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贴大块一点看起来就会觉得很严重,我男友看了会特别紧张,因为事发前他才跟我求婚,所以我想藉这机会做个试验。」
  「哦~~我明白了。」医生了然地笑了笑。「不过,要是妳男友来问我伤势状况呢?」扯谎就不太好了。
  她偏头想着不用太麻烦医生的办法,恶作剧的念头让她暂时忘记之前所发生的不愉快,一心只想看看费兆洋的反应。
  「这试验很快的,我一出去马上就试,他要真找你问,就说是我交代不能多说,有什么问题来问我就行了。」她笑咪咪地盘算着。
  「好吧。」医生同意了。
  诊疗室的门一开,忧心忡忡的费兆洋像被启动了什么开关,倏地弹跳起来奔向门口。
  视线梭巡黎健菁的身影,乍见她半张脸都被纱布给遮住,他骤觉彻骨冰冷,好心疼。
  「伤得怎么样?严不严重?」他急急追问,在场三个人,包括医生、护士和健菁,都接收到他紧张的目光。
  「走吧,我们到外面说。」黎健菁拉住差点要走向医生的他。
  费兆洋见她神情凝重,乖乖地顺着她的意思,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长廊,找了个位置落坐。
  「到底怎么样?」她一副忧伤的模样,又不快点说,真把他急死了!
  「灼伤。」她故意笼统的回答,因为有大块纱布引导他的联想。
  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坏心眼,居然好喜欢看他为她紧张的神情,那说明了他对她有多在乎。
  简明扼要的两个字,震得刚才像急惊风的他呆住了。
  灼伤?在脸上,又这么大一块,这是不是代表……毁容了?!
  「会好吗?」他吶吶地问,她幽幽地点头。
  「会留疤吗?」他再续问,她却别开眼,没动作了。
  费兆洋马上径自解读,胸中涌起无限的怜惜。
  「别担心,现在医学这么进步,妳如果介意的话,我们到时再看看要怎么处理。」他急切地安慰她,怕她因此自卑而陷入低潮。
  她蓦地望向他。「你介意吗?」
  「我?!」他诧异地指着自己。
  她在他停顿的当口立刻接着说:「我现在变这个样子,怎么还能配得上你?你之前提的婚事,我也用不着考虑了,你去找个更好的女孩子吧!」她神情落寞,泫然欲泣。
  「妳在胡说什么!」他皱起俊眉,吓阻她胡思乱想。
  黎健菁低下头去,像是十分低落,然而只有她知道,那是为了要掩饰抽搐想笑的嘴角。
  他力道坚定地握住她的肩膀,要她抬起头来面对。「看着我,妳以为脸上受了伤,我就会嫌弃妳吗?」
  「这么丑,我自己看了都讨厌,更何况是别人。」她表现得自暴自弃。
  「我不是别人,我是最爱妳的男人。」他严正否认又诚挚声明。
  噢!好动听的话啊!她心都融了,ㄍㄧㄥ住的哀伤表情差点要破功。
  「你是说,就算我毁容了,你要娶我的心意还是不改变?」差不多了,再确定一下,她就不用假装了。
  「健菁,妳听清楚,我爱妳,不单单只是妳的外貌,吸引我的还包括妳的内在、妳的性格……我绝对不会因为这样就改变,相信我,我对妳的感情没有那么脆弱。」他认真地倾吐心中话。
  黎健菁被他的情深意重感动得一场糊涂,幸福满溢到让她想哭。
  见她没有回应,只是眼眶含泪,他连忙拿出夹克里的钻戒盒以示真心。「我不是说好听话而已,相信我,嫁给我吧!」
  她看着那枚漂亮的钻戒,嘴角渐渐扬起,伸手将它取了出来。
  她遇到危险,他挺身而出;她毁了容貌,他不离不弃……人说患难见真情,就是像如此吧?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我相信你,也愿意嫁给你。」美眸凝视着他,温柔似水。
  「太好了!」他喜出望外,立刻拿过钻戒套进她纤白的无名指,像是怕她反悔似的。
  「兆洋。」她微笑着瞅看他。
  「嗯?」他应得好温柔。
  「我跟你说一件事,但你不能生气。」眸中狡光掠过,先讨个免死金牌,以免挨骂。
  「只要妳说的事不是反悔答应嫁给我,我就不会生气。」他也很聪明,先不但书。
  「你说的哦?」哈哈,奸计得逞。
  他宠溺地点点头。
  「我只是这里轻度灼伤,医生说大概一个月左右就会好了。」她指了指受伤范围,笑嘻嘻地宣布。
  费兆洋愣愣地眨了眨眼,呆若木鸡。
  刚刚不是说毁容了吗?还因此要分开呢!现在是什么情形?
