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一旦进入这个地牢就不会活着再见到地面上的阳光,从古至今没有人能从里面逃脱,没有人知道地牢的囚犯到底是死是活,只有从血腥广场刑台上出现的没有死刑判决书的无名首级得知他们已往生。
在这个地牢里充满着各种各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古代刑具,你绝对不会想知道它们是怎样用在人体上的,那会令最勇敢的骑士也在恶梦中惊醒。
说它是地狱还真不为过。
这个无天无日的地牢终年只靠着火把照明,地下水从木板架起的天花板上渗出,成为囚犯们最珍贵的水源。苔藓爬满了四周的墙壁,残败的植物和腐尸的气味混合着发出霉烂的恶心味道。不过使这不小的空间看起来更加阴森的是这里无时无刻不散发出的死亡绝望的气息,仿佛一踏上地牢呈“之”字形深入地下的一百零八级石梯死神就和你如影随形了。
现在在地牢里刑囚着狩猎大会那天袭击无忧的刺客,这些人不会感谢皇帝放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活到现在。他们被疾病和残酷的刑具折磨着,在那天被皇帝乱刀砍死的人才是获得了嗜血的狮子天大恩典,所谓的“生不如死”就是活着的他们现在的处境。
雷因格林在地牢的刑室正中央专为他而设的宝座上坐下,冷眼看着正被生锈的古代刑具折磨的囚犯。嘴角扯出一抹略夺者的高傲笑容。
“请……放……了……我们……什么也……不……”
一个囚犯抖着干燥开裂的嘴唇断断续续地说着发音不凖的话,他的牙已被打碎没办法说得更完整了。
“我知道你们不知道,”
皇帝雄厚的声音响起,语气中毫无感情波动,说出来的话更是最凶狠的利器。
“可伤了朕的人就要负出代价。”
一想到几乎就要永远失去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小妖精,雷因就按捺不下满溢胸中的怒气。
雷因转向身边的凯,说:“从今天开始每天杀一个,将脑袋放在血腥广场的砍头台上示众,直到杀光这里所有的囚犯为止。朕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来动朕的人。”
凯行了个礼,“那么陛下要如何处置真正的幕后主使呢?”
雷因瞅了一眼凯,笑了,“暂时性,朕不会对红做什么,如果你还想要他就快点动手。至于母后,我会让母亲大人知道我的决定的。”
雷因终于答应让无忧外出,但最多只能到寝宫西边的小祭殿,这对无忧来说已太足够了,他现在只想看见忠心的朱可夫的笑容和得到属于路德维希家人的谅解。
朱可夫受的伤比无忧来的轻,但脚上的伤让他只能一直躺在床上,在事情发生后还能见到亲人对两个少年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安慰。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无忧,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听说你因失血过多昏迷了七天七夜,感谢神祗没有夺走你。为了这个叫我当一辈子僧侣也愿意。”
善良的朱可夫,一直都是这么痛爱着自己的朱可夫,他该怎么告诉他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抱着堂兄,无忧咬了咬牙,吸了一口气,他还是决定将事情讲出来。
“朱可夫,你能原谅我吗?”
无忧抓住堂兄的手放在面上,“我做了有辱路德维希家的事,你能原谅我吗?”
“你做了什么?”
“求求你一定要原谅我,我是没有办法呀。”
“别吓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已不再纯洁了,我将身体给了陛下,我当了雷因格林皇帝的男宠。”
无忧将面埋进朱可夫的手掌里,他不敢看堂兄的表情,如果得不到家人的原谅,他一定会无地自容。
朱可夫将无忧拥进怀里,“我可怜的无忧,你一定作了个痛苦的决定。作为被你保护着的人,我有什么权利去责备你呢?要求宽恕的人应该是我呀,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害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能原谅无能的哥哥吗?”
无忧伸出手回抱住朱可夫,他释怀了,很庆幸这个时候还有朱可夫在,使自己不至于沉湎在与男人欢爱的激情中堕落下去成为毫不在意地在男人面前扭腰摆臀邀宠献媚的无耻男妓。
“陛下对你好吗?”
“在我眼中,他只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陛下救了你不是吗?陛下是喜欢你的,无忧。”
无忧摇摇头,他不会去爱那个男人的,绝对不会。那是头狮子,不折不扣的狮子,是嗜血狂暴、喜怒无常的百兽之王,而自己只不过是他的食物,试问一个食物又怎么会爱上要吃它的人?
悠闲的脚步声告诉两个僧侣有客人来了,领路的侍从引来了两位从不曾在小祭殿出现过的客人。
希尔达大公——阿尔斯基还是笑得很讨人喜欢地走进来,这是他第一次造访小祭殿呢。身后跟着的是一位陌生的男人,蔚蓝色的长发束在脑后,高高的个子,结实挺拔的身躯,两道英气逼人应该属于骑士才有的剑眉格外惹人注目,儒雅的面孔上是一朵让人倍觉温暖的和熙笑容。
见到无忧,这个男人笑得更温柔了。
“这个小祭殿还真不错,看得出雷因花了不少心思呢,被这样的男人爱着,你很幸福呀,无忧‘代祭大人’。”
阿尔斯基首先给了无忧一个属于北方民族的热情拥抱,对无忧进行了一次全身式的检查,他当然没漏过无忧脖子根部还未完全消失的的红色印记。
“皇帝很热情吧,你初夜痛不痛?”
一句话问得无忧面红耳赤,哪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问这种问题?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忧真恨不得现在就挖个地洞将这个希尔达大公给埋了。
“到底痛不痛?我很好奇也,男人和女人一样也会在初夜落红吗?”
“大公!你这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去试试?”
羞死了!无忧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舌头狠狠的反击回去,这个时候管不了什么尊卑了。
“这么说,你真的有落红罗,哇——雷因真粗鲁。”
阿尔斯基吐吐舌头,在看到身后男人的一面不悦时收起了一贯的玩笑表情。
“算了不玩了,我怕被人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林肯南恩谢普罗西恩医生,你没见过他吧,那时你在昏迷,他可是位神医哦,天下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幸会,代祭大人。”
林肯医生半跪下行了一个礼,他的声音清晰悦耳,就像是情人在耳边的呢喃一样,让人不禁全身都软下来,放下戒备。
无忧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他以前一定听过他的声音,这么迷人的嗓音只要听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
“我们以前见过吗?”
“在下曾为大人治病。”
“更久以前呢?”
“没有,”林肯笑到,“我对大人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莫非我们曾在更久远的从前见过面,例如前世?”
无忧轻轻的笑了,“医生真会开玩笑,前世的事情怎么还记得。”
“记得的,一定会记得的,为了要履行前世的约定,一定会记得的。”
“前世?”
“也许在前世,我们就认识了,而且是关系亲密的人,将对方的音容笑貌烙在永世不灭的灵魂中,轮回中不断地寻找着彼此,所以才会有熟悉的感觉。”
林肯医生用认真无比的表情说出这些话时,阿尔斯基大公却在一旁笑到肚子痛。
“哈哈哈,我说林肯大医生……我不行了,我笑到快断气了,哈哈哈,求求你了,下次找美人搭讪可不可以换一个说法呀,哈哈哈哈,你和本大公第一次见面时就说我们前世是情人今生注定要相见的,现在又对无忧这么说,你前世凖是个花花公子,要不然哪来这么多的情人、恋人,你见到雷因皇帝时千万不要说他也是你‘前世有亲密关系的人’,你一定会掉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