话,亦或是一个人在屋外练剑。没有再进城里,也没有再提起宋家的事情,是真的忘了,还是假装忘了?
等了许久,赵飞英还没起身。
难道?冷雁智脸色微微一变。
昨晚,南方容宣布他的伤已经全部痊愈之时,赵飞英欣慰的笑容还历历在目。
难道他……他又走了……
两人看冷雁智的神色,也知道了他在想些什么。
对看了一眼。
“我去叫师哥。”
轻轻推开了门,赵飞英还在睡著。松了口气的冷雁智,放轻脚步走上前。
蹲在赵飞英身旁,赵飞英轻轻呼吸著的热气让冷雁智越靠越近。
现在偷个吻没关系吧?
不行,如果他醒了,他要怎么解释?
咬著唇,苦恼著,可赵飞英还是睡得香甜。
可恶……
“师兄!起床啦!”冷雁智在赵飞英耳边大吼。
“雁智……”赵飞英揉著额角,耳边还是嗡嗡叫著。
“都快日上三竿啦!”冷雁智没好气说著。
“好好好……”赵飞英犹然睡眼朦胧。
“再不吃,早点就冷了……”冷雁智咕哝著。
微微一笑。“你做的?”
“嗯。”
赵飞英伸出了手,抚著冷雁智曾经受伤的额角。“这里还疼不疼?头还晕吗?”
冷雁智怔怔看著赵飞英,十分后悔没能偷个香吻。
“别发呆,先出去,让我换个衣服。”
“……好。”冷雁智强自按下不可告人的冲动,缓缓走了出房。
“早点冷了,我替你重做!”临出门,冷雁智回头笑著说了,然后像是旋风一样地离开。
赵飞英笑著,轻轻摇著头,换上了衣衫。
重做的只有两份。
当赵飞英两人享用著热腾腾的餐点时,另外两人只得啃著硬掉的烧饼。
赵飞英不只一次胡疑地看著两人,却也始终没问。
“师兄,怎么今天儿起得这么晚啊?”冷雁智坐在身旁,偏著头问著。
“想一些事情,结果翻了几个身,快五更才睡。”赵飞英缓缓喝著热汤。
“想些什么?宋家的事情?”
“嗯。”
有点担心地看著赵飞英,冷雁智吞了口水,小心翼翼开了口。
“师兄……我坏了你的事吗?”
“没错。”
委屈地,冷雁智放下了手中捧著的稀饭,垂头丧气的表情让赵飞英根本扳不起脸。
“算了,都过去了。是我自己狠不了心。”赵飞英依旧微笑著。
喔?眼角偷偷瞄著赵飞英。
“我早该把你打晕了绑在车上,叫人送回庄里。叫你连泉州都跟了来,还差点烧成了灰。”
“谁叫你把我丢了下来不管。”略略地撒著娇。
“气我?”赵飞英笑著。
“不气了。”冷雁智也笑得灿烂。
“下次,别再拿自己开玩笑了。”赵飞英认真说著。
“喔。”
似乎是随便的敷衍?
“保证?”
“要不,你看著我?”冷雁智淘气地说著。
“我但愿能一辈子看著你……”赵飞英看著冷雁智,柔声说了。
冷雁智愣了,与赵飞英四目相望。
静默了一阵子。
“师兄……你老实跟我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会怎么样?”
“别动不动就说这忌讳的字。”赵飞英皱了眉。
“回答我,师兄。”冷雁智扯著赵飞英的袖子。
“这……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赵飞英为难地说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说说看嘛……”
“雁智……别闹了……大家都在看呢……”十分为难的赵飞英,看著正竖起耳朵听著的南方容以及谢玉。
冷雁智瞪了两人一眼,南方容连忙推说有事就先离开了,离开前还拉走了似乎坚持不走的谢玉。
“好了,他们都走了。可以说了吧,师兄。”冷雁智一脸期待。
“……你闷了几天,我带你到泉州城里逛逛?”
“啊……好啊!”冷雁智高兴地大叫。
似乎……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
要喝美酒,只能上最好的酒楼,而泉州城里最好的酒楼,宋家也开了一间。
看来赵飞英还记得那杯酒。
“都来到泉州了,不喝杯酒似乎说不过去。”赵飞英笑著。
“嗯。”冷雁智随口应著。事实上,现在陪著赵飞英上街,说说笑笑、偶尔偷瞄一眼,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然而,不晓得是为了什么缘故,今日的酒楼都客满了。
“抱歉,我们小店今日让人给包了,客倌明日请早。”店小二哈著腰,一堆老客户在店门前摇了摇头,扫兴地走了。于是赵飞英带著冷雁智往下一间走去。
问过一间又一间,都是同样的回答。
只剩宋家开的酒楼了。
当赵飞英抬头看见那宋记的招牌,眼神就深沉了三分。
冷雁智拉著他的衣袖,于是赵飞英低下了头看著他。
“没关系的,师兄,我不一定要喝的。”冷雁智低声说著。
然而,赵飞英却瞧见了冷雁智额角上,那尚未完全褪去的淡淡疤痕。
心疼地,眼神也柔和了。
“不要紧,只是几杯酒而已,我没这么小量。”搂著冷雁智的肩膀,缓缓上了楼。
“抱歉,客倌,小店也满了。”店小二弯著腰。
“什么嘛,整个泉州城的酒楼都满了?”冷雁智终于不满地说了,这已经是最后一家了。
“是啊,宋家老爷请的客,来了一千多个客人哪!”店小二连忙说著。
“宋家请的?请谁呢?”赵飞英有了兴趣。
“答您的,客倌,请的是各个门派有头有脸的角色呢。”
赵飞英看了冷雁智一眼,两人的眼里说的是同一件事。不简单。
“我们也有兴趣,不知道能不能开开眼界?”赵飞英微笑著。
“可是……”店小二为难。
“我替他说了吧。这间楼请的是贵宾,小角色的到别间楼去问问。”一个留著山羊胡子的大汉,没什么好气地说著。
冷雁智听了就火。
“哼,连你这种角色都请了,这间楼还留不住我的大驾。”
雁智!赵飞英扯了冷雁智一下衣角。
“我们是来探听消息的,别惹事。”赵飞英低声在冷雁智耳边劝著。
“好,听你的。”冷雁智偏过了头。
然而,那名大汉却怎么肯干休。几个师兄弟站到了后头,显得更是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