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兆洋闻言环顾四周,除了呼啸而过的车辆外,一时并没有发现异样,不过这里暗了点倒是真的。
「这条街是比较暗一点,这栋公寓也旧了,等妳嫁给我,就搬到我那里去住,到时候,我们再在那附近买一间屋子给黎妈,妳随时都可以找妈妈。」他直言说着自己的想法,看见她眼里闪烁着笑意,便又继续说道:「黎妈年纪也大了,做早餐店要那么早起实在很辛苦,如果想结束就结束掉,可以享享清福。」
他知道要让健菁安心嫁给他,就得把黎妈安顿好,况且身为丈夫,他跟她一起孝顺母亲是应该的。
黎健菁听他的安排里没有遗漏她的母亲,字里行间都是细腻的心思,不禁感到一阵温暖。
被这样一个优秀杰出的男人深深爱着,她是多么幸福啊!
「你去跟我妈说。」她朝他扬唇一笑,终于找到跟她玩躲猫猫的钥匙。
人家说女婿就是半子,八字还没一撇时,妈妈就那么中意他了,这会儿听见他这么说,一定感动到不行吧!
「好啊,我去求她快把女儿赶出门,这样我就能明正言顺地接收妳了。」他笑嘻嘻地说着。
「呿,想得美!」她使劲推了他一把,转身开门。
费兆洋捂着被攻击的胸口低声笑,趁她专心开门时在她身后闹她。
蓦地,他敏感察觉到似乎有道黑影接近,侧头一看,果然看见有个头戴鸭舌帽、身穿黑色长风衣的人从右方朝他们走来。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对方身上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诡谲,那掩在风衣中的一只手也显得相当怪异。
那人也发现自己已经引起他的注意,立刻慌张地加快脚步,行进间,掩在风衣下的手移了出来,掌中握着一个玻璃瓶,另一手迅速地旋开瓶盖。
就在几秒之间,距离拉近,费兆洋瞧清他的脸--
马正宇。
他来做什么?!
疑问才浮起,又瞥见他手里的玻璃瓶,心中警铃便下意识地陡然大响。
「健菁小心!」他倏然大吼,同时一个箭步移向她,背过身抬高手臂将她护在怀里。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马正宇手中那瓶子里的不明液体也朝他们泼来。
顿时,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气味。
那些液体部分泼到了费兆洋,他身上的衣料很快地被液体侵蚀,所幸时值冬季,他穿得够厚,还不至于伤到肌肤。
「该死的,你泼的是什么?!」危险稍微解除,费兆洋马上反应过来,震怒咆吼,要逮马正宇。
马正宇动作更快地闪躲开来,没达到预期内的效果,他懊恼极了。
「上次开水泼不成,这次就改用盐酸泼。」他眼神疯狂,表情狰狞。
「马正宇,你疯了是不是!」黎健菁怒骂着他。
从费兆洋身后看见他半边的夹克有着令人怵目惊心的腐蚀现象,她惊愕不已,血色从脸上褪去。
要不是费兆洋挡住她,恐怕她已经毁容了吧?
而他,居然不顾危险地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
在惊怒马正宇的同时,她更震慑于费兆洋对她无私的真心!
「贱女人,妳以为妳长得漂亮就了不起吗?看我毁了妳的脸,还有没有男人敢要妳!」马正宇丧心病狂地叫嚣,甚至不甘心地检视玻璃瓶里的盐酸还有没有剩。
费兆洋担心还有残余的盐酸,不再被动的闪躲,霍地扑上前去,想抢他手中的瓶子。马正宇再次眼明手快地闪开,也不管瓶子里还有没有剩余的盐酸,猝不及防地往黎健菁泼去。
「啊--」黎健菁闪避不及,惊恐低呼声逸出,盐酸飞溅到她脸颊,感到些许灼热感。
「健菁!」见状,费兆洋紧张得大声叫唤,整颗心像瞬间被勒住,浑身血液冻结。
她捂住脸佝着身子,害怕毁容的心情淹没了理智,令她失控地嚎哭。「啊……我的脸、我的脸被泼到了!好痛……」
「哈哈哈……」得逞的马正宇歇斯底里地大笑。
她声泪俱下的哭喊像针般扎在他心里,费兆洋一方面想奔去她身边安抚,一方面又想逮住马正宇,迅速衡量之下,他决定先制伏那根本已经发疯的狂人。
费兆洋冲向马正宇,而马正宇手中的玻璃瓶成了他最后的武器,使劲一扔,砸中费兆洋的额角,鲜红的血顿时冒了出来。
但这攻击并没有吓退费兆洋,他虽略微顿了顿,仍不放弃要逮住马正宇。
逃不掉,被逮住,马正宇和他一阵扭打,费兆洋仗着体型的优势,很快就居于上风,短短时间,马正宇已像摊烂泥躺在地上。
解决了逞凶之人后,费兆洋赶紧抱着黎健菁街上楼,让黎妈帮忙以大量清水冲她被泼到的部位,同时打电话叫救护车并报警处理,将马正宇绳之于法。
第十章
医院里,已包扎好额角伤口的费兆洋正在急诊室所属的诊疗室走廊上,焦虑烦躁地来回踱步。
他此刻是坐立难安,因为被盐酸溅到的黎健菁目前在诊疗室里接受医生诊治,情况不知如何。
刚在现场时,她嚎哭的声音揪紧了他的心,那强烈的无助和恐慌让他也跟着慌了手脚。
那该死的马正宇虽然已被扁了一顿,也送交警方处理,但他对他的怒意还是恨不得能够将他千刀万剐。
他们分手的事已经隔了那么久了,他居然还是不死心,对健菁紧咬不放,如今还做出疯狂的行为,这种得不到就要毁掉的想法实在是很可恶!
时间一直流逝,他担心的程度也不断攀升。
认识健菁以来,他几乎没有看她掉过眼泪,可刚刚她却哭得那样惨,一定非常痛。
在来医院的途中,他稍微看过她的脸颊,虽然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但看得出那片被溅到的面积,肤色已经有点变褐色了。
电视新闻上看过此类社会案件,下场都是惨不忍睹居多,如果真是影响到外表,健菁受得了这种打击吗?
他眉心纠结,愈想愈不安,胸口像压了颗大石,又沈又痛。
望着紧闭的门扉,他疲惫落坐。
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好?难道真的很严重?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待在里面,一定很惶恐吧?
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被泼到的人是他而不是健菁,那么他就可以代替她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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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健菁在来到医院后:心情已经逐渐平静。
尤其在诊疗室里听了医生对伤势的说明之后,她更是安心许多。
「医生,真的不会留疤吗?」她心有余悸地再三询问,心中的恐惧需要医生的专业评定来安抚。
「幸好泼的不是硫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妳放心,这只是轻度灼伤,面积也不大,妳只要小心把伤口照顾好,不要让它发炎,一个月左右就可以恢复得跟平常一样了。」上了年纪的医生相当亲切,也不厌其烦的再三告知。
言下之意,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黎健菁理解地点点头,看伤口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一个念头。
「医生,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她巴巴地看着医生。
「妳说说看。」
「麻烦你纱布帮我贴大块一点。」她不好意思地浅浅一笑。由于伤口就在脸颊下方及连接颈子的部分,所以想笑或讲话,嘴巴的运动都要收敛,才不会牵扯到伤口。
「大块一点?」医生不解地重复。
看出医生的疑惑和好奇,反正自己有求于人,所以黎健菁也不隐瞒。