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也该来找我了,行吧,来我办公室说。”说着,他就打算维持抱着尤非的动作往外走,尤非吓得脸都绿了,一脚撑住门,死也不让这个醉鬼拖他出去。
“你……你要是想丢人你就自己去!”尤非用近乎耳语的声音作垂死挣扎。
被宇中一个人发现也就罢了,到时候贿赂一下说不定他就能明白。要是一出去,被哪个不守规矩偷跑的学员看见了那可怎么得了!
“你也要一起去,”袭威轻笑,又对他吹了一口气,“你要是再挣扎,我就真的把你抱出去!”
尤非老老实实放松了身体的力道,袭威也放开了对他的束缚。
“来吧,我们到办公室来。”
尤非从来不知道原来日光灯也会发出这么响的声音。他呆呆地望着那只嗡嗡直响的破灯管,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把它卸下来砸掉。
半个小时……已经整整半个小时了!从进到这个房间里这整整半个小时里,那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袭威坐在他平时的办公桌前翻看着文件,宇中呢,则坐在他的对面,整整半个小时都在看面前的桌子,就好像那里突然长出了一朵花一样。
尤非无聊地坐在袭威的床上,盯盯灯管,瞪瞪那两只闷葫芦。十一点了呀!平时他老早就在床上睡觉了,现在却命苦的在这里陪人无聊发呆。
“他打了我一拳。”安静的嗡嗡直响的房间,忽然有细若蚊蝇的声音出现,尤非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然后呢?”袭威放下手中的东西,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看着宇中。
“然后他说,分手就分手,我才不在乎,比你好的人,到街上一抓一把。”
尤非瞪大了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难道这时候抓我出来,只是为了听宇中说恋爱的苦恼?而且还枯等了半个小时!?
“早分开也好,长痛不如短痛。”袭威边说边冷冷的盯着尤非看。
不妙!还是快逃吧!如果不快一点的话……不快一点的话……他不敢想象自己等会儿会有多凄惨了!他慢慢地站起来,假装不在意的往门口一点一点地接近……
“你站住!”袭威的声音降到了绝对零度。
尤非吓的一个机伶,猛的扑到门上想拉开门迅速逃窜,却因为门锁的关系停顿了一下——只一下,就被随后大跨步赶来的袭威拦腰抱了回来。
“你小子很不听话哦?是不是欠收拾!”袭威硬是把他双脚离地地抱到了办公桌旁,坐下后把他安置在自己腿上。
尤非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一定是灰土色的,因为在他面前看着他们的宇中的脸正在发出青绿色。
“队长……你这样就好像是在炫耀一样……”
“我和你可是不一样的,”袭威用一只手困住尤非,另一只手抚摸他的头发,“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也知道我不能失去的是什么,我想要的,都是我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可是我和严肃……”
难道……尤非从骨头里开始打冷颤。难道宇中他是……
“如果你真的觉得为这段感情牺牲这么好的机会不值得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留恋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更何况你又不是完全的同性恋……”
同性恋……轰隆!一颗原子弹掉在尤非的头上,炸得他尸骨无存。同性恋……
后来他们再谈了些什么,尤非一点也没有听见了,同性恋三个字变得硕大无比的在他的眼睛前面飞过来飞过去……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袭威和宇中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宇中在门口向他们道别,而他自己正傻愣愣地对他挥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门在自己面前“吱——”地关上了。尤非不敢回头,他知道自己身后的这个家伙现在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他不想触怒他,只想让自己完整地出去这扇门。可,有个很大的问题是,他已经触怒他了。
“我过去啊,总认为你虽然有些坏点子,却是很明事理的……”袭威抓住他的肩膀把他转得面对自己,“可今天晚上,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尤非很想一口呸他回去。他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而且如果不是他拉自己来的话,自己怎么会在宇中面前那么失态!
袭威直直的盯着尤非的眼睛看。看着他直盯着自己的眼睛,尤非心底里居然逐渐升起了一种自己真的做错了事的感觉。难道说,他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
“我叫你呆着,你居然敢跑……”尤非不太明白地看他。
“你不听我的命令……居然敢跑掉!”
“你小子竟敢不听我的话!”
尤非的脑袋静止了半分钟,轰地喷出了火来。还说什么不懂事……这个家伙根本就是在生气自己没听他的话罢了,他还傻呵呵的认真去想自己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我告诉你了,你居然还敢不听我的话跑掉……”袭威还在絮絮叨叨数落他的过错,光“不听我话”这句话他就说了十多遍,尤非实在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闭了那张制造噪音的嘴巴。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能这么絮叨……!”
他这才想起来这个家伙是喝醉了的。
“总之我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老老实实睡觉!”他使尽全身力气想把袭威往床上推,心里单纯地想着只要把这魔星推倒在床上他就会乖乖睡觉,自己就能解脱了。
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照袭威那大块头,比他可是要重出十公斤还不止,反而是他被袭威压倒在了床上。
“你这个王八蛋!”尤非气急败坏地敲打着压在自己上方的人,某种严重的危机感绕在他的头顶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混身发抖……“你快给我滚开!混蛋!”
袭威根本不把他的挣扎放在心上,轻松制住他的手,对他露出了一个摄人心魄的微笑:“我爱你,尤非!”然后低下头,封住了那张吃惊到了极点而很不“淑男”地张着的大嘴。日光灯还嗡嗡地开着,尤非就这么被超级大块头压在身子底下动弹不得。
如果只是被压着也就罢了,偏偏身上这个人还对他吻来吻去,上下其手!
如果只是被吻来吻去上下其手也就罢了,最糟糕……可最糟糕的是,他居然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兴致”!
神那!谁都行啊!来救救他吧!现在如果有谁能救他的话,他真的可以给那个人烧高香呀!!
袭威就象是在探索一样,一点一点地侵入尤非的内部,灵巧的舌头携带着香醇的酒味撩拨着他拚命守住的那最后一丝丝理智。
这家伙对于这种事非常的熟捻……
这项认知传达到尤非的脑子里的时候,尤非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心里居然产生了一股酸酸的意念。
天啊!地啊!谁来灭了他吧!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想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难道说这种事是可以传染的吗?
就像各种传染病一样,从空气,从接触,从话语(传染病是不会这样传染的)……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爱你?”袭威边吻着他,边模模糊糊地问。
“为什么?”这时他很久以来都非——常之奇怪的一件事,袭威这会儿能提出来真是再好不过了,酒后吐真言嘛!
“因为你很可爱。”简单明了的一句话,尤非听了只想吐血。他真是蠢到家了,忘记一个人除了酒后吐真言之外还可以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