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想。”天沼覆住她的手。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两个都在调适,试着对过去释怀;不论到底是谁负了谁,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佩莹笑着摇摇头,甩开那些恼人的多愁善感。“阿沼,你不是帮过段小姐的父亲处理移民投资的问题吗?应该会有她的地址吧!叫屠军去看看她,或许他们两个会有破镜重圆的机会。”
“他不肯。”
“不肯?为什么?他不想她吗?”
“他在惩罚曾经伤害过羽容的人。”
“谁?”
“他自己。他想知道思念可以把人折磨到什么地步。”
佩莹低呼一声,“天啊!怎么会有人自虐到这种地步!”正因为受过这种苦,她更是明白思念之苦有多么锥心刺骨。“阿沼。”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沉声唤道,目光直勾勾地揪着天沼。
“怎么了?”
“你不准给我玩这种变态的自虐游戏。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伤害自己,知不知道?”
“呃……喔。”天沼回答的声音听来格外心虚。
“你做了──”拉长的尾音配上双手抱胸的姿势,此刻的佩莹看来威胁性十足。
“没军那么严重。”天沼忙道。他才一个月而已就受不了了。
“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以后不准再发生。我不喜欢你用折磨自己来表示对我的歉疚,何况……”她扬起甜笑,“我自己动手比较有快感。”
“你舍得折磨你亲爱的老公吗?”天沼轻拧她的悄鼻。
“你放心,我会尽量勉强我自己的。”佩莹也回拧他一把。
“咳!”姜晋鸿清清喉咙,打断两人十分“旁若无人”的早餐对话。“主人,您上班的时间到了。”
坦白说,他到现在还是非常不习惯以往不苟言笑的主人每天挂着一脸幸福的笑容,还坐在餐桌前和新婚妻子调笑。不过他相倍他必须趁早习惯,因为这情况看来不但会延续下去,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我知道了。”天沼拿起公事包,临走前还在佩莹唇上印下一吻。“莹莹,我去公司丁。记得想我。”
“嗯。路上小心。”
待天沼出门后,偌大的餐厅只剩下佩莹和姜晋鸿两人。
佩莹抬起头正好对上姜晋鸿的目光,只得僵直的挤出一抹笑。从她搬回天沼家这两个礼拜,姜晋鸿没有跟她单独说过一句话,就算有也只是这么一句而已。
“夫人,您的牛奶。”
“喔,谢谢。”佩莹从他手里接过天沼吩咐她每天要喝的牛奶。道完谢后,她便将目光调开,心虚得像做错事的孩子。
她怕他会说她配不上天沼,也怕他会再赶她走。
“夫人──”姜晋鸿才讲了两个字,立刻被佩莹紧张的打断。
“姜总管,我不会再离开天沼了,你不要赶我走。”
“夫人,我没有要赶您走。”他长了一副坏人脸吗?竟然把她吓成这样子。
佩莹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姜总管,有什么事吗?”
“呃……”
“姜总管,你的脸在抽搐。”
姜晋鸿压住不停抽动的右脸,费尽力气才把话从咬紧的牙关挤出来。“夫人,欢迎回来。”
“什么?”
“欢迎回来!”姜晋鸿吼了出来。他困窘的别开头,走向后院。
“谢谢。”佩莹对着他的背影扬声道。
姜晋鸿背对她摆了摆手,“不客气。”
满足的笑意写满了佩莹的脸。她终于尝到幸福的滋味!
☆ ☆ ☆
这天,报上的一个角落有这样一则报导:
[路透社英国伦敦十九日电]缠讼许久的温吉顿公爵遗产继承案终于在日前落幕,负责审理该案的威尔森法官表示,控方所提出的证据并不足以推翻温吉顿公爵夫妇结婚十年的事实,而判定温吉顿公爵夫人璩佩莹的继承权依然有效。此外,控方律师刘大钧涉嫌伪造证物,检方目前已在深入调查中……
第十章
“阿沼,去医院做完产检后,我们到我爹地妈咪墓前去看看,好不好?”
“好。”天沼扶着佩莹坐进车内。他也该去向他岳母道声谢,谢谢她给他得回佩莹的机会。
“主人!”姜晋鸿忽然慌慌张张的从屋内跑了出来。“台湾那边来电说屠先生出事了。”
“军出事了?有没有说是什么问题?”
姜晋鸿摇摇头,“没说,可是好像很紧急。”
“阿沼,你快去台湾看看。今天的产检让姜总管陪我去就好了。”
“可是……”说不出为什么,他心里总有点不祥的感觉。
佩莹推推他,催促道:“不用担心我,你先过去了解屠军到底出了什么事。”
天沼沉吟半晌,“好吧!你自己要小心,我过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主人,我会好好照顾夫人的。”
“老姜,不要让莹莹离开你的视线。”天沼在姜晋鸿耳边沉声吩咐道,神情异常严肃。
姜晋鸿同样低声问道:“您怕夫人会离开?”依他看来,现在要夫人离开主人,可能得拿枪逼她才赶得走,主人的忧虑实在是太多余了。
“不是莹莹的问题。”
“喂!”佩莹从车窗探出头来,没好气的横两人一眼,“你们两个大男人别在那边鬼鬼祟祟的咬耳朵。”
“小心照顾她。”天沼临走前再次叮嘱道。
“我知道。”天沼俯身在佩莹额上印下一吻,“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快去吧!”佩莹仰高笑脸,伸手轻抚他的脸颊。
道别佩莹之后,天沼火速赶到机场,但心中总觉得不对劲,他决定先拨个电话到台湾问清楚状况再说。
“屠军。”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屠军没有生气的声音。
“军,你在?”天沼讶然。
“嗯。”屠军轻应一声,单调的音节没有任何情绪。
“你没事吧?”
“嗯。”
“有人打电话到我家说你出事了。”
“我公司没有其他人知道你家的电话。”
天沼心中一凛。“该死!”
“怎么了?”
“可能出事了,我改天再跟你联络。”天沼关掉行动电话,转身冲向停车场。
不到三秒钟,天沼那辆银灰色的积架跑车以不要命的速度俯冲过拥挤的香港街头,不久,车子一个俐落的回转横停在圣心医院大门口。
天沼迅速下车奔至医院内找人询问。
“苻先生,苻太太大概二十分钟前就已经做完检查回去了。三个……”佩莹的主治医师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天沼像一阵风般又旋了出去。
天沼坐回车上,一手操控方向盘将车驶向璩立奎夫妇的墓园,一手拨着阿德驾驶的宾士房车上的行动电话号码。
“阿德快接啊!”他心急的念着,然而电话那头仍是反覆地响着单调的铃声。
好不容易来到墓园,天沼第一眼便望见阿德驾驶的宾士房车,趋前一看,阿德横倒在车内,不论他怎么叫唤他没醒来。
“阿德!”天沼拿出身上的备用钥匙打开车门,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呼吸,应该是被注射了麻醉药。“莹莹──”
他冲进墓园,见到姜晋鸿也像阿德一样,横倒在璩立奎夫妇基前,而佳人早已杳然无踪。
“老天!”天沼双膝重重跪落在微湿的泥地,声音饱含着恐惧,“你不能就这样把她从我身边带走,我不准!”
行动电话的铃声忽然划破寂静沉痛的空气,他立刻接起了电话。
“苻大哥,我是思璇,你快点带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