  「不会毁容?」他呆呆地问。
  「不会。」
  「只有这里?」他指指伤处。
  「对。」
  「那为什么包那么大一片?」教人看了直觉就是很严重。
  「呃……避免感染嘛!」她找借口,因为发现他脸色逐渐转变中。
  「所以刚刚妳是在跟我装肖维?」
  咦?她好像听见磨牙声哦!
  「你别忘了自己答应我不会生气的。」免死金牌立刻派上用场。
  他霍地瞪眼。「好哇,妳设计我!」
  「哎唷,你不是一直很担心我考虑太久吗?就让我考个试,马上有决定不是很好咩!」她讨好地勾住他手臂,枕在他肩膀撒娇。
  偶一为之的撒娇威力自然不小,费兆洋拿她没辙,只能咽下这口气。
  「我看我这辈子是注定栽在妳手里了。」他叹气,却觉得甘之如饴。
  「不好吗?」她娇纵地反问,伸臂环住他的颈项,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
  她又何尝不是呢?
  只要是深爱着彼此,谁栽在谁手里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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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后--
  为了举办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费家仍在筹备中,但费兆洋为了怕夜长梦多,已怂恿黎健菁先和他办理公证结婚。
  当然,除了迫切想将她绑在身边的理由以外,另一半的原因则是为了凡尔纳家族的继承权。
  因此,所有条件达成后,费兆洋在限期当天带着亲亲老婆抵达了法国的普罗旺斯。
  「哇……好漂亮哦!」黎健菁被放眼所及尽是熏衣草的景色吸引住,整张脸都贴在车窗上了。
  听见她的赞叹声,费兆洋宠溺地扬起了笑容。「马上还有更令人惊叹的。」
  「还有?!」她开心极了。
  这一趟法国行,是他们的蜜月之旅,素闻法国是浪漫的国度,果然连山区景色也美得如诗如画,让她沈浸在愉快的情绪中,惊叹连连。
  「妳看。」他伸手遥指更深处的一座城堡。
  她睁大眼望去,随着车子行进拉近距离,逐渐看清那城堡的外观,这会儿是赞赏到连叹息声都忘了发出来了。
  「美吧?」他和她一块靠着车窗。
  「美呆了!」她点头如捣蒜。「像是童话故事里才看得见的城堡。」
  法国的古堡不少,但很少看见像这座城堡这么梦幻高雅的,尤其它坐落在这清幽的山区中,被一大片熏衣草衬托着,俨然像个世外桃源。
  「如果没有意外,我们应该很快就会是这里的主人了。」他胸有成竹,认为另外两位兄弟--麦振焱、裴莫奇赢不了他。
  「真的假的?」她诧异地回眸看他。
  「我不是说过吗?这一趟是来跟我爷爷领奖品的,到时候,这座城堡和这片熏衣草田就给妳当结婚礼物。」他愿意跟她分享一切,愿意竭尽所能的让她快乐,给她幸福。
  「详细情况到底是怎样,你跟我说清楚嘛!」她抱怨他平常提及父系这边的情况时,都讲得模糊笼统,搞得她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