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只是有些烦恼。”那天他确实冲动了些,只是凭着自己所想就这么吻了季濯霆,谁知道还是吓着了他,而他那奔离的反应也深深地伤害了自己。
他会怎么看自己呢?太唐突的举措显然吓坏了他,他会不会就此离得他远远的?
“究竟是些什么事呢?我以为我们无玦是万能的呢!”狄砚初笑道。
“别取笑我了,对了,找我有事吗?”
“没事,只不过听到了些好玩的消息。”他乍听到时有些讶然,虽然隐隐觉得两人间似乎有那么些微妙的关系存在,但怎么也无法把那些关系解读成爱情。所以当他听子君询问他时,忍不住想更了解内情。
“什么好玩的消息?”斐无玦不解,好玩的事情一向不会跟他沾惹上边,大概跟予谦有关吧!
“你是不是偷偷瞒着我们什么事?”狄砚初撞了撞他的手肘。
“我?有吗?”疑惑毫无掩饰地出现在他的黑眸中。
“唉!你是故意装迟钝还是真不知道?惹得旁人芳心大乱后,你才若无其事的离开。”果然恋爱中的人都有些迟钝。
“谁芳心大乱?”他拉回了自己停留在那夜的思绪,终于专注地面对狄砚初的询问。
“季濯霆,老实说,你是不是强吻了人家?”
狄砚初的提醒让他忆起季濯霆柔软芳香的薄唇,他的俊脸出现些许变化,一方面既讶异他们的消息灵通,一方面也对于他的索吻让人说成是强吻而感到失望。
“我喜欢他。”他不刻意隐藏自己对于季濯霆的感觉,只是他并未厘清自己心中的喜欢是何种定义。
“只是单纯的像喜欢我跟予谦一样呢?还是另外一种喜欢?”狄砚初深知斐无玦很少接近旁人,也知道他所谓的喜欢很可能只是像亲人般的感情。
老实说,连斐无玦都不知道自己那夜为什么会突兀地吻了季濯霆,是因为琴音所致,还是那夜的季濯霆看来令人魅惑?
“我不清楚,只是我很喜欢他带给我的……一种特殊的感觉,那是我在你跟予谦身上找不到的,就像是我跟他很契合的那种感觉。”他不懂得该怎么去形容心中的感觉,而且他也不认为狄砚初会明了。
斐无玦,一个谜样的男子,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只是,无论再怎么神通广大的狗仔队都没办法追查出他谜样的过去,他也绝口不提,包括身为好友的他们也都不清楚。
有时候他们甚至怀疑无玦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因为他总是会在固定的时间消失一段时日,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事。
只是他们都隐隐约约感觉得到无玦渴望着爱人。
所以他希望能够明白无玦的心意,至少他并不希望濯霆受到伤害,如果说无玦没有那个意思,那就必须要让濯霆知道。
“你跟他说过吗?”狄砚初看出他眼里的困惑。
“其实我不该爱人的,我并没有爱人的资格。”他低着头,让狄砚初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
“为什么?因为你的过去?”狄砚初看得出来,斐无玦是认真的,“其实,濯霆是怎么想的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听听濯霆的想法,或许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唉!天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怎么弄得好像两人要分手似的,事实上根本都还没开始不是吗?
“我知道他跟我有一样的感觉,只是,不该开始就不应该开口的。”斐无玦慢慢地踱向钢琴。
“无玦,我记得你不是跟予谦说过,要他不要逃避,可是这会儿怎么变成你在逃避?”他不明白,无玦的过去真的让他如此裹足不前吗?
“你不明白的。”在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后,斐无玦不语地放任自己沉浸在柔和的乐音中。
狄砚初明白,两人的未来几乎可以用灰暗来形容,这一对显然并没有比另外一对要好得多。
第四章
月儿淡淡,风儿轻轻,饶是像他这种不得闲的人竟然也可以好整以暇的坐在这田野山间同人泡茶谈心。炙热的夏天终于过去了,深夜的微凉告知人们,枫红的秋季即将来到。在经历了濯伟跟予谦轰轰烈烈的爱情以后,他们早就身心俱疲了,不,是只有他身心俱疲。
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原本很洒脱的个性,现在却变得别别扭扭的,不管是对人也好,对事也好,这世界仿佛再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引起他的兴趣,整个人慵懒得让周围的人士都看不下去。
虽然他以前也是“米虫得很”,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尽责”过,秘书送来的文件让他搁置在一旁,对外的记者会也给他开得七零八落的,而这些失常于由于一个人——一个蓄着乌黑长发、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
“喂!你该不会真的只是来纯赏月的吧?”男人粗犷而低沉的嗓音,在寂静又深沉的夜里回荡着。
季濯霆这才慵懒地伸展曲跪一夜的长腿,转过身来面对来人。唉!看来自己果真不太适合炊煮的工作。
臣轾中双手插在裤袋中合适地向他走过来,挑眉看了看搁置于地上的一堆炭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就是他忙了一个晚上的成果?原来他季大发言人烤肉可以用气功烤,还是他觉得大家应该反璞归真来个生吃猪肉片?
“我已经很尽力了,基本上这炭火不肯听我的话。”没有人规定他就必须要是多才多艺吧!况且他压根儿就没有野外求生的经验。
好烦啊!他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有不轨的遐想,但是他对自己的拳脚功夫似乎还有那么点把握,因此他一点也不在意的就答应他的邀约,来到这个叫什么“杉林溪”的度假圣地过中秋。
只是花好月圆却衬托出他孤寂的心境,寂寞啊!尤其是回家后看到卿卿我我的那两个小俩口,更是显出他孤家寡人的落寞。
那个死男人,把他魅惑得晕头转向之后,竟然陪同砚初远游夏威夷,他算什么?帮他暖“钢琴”的宠妾?
“算了、算了,还是我自个儿来吧!”臣轾中也不打算指望他,瞧他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肯定没做过什么家务事,光是生火就能够生一整个晚上,再指望他的话,他们今晚就准备喝西北风吧,
季濯霆看着臣轾中将白色衬衫的袖口卷了起来后,就蹲在地上捡拾着让他摆成东一块、西一块的木炭,堆成一个小山堆后,这才又丢下了几个点燃的火种,拿起一旁他原本卷好打算拿来助长火势的报纸,慢慢地让如星点般的火苗缓缓地升起。
好厉害!真看不出来臣轾中有这样子的手艺,再看向一旁早就洗涤干净的菜肴及串插好的肉片等等,他更觉得臣轾中真是一个新好男人,想来这些家艺对他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知道自己是失了什么魂,竟然答应这么一个暧昧的约会,就连他的兄弟濯鹏都已经不知道骂过他几次!行风则是猛往他的办公室跑,直骂他是自动走入虎口的一只呆头羊。
可是他真的不觉得臣轾中会对他怎么样,况且臣轾中也说过,他只是看不下去他的沉沦,而想要帮助他找回原来自信的季濯霆罢了。只是他这样子的理由连他都不相信,又怎能期望他那群好兄弟相信?
“你常常烤肉吗?”对着寂静的夜空,以及彼此间的静默,季濯霆只好找些话来打破这样子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