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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变了,你知道吗?”司马煌说出他的观察。

  禹宴龙皱着眉心,“变?你的眼睛有问题吧!”

  “若你家人见到你,也必然和我有相同的发现。你是个极端自负的男人!当然你拥有自负的本钱,撇开相貌不说,他聪明的头脑让你自小就展露过人的才华,手握权贵、财富,造就你目空一切、邪魅的个性。惟一在你身上看不见、感觉不到的是沉稳的特性,然而,现在的你变得沉稳许多,你知道吗?”司马煌努努下巴,“是那位女孩沉淀你狂放、任性的因子吧。”司马煌心想,桀骛不驯的他,终于遇到能驯服他的人。

  禹宴龙睑上掠过一抹诧异,若有所思地点燃一根烟,突然忆起沈蝶衣怕烟味,有她的地方他不抽烟,因他受不了她闻到烟味就猛咳。咳嗽声会吵得他心神不宁,所以他干脆不抽让耳朵清静。



  他用爱怜的眼光瞟她一眼,自动按熄烟火,司马煌则好笑地看着他细微的小动作。

  “我不晓得我是否有改变,但我承认我非常关心蝶衣。”禹宴龙走到落地窗前,注视街景,“我以千万的钜资买下她五年的自由,为我抵挡那些追求我、怀有目的的女人。这样方便我交女友玩乐,又可断掉她们的痴心妄想,因我有未婚妻了。可是很奇怪,我虽然想把她丢在一旁,心底却做不到,反而日益思念她,愈和她相处愈喜欢她……”

  “你爱上她了。”司马煌下了结论。

  “不是的,我曾分析自己的心态,我得到一个结果,那就是我高傲的自尊不允许有女人忽略我。于是,我产生想征服她的欲望,使她脑海、内心都只存有我的影子,而容纳不下别人,包括她的姊姊。我贯彻这目标与她朝夕相处,我们之间产生微妙的互动。渐渐的,我当初想拿她当玩具的念头淡化了,反而把她定位在像妹妹又像情人间的关系宠溺着她。”

  禹宴龙自认不是会逃避问题的人,当面临问题时,会积极面对它,极思问题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再加以解决。“不容置喙,除了妈咪以外,蝶衣是唯一能闯入我心底的女人。女人在调情、作乐外,常常使我不胜其烦,蝶在却不会给我这种感觉。”

  “这就是爱情喽,你还和我强辩。”司马煌重申着。



  司马煌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背部,聪明绝顶的他,凡事一眼就能瞧出利害关系,然而聪明如斯,却不知自己深陷感情网中。唉!枉费他长胡子开始就被女人包围,处在女人堆里,还不曾体验感情的真谛,真是白混了。

  或者,往另一角度深思,他骄傲地不肯把心轻易交予人。除了性以外,吝于给女人关心,因而让他成为感情智障儿。

  “不是爱哪,我把这种感觉归于同情。她的惶惶无所依归,像路旁的小花,轻易就会被摧残而无力反杭。基于因缘际会,我们彼此各有所需而联系在一起,因此我承担起保护她的责任,牵动我内心的波动起源都是来自同情心。”禹宴龙想澄清自己对沈蝶衣的感情。

  “呃——”司马煌拉长音调,眼中闪着笑意。

  禹宴龙半转身,把目光从窗外移到司马煌脸上,司马煌那副样子让他看了就讨厌,忍不住驳斥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暧昧得令人厌恶!”

  司马煌想反驳,却因睡在沙发上的人儿睡醒而住嘴。

  沈蝶衣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好吵哦!”这时她完全清醒,见办公室内多了一位中年人,“你是谁?”她怔然注视他,轻声地问。

  “沈秀你好,自我介绍,我是司马煌。”司马煌笑呵呵地指着禹宴龙,“也是他的老小弟。”

  她膛着盈盈秋瞳,不敢置信地来来回回看着他们两位许久。“太离谱了吧,你们根本就长幼不分嘛!你都可以当禹大哥的爸爸了,怎会成为供他差遣的小弟呢?”

