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只不过是个冠军奖杯罢了,你干嘛把更重要的东西都赔进去?简直蠢到无药可救!现在可好了,球赛都结束了,难道你还要继续跟他纠缠不清?我看那家伙根本没有要放掉你的意思!」
「我知道。」
「你……」杨杰真的傻眼。相较於他的激动愤慨,方柏樵的态度反而显得愈发淡漠冷静。他真的搞不懂队长在想什麽了。
「所以?」他颤著声:「别告诉我你……」
「爱上他了」。「要和他在一起」。因为觉得太荒谬,所以杨杰没把後面的话说出口,感觉好像一说出口就会成真似的。冠军赛两人互动的情景犹在他脑里盘旋不去,每想一回就心冷一回。
尽管大脑拼命否认,但他想队长大概也对那家伙……
「我?你不用想太多。」方柏樵摇头道:「球赛结束,就代表『契约』也结束了。我不管对方怎麽想,至少我是这麽打算。」
「什麽?」这话大出杨杰意料之外。不,简直连作梦都想不到队长会讲出这样的话来。他惊愕的瞪著方柏樵,想从那张和平常一模一样的扑克脸上找出一点破绽,却找不著。他很清楚队长分明是不会说谎的人啊,可是现在这状况究竟是……
「『契约结束』?队长……你的意思是……?」
「你这句话是什麽意思,我也很想知道。」另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杨杰一愕,迅速扭头看向门口。方柏樵却立刻别开脸,盯著空无一物的墙面数秒後,才慢慢将视线移了过去。
他都忘了。因为杨杰的出现,他完全忘记那人曾说过会来这里找他的事。
那人走路向来无声无息,他不知道他已经站在那里听了多久……不过,只要听到最後那句话就够了吧。
虽然比预期的还要来得快些……
就这样做个结束吧。
「干嘛不说话。」裴程倚在几乎和身高齐平的门边,两臂交叠胸前,面无表情。「说啊,到底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碰!」一声惊人巨响,原本半开的门扉竟被踹飞,撞上一旁墙壁。
「少跟我玩文字游戏。」裴程一步步走近,直来到方柏樵面前。
一旁的杨杰早已吓呆。那扇刚换不久的门虽是木制,却厚实坚固,没想到居然用不到半年就报废……原来这个他之前曾当面挑衅过的男人,是这麽可怕的一个人吗…!见对方逼近,他急忙回过神大叫:
「你、你这暴力份子想干什麽!?队长都说得很清楚了!他要和你……」
「你最好闭嘴。」裴程一把扯住他头发,直往洞开的门口拖去。「干你什麽事?你倒吠得很卖力嘛。」
他右臂使劲,就要抓那颗一直鬼叫的头颅去撞墙沿,突然一道微凉的温度触上了他青筋坟起的右手背。他止住动作,却没有回头。
「裴……」
「别叫我。」
「拜托你,请你直接放他走就好。」方柏樵绕至他面前,直视他双眼道: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请不要牵连到他。」
「干嘛?说话变得这麽客气。」裴程冷笑:「那请问你是用什麽资格在拜托我?要饶过他可以,把你的话收回去。」
「……不。」
裴程闻言,眼神一暗。「我揍扁这小子也无妨?」
「……」方柏樵看著杨杰一脸吃痛惊惧样,眉心紧皱,却不发一语。
「很好,看来你这回是铁了心了。」将杨杰甩出体育馆外,大门反锁起,裴程走回来扳起他的脸道:
「我以为那个见鬼的契约早就不存在了。还是我们对这件事的『定义』不一样?你的意思是等球赛一结束,我就不能再碰你了,是吗?」
「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全部结束。」方柏樵眼眨也不眨说道,随即他胸前的衬衫再度被粗暴扯开,毫不怜惜的手指箝住平坦上的一只凸起,近乎折磨的捻弄。
「那如果我硬是要碰呢。」裴程俯下身,牙齿贴上充血硬挺的小粒,用力一咬。「你就要告我强暴?嗯?」
「你可以试试看。」他咬牙咽下差点冲出口的抽息,这具早已变得极度敏感的身体,正落在熟知它所有弱处的男人掌中。「……我会反抗到底的。」
「好啊。」裴程轻抚过指尖下每一处颜色犹鲜的欲痕。就在不久前,这片美丽胸膛还紧紧依著他,前所未有的主动向他索求。他想著,嘴角泛起一丝没有笑意的笑。
「我们就来试试看。」
紧闭许久的大门终於被打开了。一直抱头坐在体育馆外的杨杰急忙站起。
走出来的人是……裴程。他不由得畏缩了一下,那家伙的脸色比他以前看过的都要难看。大概会被打到没命吧……如果此时他还不识相的上前去惹他的话。
这份恐惧让杨杰却步,但也在当他看到裴程手上的殷红时消逝无踪。
「你你……你你你……」他惊得口吃,不会吧?那是血…!?「你对队长做了什麽!?你好残忍!队长他脚都受伤了……」
看到对方扫来一眼,他立刻警觉闭口,有点意外那火爆家伙竟没发飙。
「…真正残忍的到底是谁?」裴程只是冷冷说道,没再理会闻言一愕的杨杰,迳自转身离去。
怎麽可能?刚才在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是……疲惫吗??杨杰愣了许久才回神,很快的否决掉这个想法。总之先进去看队长再说,谁知道那没人性的混蛋到底做了什麽!
「……一定有什麽理由对吧?别告诉我之前的你都是假的,那天晚上你的主动热情全是装出来的,你所有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配合契约内容而做的戏。你根本不是那块料,别想骗我!」
「……想从我身边逃开?不可能的,你”这里”已经染上毒瘾了,没有男人进来填满它就会受不了的,你真以为自己还能跟以前一样,做个整天打球念书的乖学生?」
「……其实那时你在我耳边说的话,因为水声我根本没听清楚。不过我知道你说了什麽。用这种方式跟你的男人告白,很像你会做的事,我不介意——.难道全是我想错了?还是你说那话,就是为了现在要这样对我?」
「……你还是打定主意什麽都不肯说吗?我真想剖开你的脑袋来看看。如果是两个月前,我大概还能毫不犹豫的把你搞到半死不活。我真是他妈的越来越没用了。」
「……男人跟男人不正常?别拿这种烂藉口搪塞我,我不信你是那种胆小鬼!算了,你脑里究竟在转什麽自虐念头不让我知道,随便你。再跟你说一遍,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绝不!!」
…………
…………
虽然表现的方式不同,但他知道,那男人和他一样都是不喜多言的人。这还是第一次,他对他说了这麽多的话。
手腕微微泛著的刺痛,被另一股沁凉的触感给压了下去,几乎感受不到了。不过是磨破一点皮而已,居然粗鲁的涂了一大堆药膏上去。真是浪费……
…………
「队长、队长!你没事吧!?」
有人伴著由远至近的呼叫声奔了进来。蜷身坐在墙边的方柏樵怔了一会,慢慢抬起头来,正好迎上杨杰的瞠视。看那目光由惊惶转为愕然无措,原本还不解,等他伸手一拂自己的脸,才明白为什麽。
「队长……」杨杰脑里正处於山崩海啸大混乱状态,根本不知该把视线朝哪儿摆。随即他想起别事来,连忙目不斜视的挨近方柏樵,查看他身上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