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开!」
胡建全失去理智地大叫,将所有的怒气都往季阳夏的身上发泄,他揪住他的衣领,用力的摔到墙上,然后挨过去疯狂地踢打他。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跑到我家来胡说八道!」
季阳夏撞到墙上然后滑下,只觉得头晕,他想要反抗却没有一丝力气,踹向腹部的那一脚让他整个身体都不由得蜷缩在一起,拳头如雨点般紧接着落下,他勉强挡在胸腹前,可脸上中的一拳让他头晕目眩。
隐约中,他听见了胡奶奶冲过来阻止胡建全,却被凶性大发的他推开,她摔在地上顿时晕了过去;胡瑜静尖叫一声,连忙过去扶她。
季阳夏痛得连指头都无法动弹一下,只能趴在地上任由胡建全踢打。
忽然,胡建全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往后面跌倒,发出一阵惨叫。
季阳夏用尽所有力气才能勉强抬头,他看见胡建全的肩膀上被人用刚才掉在地上的尖刀刺了一刀,血溅了出来,衣服湿了一片。
而拿着刀站在他后面的人,竟然是季清衣!
他眯着美丽的眼睛,如同鬼魅般一步步走过来;胡建全痛得在地上翻滚,血因此流得更厉害了。
「清衣!」季阳夏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可是只要他一动,全身就像被捏碎一样的痛。
清衣为什么会来这里?对了,一定是他到咖啡厅去找自己的时候没看到人,所以问了何轩;听到自己跟胡瑜静一起离开了,便找到这里来。
季清衣慢慢走到胡建全的身边,将他按在地上,接着当面狠狠揍他一拳。
「清衣……糟了……静、静!」季阳夏看到他一反常态的举动,惊慌地叫着胡瑜静,他从来没有在季清衣的脸上看过这么可怕的表情。「快……快阻止他!」
胡瑜静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奶奶在她的怀中已经昏迷不醒。
「静!」见她不语,季阳夏颤声地道:「再不阻止他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胡瑜静还是一动也不动,本来美丽的脸上已经肿起,眼里布满了血丝,季阳夏知道自己看起来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可是在她眼里那一抹残忍的快意让他陷入莫名的恐惧中。
这时,季清衣举起了手中的尖刀,毫不留情地刺向胡建全的大腿,然后再用力拔了出来,鲜血顺着伤口冒出,胡建全再度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然后他开始求饶。
「住手……求求你住手!」
季清衣仿若未闻,什么话也没说,他再次举起刀,这次对准了他的胸口。
「不要!」季阳夏在那一瞬间从地上挣扎起来,他不知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力量,踉跄着跑过去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季清衣,惊恐的泪水滚落在他白皙的脸庞上。「不要!别这样……我没事。清衣,住手……」
季清衣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刀尖在离胡建全胸口一寸的地方停住,他忽然像是从恶梦中惊醒一般,手中的刀猛然坠落在地。
他站了起来,背对着季阳夏,神色恍然。「我觉得就算杀了他我也不会犹豫……为了你,我会这么做的,你相信吗?」
季阳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点头哽咽着。
季清衣转过身看着他,然后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替他擦掉泪痕。
「该回去了。」
季阳夏还是点头,用力握紧他的手。
季清衣拉着他走到胡瑜静的面前,犹豫了一下。「对不起,我最近心情很糟糕,你快送他们到医院吧,医药费我会付的。」
胡瑜静只看了他一眼,表情非常的复杂,随后冷冷一笑。「你可以走了。」
季清衣不再说话,拉着季阳夏一起离开了。
第六章
夜里,急促的门铃声将季家的宁静打破。
沈荟致穿着睡衣慌慌张张地把门打开,然后好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不由分说地破门而入。
「你们……是谁?」从未见过如此情景的沈荟致吓了一跳,也不敢阻挡,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冷漠地看了看沈荟致,然后拿出证件在她面前亮了一下。
「我姓高,季清衣是妳的儿子吧?他现在涉嫌一椿命案,我们要带他回去侦讯。」
「清衣?」沈荟致睁大眼睛,「不可能!你一定是搞错了!」
「妈妈……」听到声音的季阳夏首先跑了过来,面露疑惑地看着站在家里的几个警察。「这些人是……他们来干什么?」
「你就是季清衣?」个性急躁的高警员一见到季阳夏走出来,一把便将他扯了过来,然后抓住他的手腕反扣在后。
「等等,你们搞错了!」沈荟致慌得六神无主,当她看到季清衣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马上跑过去拉住他,「清衣,这是怎么回事?你快去向他们解释一下……」
「原来你才是季清衣?」高警员松开季阳夏,「昨天下午有人看到你闯进胡家,后来胡建全身中数刀,最后因为胸口上的一刀深入内脏当场毙命,凶器上有你的指纹!」
「他死了?怎么可能!」季阳夏顿时觉得浑身冰冷,当时胡父是被季清衣刺了两刀,可都是不足以致命的地方啊!
季阳夏着急地向他们解释,他挡在季清衣的面前。「你们听我说,我目击了整个过程,人绝对不是他杀的!」
「有什么话,还是让季清衣跟我们回去再说吧!」高警员面无表情地拿出冷冰冰的手铐。
季阳夏失控般的大叫起来:「你们不能带走他!」
季清衣忽然将手放在他肩上,平静的眼似乎在制止他;季阳夏呆了一下。
下一秒,手铐铐上季清衣纤长的手腕,被警察带走了。
「清衣!」季阳夏想要追出去,下午受的伤却传来一阵令人麻痹的疼痛,他双脚一软,在门外跌倒了。
季清衣被带走之后,沈荟致与季阳夏在沙发上坐着,她拿出一些药在他身上肿起的大片瘀青上轻轻揉着;尽管季阳夏极力忍耐,还是痛到冷汗直流。
「为什么你们都没有告诉我?」她口气里有着明显的古怪,「你竟然伤成这样子……而且根本没去医院检查,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怎么。」
「这只是小事,现在清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沈荟致真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他到底做了什么……」
「我说过不是他!你为什么不肯相信他!」季阳夏立即变得激动起来,只要遇上季清衣的事,他就变得判若两人。
「可是刚才……那个警察说……」
季阳夏打断母亲的话:「一定是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当时那个人根本没有胸口的致命伤,静也看到了,她可以作证……对了!我现在要去找她。」
「你等一下。」沈荟致拦住他,「现在这么晚了,你还受了伤……」
季阳夏不可思议地看着母亲,「妈,清衣现在出事了,为什么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我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去救他!」
「阳夏……」沈荟致看着激动的儿子,忽然感到莫名的恐惧,难道儿子对清衣……「不要出去,不要出去!」她本能的拦在门口阻挡他。
就在这里,接到电话的季宏启也气急败坏地赶来了,趁着沈荟致打开门的时候,季阳夏立即闪身跑出去。
「阳夏!」沈荟致看着他的背影,绝望地大叫。
外面正在下雨,季阳夏不停的奔跑,小巷里只听得到他微弱的喘息,大雨不停打在他身上,他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不好的预感将他的心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