  司马煌重重地叹良,“这是我毕生的耻辱,居然斗不过一个小孩,才沦落今日的地步,悲哀啊!”

  禹宴龙回到她身旁,揽着她的肩坐着,“愿赌服输,不要在那里呼天抢地,没人会同情你。”他以戏请的神情睇着司马煌。

  “小孩?如此说来,你们应该认识了有十几年的时间喽。”她推算着他们的年龄,猜测那是一段什么样有趣的往事呢?一位小孩和年届而立之年的男人立下赌约,而小孩又如何取胜呢?“禹大哥,我非常想知道这场赌约的始末,告诉我好吗?”

  “有什么好说的,英雄不提当年‘耻’。”司马煌哪可能丢自己的面子,立刻阻止。

  沈蝶衣央求地望着禹宴龙,摇着他的手臂,“我喜欢听故事,一点点也好。”

  禹宴龙向来无法拒绝她这副眼神。“煌叔,抱歉了,我只告诉她这桩事的头和尾,中间不提,为你留些面子。”

  司马煌冷哼,“那知道这椿赌局的人又增加一人,变成三人——你妈咪、外公,现在又加上沈蝶衣,真是教我面子无光。”

  “煌叔,不要生气嘛。”沈蝶衣眨着眼瞅着他,忽然感到良心不安,自己何必揭人疮疤呢!那是不道德的。“禹大哥,我不要听了,强人所难找不愿意。”她对着司马煌露出诚挚的笑靥。

  他怔了一下,沈蝶衣纯稚良善的心地完全流露于眼神里,这样的女孩怎不令人打从心底疼起呢。

  禹宴龙泛着揶揄的笑,看他搔着头的窘状,“如何?说不说由你决定。”禹宴龙故意给他难题。

  “随你吧!故事、故事,听过就算了。”司马惶不忍看她失望的神色。此时的他,方能明了为何她能克住宴龙这匹野马,所谓柔能克刚嘛!

  “我还是会给你留些面子的!身为老大的我,够意思吧。”禹宴龙仍不忘调侃他。“蝶衣,故事开始喽!和煌叔相逢时,那年我十二岁,他三十岁。我偕同妈咪和外公到美国进行商务旅游,就在那时候我凑巧独自一人误闯中央公园,不,应说我到中央公园散步而误闯入一场赌博,这家伙正和一群黑人玩扑克牌赌钱。当然喽,基于他是黄种人,我又无聊、不怕死,就加人他们,结果我赢了。”

  “那你不怕被杀吗?有的黑人很可怕的。”沈蝶衣为当年的他担忧起来。

  “不怕,反正煌叔功夫好得很,他有义务保护我,而且我本身也有练功夫。”禹宴龙一脸的毫不在意。

  “你和煌叔初次见面,他哪会保护你。”沈蝶衣仍觉不可思议。

  禹宴龙瞄他一眼,哈哈大笑,自负地比着脑部,“我这里比他聪明。另一面,他太自信瞧不起幼小的我,才会输给我。”

  司马煌一脸衰样,“我告诉你,这小子压根儿就是老千一个。后来我才知道,他精于各种赌技,那是他外公亲自传授的,别的小孩正学儿歌时,他正习于商业概念、赌技、金融知识。真不知你是如何长大的。最倒楣的是我,说穿我是被他算计的。”

  沈蝶衣觉得煌叔捶胸顿足的模样好可爱哦!她笑盈盈地说:“算计?禹大哥,你使小手段吗?”

  “哪有,我只是很诚恳地用中文向煌叔提议,我加入赌局,也必然会羸,到时候我不拿你半毛钱,但要保护我离开这里。结果,煌叔嗤之以鼻,用瞧不起我的眼色、不屑的口吻说:‘我司马煌会输你这乳臭末干的小孩,笑死人了。’于是,我和他打赌我若赢了他,他要叫我老大,一辈子听命于我,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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